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言四海遇害,留下重要線索,方城質疑鐵鍋燉大鵝

第10章 言四海遇害,留下重要線索,方城質疑鐵鍋燉大鵝

王美蘭

方城下了樓,王美蘭正拿著一份文件進來,差點一頭撞到方城的懷裡。王美蘭嫣然一笑,方城卻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來。

方城到樓下查詢了一下傑弗洋行所有貨船的詳細情況,以及現在這批船的運行情況,他發現目前有三艘船正處於空閑期,一直停靠在上海的十六鋪碼頭。方城明白了,這就是準備前往南洋運送黃金的三艘船。

童白松和厲文封還是很精明,他們準備了三艘新型的大貨輪,把那批黃金混雜在其中一艘之中,即使行動暴露,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進行檢查甄別。方城暗暗地記下了這三艘貨輪的船名:清風、利遠、長城。

方城靜靜地坐著思考了半刻,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將有些情況及時向上級,向延安總部彙報,有些行動必須要有總部的人來進行配合。方城覺得自己身邊的人要麼不敢用,要麼不敢信。

方城打算出門去見一下受傷的言四海,通過他直接向延安總部李部長彙報情況。

方城剛準備出門,看到王美蘭從樓上下來了,頭髮有點亂,臉上有點紅,男人的直覺告訴他,童白松肯定對王美蘭動手動腳過,方城能夠理解童白松,今天早上讓他太緊張了。

方城出了門,叫上一輛人力車,直接去了靜安小學邊上的幸福里弄堂,言四海就住在那裡,魏萬山的餛飩攤兒也擺在那裡。

上午的幸福里弄堂很熱鬧,住在裡面的居民三三兩兩出門買菜,吃早點,著急上班的人不少。魏萬山的餛飩攤邊的人也不好,方城遠遠地看著他忙裡忙外,完全和那天與他見面時候一身洋服,手握文明杖的魏萬山是兩樣。

方城下了車,付了車錢,慢慢地在餛飩攤邊坐下了,喊了一聲:「老闆,來碗雞絲餛飩。」

魏萬山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回了他一句:「好咧,您請等半刻。」

不一會,魏萬山端著一碗餛飩過來了,彎下身放在方城面前的小矮桌上,他起身的時候,在方城耳邊說了一句:「弄堂進去第4間,19號。」

方城沒有回話,他知道魏萬山告訴他的是言四海的具體住址,魏萬山當然也知道方城來這裡是來見言四海的。

方城匆匆地把碗里的餛飩吃完,付了錢,站起身來向幸福里弄堂走去。

這是一條典型的老上海弄堂,帶著明顯的歐式風格,方城很快就找到了幸福里19號。方城左右看了看,沒有什麼特別的人,他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

方城又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回應,方城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推了推門,門沒有鎖。

方城快速地進了門,轉身將門關上。方城左右看了看,大堂沒有人,卻有一股異常的味道蔓延了出來,方城把手放進了褲兜里,握在兜里的手槍上。

方城太熟悉這股味道了——血腥味。

方城放慢了腳步,輕輕地向卧室的走去,又輕輕地把卧室門推開一條縫,映入他眼帘的是言四海正躺在地上,殷紅的鮮血正從他的後背流出來,一直流淌到牆角根。

方城立刻掏出上了膛的槍,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房間里的所有地方,兇手已經跑了,窗戶開著,應該是跳窗戶逃了。

方城彎下身,仔細地查看躺在地上的言四海,沒有了氣息。

遇害

言四海就這麼犧牲了?方城似乎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獃獃地看著他的屍體,腦子裡把所有的人,所有的細節都梳理了一遍,一個隱藏在上海鬧市長達十多年的老地下黨,在方城出現沒幾天就被害,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是因為方城的到來才暴露的。

方城很難受,但只能強忍悲傷,心裡充滿了悲憤和仇恨。突然,他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言四海的床上也有血跡,方城在警察廳干過那麼久,對於這種兇殺案件見得多了,言四海被殺的時候是在床上,兇手用的是刀,言四海被刺后並沒有立即死亡,而是艱難地爬起來,最後倒在地上失血過多而死。

方城把言四海的身體翻了過來,他的胸膛有一道很深的刀口,只有一刀,致命傷口正在心臟的位置。

言四海的眼睛都沒有閉上,他肯定在臨死前認出了兇手的身份,從他臨死前的眼神里看得出疑惑和憤怒。就在方城用手把言四海的眼瞼撫下的時候,他突然看到言四海的右手食指上粘有血跡,而在他手掌下面的地板上有一道「一」的血跡。

方城明白了,這是言四海在臨死前用最後的意識寫下了關於兇手的信息,只是他沒有寫完,就氣絕身亡。

「一?一橫?一個?」方城很疑惑,但是理智告訴他,此地不能久留,他站起身來,用腳將言四海留給他的信息抹掉,靜靜地站在言四海的屍體面前默哀了十秒鐘,心裡默念著:「老言,你不會白白犧牲的,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方城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大門是不能走了,既然兇手是從這裡逃的,他也從這裡出去,警察的本能告訴他,兇手應該沒有跑多遠。

