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說的每一句對不起，都像一根刺
有人要殺她！
這是重啟除了想得到一部手機外，唯一敢肯定的事。
重啟活了25年，她赤手空拳在城陽街稱王稱霸的時候，還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顆子彈打敗。
槍，那是自己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重啟伸出手：「楚格，把你撿到的東西給我看看。」
楚格搖頭，他把彈殼扔進了尼羅河裡:"沒意義。"
重啟險些暴走：「我沒見過子彈，我看看不行啊？」
楚格把重啟推進最裡面的一間卧室里：「沒什麼好看的，小先生有很多。」
重啟伸出腳，把欲關上的門擋住：「程歸零在緬江幹什麼？」
「走私軍火。」
重啟憋笑，假裝崇拜：「天吶，好刑啊！」
楚格沒有解釋，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重啟，似乎要從臉上看出一絲很重要的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楚格說不上來。
或許是關於記憶里的很重要的片段，楚格剛剛抱著重啟隱在黑暗裡時，他的腦海閃過一些稍縱即逝的畫面，快的讓楚格來不及捕捉。
「夫人，我們以前這樣過嗎？」
重啟疑惑的抬頭：「哪樣過，像我抱著你那樣？」
楚格搖頭：「被人追殺。」
重啟摸了摸楚格的額頭：「你被嚇傻了嗎？國內哪個孫子敢持槍殺人，是有多不想活。」
楚格擰著眉，像解不開的結：「沒有過嗎？我怎麼感覺有過。」
重啟看著楚格，看著他的下巴串出黑黑的鬍渣：「記憶是容易混淆的，尤其是你根本不能確定那段記憶是不是自己的時候。」
楚格突然伸手捏上重啟的臉，淺淺的一嘆，語氣中滿是遺憾：「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重啟終於等來了這句『"對不起」，卻再也沒有可以竊喜的理由。
楚格的記憶沒有混淆，他是救過一個人，可那個人不是重啟，是程序！
重啟紅了眼眶，楚格，你的道歉遲到了，如果你的道歉比程歸零來的更早一些該多好。
我就不會怨恨你，我就不會被程歸零吸引，楚格，在你去救程序的時候，是程歸零把我拉進了他懷裡。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也是可以被人疼惜的。
重啟也很脆弱，她也希望有個肩膀供她依靠。
人在最迷茫的時候，有人猝不及防的給了你一個特別肯定的答案，你就會對這個答案深信不疑。
重啟以為程歸零就是她的答案，可現在看來，重啟的人生里沒有正確答案。
重啟吸了吸鼻子：「我不需要你保護的。」
楚格顯得有些無措：「對不起，小先生讓我保護您的。」
重啟聳肩：「你也只是在執行你的任務而已。」
楚格點點頭：「可保護你，就是我的任務。」
保護你，就是我的任務！
重啟被這句酷似情話的回應打動，她把自己推進了一個幻象中，那個景象里有感天動地的愛情。
那個景象里，有擁她入懷的人，讓她有枝可依，有地可去，她再也不會在這異國他鄉顛沛流離。
「楚格，保護我是你的任務嗎？」重啟又問了一遍，帶著迤邐的心思。
楚格點頭：「是！」
重啟在楚格眼裡讀到很肯定的內容，她把卧室的門關上，輕聲說道：「我再也不需要你的保護了。」精華書閣
成傷之後的愛，就是在無窮無盡的對不起里糾纏，直到它變成一個自欺欺人的謊。
重啟不想用這樣充滿感情又認真的謊言去欺騙自己，事到如此，只有自己變的足夠強大，才能在這樣要命的謊言下生存。
至於楚格的那句對不起，或許已經不再是重啟最初想要的樣子了。
重啟將床底的鋼板拉出來立在柜子前，她靜靜的靠著那塊鋼板。
她揉著無法停止顫抖的小腿，恍惚的以為自己在做一場夢。
槍，能從黑暗裡精準的射擊到木屋走廊上的槍，那子彈就定在楚格腳旁一寸。
連距離似乎都是被精準計算過的。
重啟自認為自己還沒有被暗殺的能力，誰沒事會暗殺一個比塵埃還卑微的小人物？
難道是楚格，有人想殺楚格？
在國內楚格是程家的保鏢，頭上頂著的可是特級保鏢的頭銜。
楚格10歲的時候就去了程家，是被程家當「武器」培養的人。
程家，一個做軟體開發的，再不濟養的也應該是「白客」之類的人。
養保鏢是要攔截病毒嗎？
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充斥著重啟的腦海，讓她昏昏欲睡，這一槍似乎打散了緬江的潮熱，硬生生的在重啟的後背上生了一絲涼意。
重啟突然想在程歸零那裡尋找一處避難所，或許「愛情」就是一座很好的避難所。
只要重啟願意，沒人能把她從愛情里趕出來。
雖然程歸零說這樣的手段很老套，可流傳千年的《孫子兵法》誰又能真正的運用到極致？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
這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或許是你騙自己你愛那個人，到最後連自己都信了。
此刻，重啟迫切的想要見到程歸零，她想向他屈服，她想走出這羅哥灣。
她想去外面看看，看看外面到底是怎樣的世界。
重啟站起來，躲在鋼板後面朝外面看，那條筆直的廊道盡頭有沒有自由？
會不會有國內的旅遊團來緬江旅遊，他們都說普通話，這讓重啟感到心安。
「夫人，小先生派人送來了食物。」
重啟朝著門外喊：「這麼熱吃不下。」
楚格敲了敲門：「夫人，有加了冰的檸檬水。」
重啟開門出去，一位身材火辣的異國女子朝她看過來。
「重啟，我是露絲。」
外國人到底熱情，「我是露絲」四個字無意中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重啟朝她伸出手，露絲沒有握上去而是直接抱住了重啟：「重啟我的中文是不是很好。」
「是！」
露絲無比性感的把她及腰的波浪卷撩到背後，然後指著桌子上的動物內臟說：「sorry，零說這些東西大補。」
「同騷瑞，我最不喜歡吃動物內臟。」
露絲捧起重啟的臉吻上重啟的額頭：「重啟，這裡的人是不吃內髒的，重啟，ilikeyou。」
重啟愣了一下，我可真是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