第22章 搶雞蛋

馬老三當然知道這是大事，否則他也不會提起來，這可是他的大秘密。

「以前不是爹不讓我去縣城嗎？我偷溜出去玩就是走的小路。爹讓老四著官道，我就自個兒找到了一條也可以去縣城的小路，他們到如今還不知道呢！」

說著頗是得意的抬高下巴。

馬長貴咳嗽一聲，銳利的刀子眼往馬老三身上扎，想揍人。

馬家其他四兄弟也拳頭硬了。

「哈哈，老三這個孩子真是機靈，不然我們如今就要被圍困住了。若是我們此次能脫困，你們馬家和馬老三就是立了頭功大功臣。」里長覺著馬老三是挺欠扁的，可那都是以前的事，如今他肯為村子一眾性命出力維護，那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得好好的誇。

馬老三的小尾巴快翹起來。

里長喊了兩個人出來，由馬老三帶著他們走小路去縣城報官。

天色逐漸放亮了，折騰了一宿，眾人精神疲乏。

祠堂里的人三個一堆，四個一夥，互相靠在一起休息打盹。

睡不著的婦人們，則就地取出帶來的糧食，乾脆在祠堂外面搭灶燒火埋鍋做飯。

馬老太找到背人的地方，給小九餵奶，一直強撐的小九吃完奶睡著了，方才使用發力過多透支了體力，她太需要好好補一覺。

馬家兩個媳婦，一個燒火，一個拿出玉米粉調成糊糊。馬大媳婦將鍋里煮熟的雞蛋撈出來，給馬家幾個孩子一人一個。其他各家的孩子，望著馬瑞他們吃得噴香的雞蛋，羨慕的眼睛要貼在雞蛋上，垂涎欲滴，恨不得以身代之上去咬兩口。

大部分孩子只是心裡想想，唯有一個真的那般去做了。

二娃才咬了兩口雞蛋，突然被劉家的孫子劉小寶搶走，他哥大娃跳起來就去搬劉小寶的胳膊。反應過來的二娃「哇哇」大哭。

「我的雞蛋！我的雞蛋！」

馬瑞和馬祥也站起來。

「劉小寶你把雞蛋還給二娃！」馬瑞試圖講道理。

劉小寶卻把雞蛋一口塞嘴裡了，順手還把比他矮小的大娃推倒在地。

見又一個弟弟被欺負，馬祥作為大哥，衝上去就給劉小寶一個絆腿鎖脖摔。

「你搶我弟弟的東西吃，你還打人，劉小寶你道歉！」馬祥把劉小寶摁住。

馬瑞和大娃都跑了過來，兩個人對著劉小寶拳打腳踢。

「讓你欺負二娃！搶別人東西吃是小偷，你羞不羞？」

「這麼大個人了還以大欺小。你給我弟弟道歉！」

兩個人拳頭雖小，但劉小寶年歲也不大，被三兄弟壓著無法動彈，立即哇哇大叫了起來。

劉家的其他孩子跑過來，和馬祥他們幾個孩子扭打在一起。

二娃瞧見哥哥們被更大的孩子們欺負了，臉上掉著眼淚，衝上去抱劉小寶咬了一大口。

殺豬似的叫聲，把忙碌的大人們吸引過來。

「鬆口，這個死孩子，你給我鬆開！」一個瘦小個子的婦人，跑過來看到咬人的二娃狠狠掐了二娃一把。

馬二媳婦恰好見到這一幕，「嗷」的護犢子的衝上去。

「你這個死老婆子，你掐我娃，我打死你！」

一把揪住劉婆子的頭髮往後拽。

「打人了，不得了了！馬家二媳婦打老人了！」劉老婆子大聲喊，一邊回手撕抓馬二媳婦。

一時孩子哭大人叫，整個祠堂外面鬧哄哄。

「娘，弟妹和劉家婆子打起來了。」大兒媳迅速跑進去搬救兵。小輩和長輩對戰那是贏了也沒理的，還是得一輩人來解決。

馬老太立即把小九給她，三言兩語把事件的起因和結尾都搞明白了。

「停手，都給我停手。老二媳婦，你給我回來！」

馬二媳婦被劉婆子在脖子上抓了一道，她打紅眼的，扯掉了一把劉婆子的頭髮。

「娘，這個惡婆娘她打我兒子！看把二娃臉打成什麼樣了？她一個大人怎對孩子下這般重的手。」

馬老太在孩子里找到大哭的二娃，那小臉上果然掛手指印。

「劉婆子，你個殺千刀的，你不想活了你打我孫子？」

劉婆子披頭散髮從馬二媳婦手上掙脫出來。「是你們家孩子咬我家小寶，你看把我小寶咬出血來了！」

「那是劉小寶活該，誰讓他搶二娃的雞蛋！」馬瑞護犢子的鳴不平。

劉婆子不當是恥辱，反而高聲大氣的怒罵：「就一個雞蛋，至於把孩子咬成這樣？你們給他吃這事不就完了，還咬人！」精華書閣

馬老太氣到了，「咋叫給他吃就完了，你把這話給我擺明白！」

「你們家那麼多雞蛋，給孩子吃一個怎麼了？這麼小氣，他一個孩子能吃你們多少！」

「他是我誰啊我要給他吃？你們劉家大方，倒是把你們家酸菜都搬出來，給這裡大伙兒都分分！你張口閉口孩子，你疼你家孩子自己給他找雞蛋去，搶我們家孩子的，你還有理了？」

對付混賬人，馬老太半點不怯場。

「吵什麼，都住口！」

里長剛眯了下眼，結果外面又是哭又是叫，半點不讓人得閑。

「怎麼回事？馬賊還沒走遠，你們就有心思吵架了，是不是把馬賊想要用喊聲引回來？」

劉家婆子惡人先告狀。「是他們馬家揪著不放。」

里長氣鍀給劉家婆子狠狠瞪了一眼。「你還有臉提，昨晚要不是馬家，咱們整個村只怕早被人全端了。這時候不想著一起抱成一團，一起防禦馬賊，還敢給我窩裡斗盡想佔便宜，眼皮子淺的不知曉好歹！你們對得起那些受傷的小子？」

劉婆子被罵得不吱聲，領著他們家孩子灰溜溜待一邊去了。

馬老太拉住二娃，心疼的問：「疼不疼啊？」

她自己的孫子她都沒捨得打一指頭。劉家那個遭發瘟的，太下得了手了。

二娃吸著鼻子，眼淚吧嗒吧嗒掉：「雞蛋沒了，嗚嗚。」

這傻孩子相比臉疼還比不過雞蛋沒了的傷痛。真是，小饞鬼！

馬老太牽著他的手，「老大家的，不是還有一個雞蛋，給二娃。」

「可是……那是給小九留的。」

「給他吧，小九隻能吃雞蛋羹，克化不了水煮蛋。」

拿到蛋的二娃傻傻的扯了扯嘴角，他看見哥哥們欣喜的眼神，把雞蛋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