窗戶外面是一條非常狹窄的排水溝小道,兩棟房子之間留下的空隙,轉了幾道彎,就到了幸福里弄堂的堂口。

魏萬山還在忙活著,方城站在不遠處仔細地觀察著,看看來來往往的人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現。沒有,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祥和。

方城點了一支煙,又順手買了一份報紙,從兜里掏出筆來,在報紙上圈了幾下,然後慢慢地向魏萬山的餛飩攤走去,對魏萬山說道:「老闆,再給我來份雞絲餛飩,我打包帶走。」

魏萬山抬頭看了看他,眼裡有點疑惑,方城沒有說話,只是等著他把餛飩給他煮好,打包好,付了錢,一隻手夾著香煙,一隻手擰著餛飩,叫上一輛人力車,離開了。

報紙就放在魏萬山的面前的小矮桌上,魏萬山左右看了看,拿起來,打開看了看,臉色大變。

報紙上有幾個字用筆給圈了出來:言、害、遇、十、咖、店、晚。魏萬山讀懂了這句話:言遇害,晚上十點咖啡店見。

魏萬山順手將報紙丟到了火爐子里,又低頭忙活了起來,他的手有些微微地顫抖。

鐵鍋燉大鵝

方城沒有到傑弗洋行,直接回了家,家裡的秋月楓正在洗洗涮涮,嘴裡似乎還在哼著東北的小調,看得出來秋月楓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每個女人都渴望這樣的日子,男人在外忙活著,自己在家拾掇,即使是這個男人在外乾的是掉腦袋的事兒,女人在家能給他的只要有半刻的放鬆和溫柔就足以讓男人鬥志昂揚。

秋月楓見方城回來了,立刻丟下手中的活兒,迎了上去,手指將耷拉在臉上的頭髮捋了一下,微笑地說:「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吃過早飯沒有?要不我給你做點?」

方城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將手裡擰的雞絲餛飩遞給她,說:「這是上海很有名的雞絲餛飩,趁熱吃吧。」

秋月楓嬌羞地笑了笑,順手接了過來,心裡感覺很甜蜜,只是他不知道方城心裡有多苦,言四海的死讓方城內心很愧疚,十多年前的老同志,老戰友,自己的到來給他招來了殺人之禍。

方城進了屋,從卧室床底的秘閣里拿出一個小箱子,裡面裝的是一台小型的德制發報機。方城要親自與延安聯繫。

方城在房子里發完報,將發報機再次藏了起來,根據他與延安總部的約定,半個小時以後再開機聯絡。

方城走出卧室,秋月楓已經吃完了餛飩,正在院子里晾曬洗完的衣服,方城靜靜地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看著她,眼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老林回來了,昨天他就告訴了方城,黃埔碼頭的活兒少,人又不多,今天想去十六鋪碼頭看看。方城也想讓老林去十六鋪碼頭,那個地方是傑弗洋行所有貨輪在上海的終點站,方城需要有個人監視那裡的情況。

秋月楓晾完了衣服,轉身對方城和老林說道:「我出去買點菜,晚上咱們吃鐵鍋燉大鵝,加上兩方豆腐,你們好久沒吃東北菜了。」

方城只是笑了笑,向她揮了揮手。

老林看著秋月楓出了門,轉身對方城憂心忡忡地說道:「老方,我總感覺哪裡不對,最近兩天我進進出出的,感覺有人一直在監視著我們。」

方城淡淡地笑了一下,說:「老林,不用急,我就擔心沒人知道我們來了,其實我們的行蹤,軍統早就知道了,現目前我們是安全的,你放心好了。」

老林不再說話,他曾經是孫烈臣的侍衛長,警覺性幾乎是天生的,既然他說有問題,就一定不會錯,方城很清楚老林的能力。老林也清楚方城,只要是他說沒有問題,那麼他就一定是掌控著局面。

老林安心了。

突然,方城轉頭問了一句老林:「老林,在我到滿洲之前,你認識秋月楓同志嗎?」..

老林一愣,不明白方城為何要問這麼一句,疑惑地說道:「不認識,只是後來才知道,方副廳長的老婆也是我們的同志,秋同志應該不是純粹的東北人。」

「為什麼?」方城立刻問道。

「我也不清楚,總覺得秋同志哪裡不對,她骨子裡好像和東北女人有點差異。」老林是個實誠人,他沒有因為秋月楓是方城的老婆就不說自己的觀點。

老林撓了撓頭,繼續說道:「秋同志的東北話很純正,性格也是東北女人那樣,只是最近我們呆得時間長了,總有一個地方讓我覺得她至少不是窮苦人家出生的東北女人。」

方城點了點頭,嘴裡喃喃地說道:「鐵鍋燉大鵝,是不用加豆腐的,她心裡緊張,她本來想說的是鐵鍋燉大魚……」

老林愕然了,他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方城深邃的雙眼看著半掩半開的院門,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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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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