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臨時認親

第二天，天剛拂曉，春娘便起來收拾好了一個包袱。

柳陽醒來，春娘幫她洗漱完畢，又喂她喝下一碗野菜湯。

剛喂完，就聽到門外李大牛的聲音：「大丫起來了嗎？」

春娘急忙應道：「她大叔來啦？大丫起來啦，煩你搭把手。」

李大牛走進屋來，方知柳陽斷了兩根肋骨，春娘不敢移動她。

李大牛躊躇了一下，須知古人講究「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林大丫比李大牛小了一個輩份，但畢竟已經十二歲了，若不是長期營養不良，個頭小了許多，早已不算是小姑娘了。

李大牛的遲疑沒有逃過柳陽的眼睛，她並不笨，心念一轉，就明白了李大牛因何為難。

她一個現代人，雖瞧不上這些臭規矩，但既穿越到了這裡，說不得要入鄉隨俗才好。只是既是要堵住旁人的流言，也只能如此這般了。

想罷，她對李大牛盈盈一笑，道：「侄女是個沒福氣的，自幼失怙，從來看到別人的阿爹只有眼饞的份。侄女一直想著，要是阿爹還在，定會護我周全，不會看我白白受人折辱。」

李大牛不意柳陽莫名扯出這些話，一時不明白她是何意，便疑惑地望著柳陽。

又聽她接下去道：「侄女一直希望有個爹爹，不知大叔可嫌棄侄女命格孤苦？倘若不棄，侄女想認您當義父，不知可否？」

李大牛和春娘沒想到柳陽說出這一番話，當下心思各異。

李大牛想的是，若是認下這門親，以後要幫這母女倆，就名正言順多了。

春娘想的是，自己無能，竟護不住自己唯一的骨血，要是孩子她爹還在，孩子哪會落到這般田地！

不過一念的心思，李大牛便已決定好了，當下含笑對著春娘和柳陽說道：「這豈不便宜了我，平白得了這麼一個好閨女！只是今日時間太趕，一會衙役過來，還須著急上路，這事先這麼定下，待縣爺判了案，咱回來再辦儀式。」

春娘聞言大喜，與李大牛福了一福，道：「這個丫頭真是膽大妄為，也不曾同我商量一下，便自作主張想了這一出來。李大哥不必看我的面子，怎可事事隨她，當心把她寵得無法無天。」

李大牛爽朗一笑，道：「這丫頭卻是對我的脾性，我很是喜歡。時辰不早了，我們這就上路吧！」

正言語間，官府的衙差也已來傳喚原告。既已認了乾親，李大牛便不再避諱男女之嫌，雙臂一舉，便將柳陽輕鬆抱起，春娘趕忙拿上包袱，隨他走出屋外。

只見屋外停著一輛牛車，車上鋪著厚厚的稻草。李大牛將柳陽小心地放到牛車上，對二人說道：「這是我與李松老漢借的，如今農閑，他暫時用不上。」又招呼春娘上車坐好，他方駕著牛車往縣衙趕去。衙差自行騎馬回衙不提。

一路無事，趕到縣衙時，不到巳時一刻。李大牛一行人等衙役稟告了縣令，方抱著柳陽去了牢房。

牢頭見原告是個小姑娘，還是個病重不能起身的，心下憐憫，給她安排了一間向陽的牢房，又給鋪了厚厚的稻草。

春娘雖不忍，但知這已是極好的了，於是對牢頭千恩萬謝。

春娘將包袱放在柳陽身旁，紅著眼道：「剛才在藥鋪買的三七粉，依你所言，分成了七份。你一次拿一包，要喝水就好言求著牢頭，讓送些溫的，我看他很是心善，定不會為難你。只是你這身子，娘委實放心不下。只可惜娘不能當你的代告人，不然哪能讓你小小年紀獨自上告？」.

旁邊李大牛隻好勸慰春娘，「只要證據確鑿，十日之內當可結案，我也會日日過來探看，你且放心。」

如此這般一番勸說，春娘方萬般不舍地出了監牢。

二人方走出縣衙大門，便見兩個衙役押著林小紅回衙復命，身後還跟著一臉怒氣的林四郎，和一路哭哭啼啼的林四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