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波亭
「若黎姐姐,我們好久沒見了。」
白羽凝望阿嬌跑上前抱住那裊裊婷婷氣質上微帶幾分清冷,穿著如白衣勝雪的女子,撒嬌道。
「嗯,真是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善解人意的蕭若黎回答。
不過蕭若黎她還是關注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番之後說道:「你還是第一次來見我啊。」
白羽不知道如何稱呼這名義上的未婚妻,思索一會後,硬著頭皮喊:「嗯,若黎,我來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你陸白羽和我有婚約在身。而你卻在凝香閣藏了個叫燕綰的,昨日又突然勾搭上了我阿嬌妹妹,真不愧是天啟四大風流公子之一啊。」
這話一出,不知道是在埋怨白羽風流成性,還是以婚約身份,告之其他女子,她蕭若黎才是未來陸家陸白羽的正妻。
「才不是呢,陸郎他剛剛拿了我們班第一。」阿嬌為白羽辯解道。
「哦,什麼時候,連陸白羽都開始認真修鍊了,取得的成績不錯嘛。」蕭若黎的話里暗含了一些陰陽怪氣。
「你什麼意思?」白羽皺眉問道。
「沒什麼。」蕭若黎仔細想了一下,接著又對劉阿嬌說道:「阿嬌妹妹走,我們去天啟街上逛逛。」
「你沒事就回去吧,說不定那燕綰姑娘在凝香閣等著你呢,也或許顧少棠找你去什麼風月場所玩呢,我們姐妹就不勞你保護了。」
當蕭若黎對白羽說出這句不冷不熱的話之後,白羽就不樂意了,剛來就走,連親密的阿嬌也丟了,於是說道:「我們一起去。」
「可以,不過你我要約法三章。」蕭若黎點頭示意,接著又說道。
「哪三章?」
「第一,你要與我們保持正常的距離。」
「至於第二和第三,選擇去哪裡由我們決定,還有花錢的話我們如果不夠得由你來添。」
白羽感覺自己如果答應蕭若黎的條件,那就是冤大頭,急道:「蕭若黎,你別太過分。」
「你可以不去。」蕭若黎表示無所謂。
「我去還不行嘛,你的條件我都答應。」
白羽自轉生以來,第一次有種莫名的感覺,好似被此女下套了,還不得不鑽。
天啟北市的白玉堂,一間賣首飾的鋪子。
「若黎姐姐、陸郎,阿嬌戴這兩股金釵好看嗎?」
「甚是好看。」白羽欣賞這眼前紅衣美人佩戴著金釵玉環,不禁發自內心的讚歎回道。
「不好看,阿嬌妹妹你瞧你,這滿身的金玉氣。」蕭若黎和白羽唱反調。
在蕭若黎拉著阿嬌去看綢緞時,白羽晚一步於白玉堂對掌柜說道:「感覺包好這金釵,我要了。」
而後趕緊追上二女,在一家綢緞莊趁蕭若黎不注意時,白羽把袖中錦盒交到了阿嬌手中。
「這匹蘭花紋飾的我要了,陸白羽付錢。」蕭若黎對白羽理所當然道。
「你自己沒銀子嗎?」白羽不滿道。
「我有,但是我需要你來付,你就說付不付吧。」蕭若黎盯著白羽看,漫不經心地說。
白羽講出一個你字后,又無可奈何,所以跟問掌柜道:「多少兩銀子?」
「回公子,這匹絹布五兩銀子。」
在白羽掏出五六左右的碎銀子放在檯面,說道:「不用稱了,多的算本公子賞你的。」
「多謝公子,公子小姐慢走。」掌柜一再躬身目送三人離開。
晏晝於望江樓吃過飯的三人,蕭若黎做出決定乘舟泛遊琵琶湖。
於是,三駕馬車分別載著三人到了風波亭,再沿台階下去便是天啟城的渡口之一,這時蕭若黎支開阿嬌道:「阿嬌妹妹,你先下去找個船娘,就說我們要租艘船要用一下午,銀子管夠。」
「好,若黎姐姐。」
在阿嬌離開后,蕭若黎忍不住想扇白羽一巴掌,但被白羽牢牢抓住其手腕,說道:「蕭若黎,你瘋啦?」
「瘋的人是你,除了劉阿嬌,你找誰都行。」蕭若黎臉色深沉,對白羽喝道。
「你吃醋?」白羽還是不明白她的深意。
「愚蠢,你的紈絝個性為什麼不一直演下去。」
「難道你不知道劉家還有其餘幾家,和我們四大家族、和你們三大功勛世家不對付嗎?」
秋風乍起,蕭若黎質問白羽道。
「家族與朝堂的爭端與我何干。」白羽對蕭若黎的質問不以為然。
「你我沒有家族,便是無根之木,隨時粉身碎骨。之所以我們還能如此快活,那都是先祖的餘蔭所庇佑。你們一代代承襲爵位,我們則累世簪纓,我們七家彷彿是與元氏皇族訂下了契約,共治天下。」
「可結果這一代元皇,讓我們士族洗牌,你們三家也不再高枕無憂。」
「一旦九歌皇后不在長秋宮,太子被廢,你我還有顧少棠等都將淪為階下囚,別人砧板上的魚肉。」
「陸白羽你明白了嗎?」
蕭若黎一想到未來,便臉色慘白,每一句不知能否打動白羽,但她自己卻害怕了。
白羽現在雖然已不是仙帝了,也不是對弈落子的棋手,但對此也頗為好奇地問道:「難道皇帝或者政敵,會借我和阿嬌的事情,對此發難於我們?」
「一點不錯,皇帝希望你們如同寇讎,而非姻親。」
「就像你我,就算我蕭若黎未嫁給你,但憑我們身上也流淌著一絲相同的血脈,按理講你現在就應該叫我一聲表姊。」
「因為我的祖母與你的母親皆出自霍家,而我的生母和你的曾祖母則同出袁家,這兩百多年來袁顧蕭程與霍陸陳的姻親關係根深蒂固,同時也使得元氏皇帝感受到威脅,你明白了吧。」
??
白羽看著湖面的秋水蕩漾,言辭肯定道:「明白了,但我能護你們周全。」
「希望如此吧,天啟十二家加上皇室??算了,我們下去吧。」
白羽和蕭若黎一同下到了渡口,並和船上的阿嬌一起午後泛湖。
「陸白羽,你還記得你是怎樣掉落湖中的嗎?」
蕭若黎泛遊湖中,玉手拂起水中的漣漪,她看著倒陽湖面突然問道。
「不記得了,沒有印象。」
白羽整理了陸白羽的記憶,也不知曉為何會落水,於是搖了搖頭道。
不對,輪到他白羽質問蕭若黎了:「為什麼我的一舉一動,你那麼清楚。」
阿嬌也八卦地望向平日里異常熟悉的姐姐,看其作何答覆。
蕭若黎模凌兩可回道:「大多道聽途說的,還有如阿嬌就跟我講了你最近的事情。」
「你陸二少無論去哪,做了什麼事情,整個天啟各家不都有耳目盯著的嗎。」
白羽明白了,斷章取義說道:「蕭若黎,原來你在監視我。」
「我沒有。」蕭若黎否認。
「不,我說你有你就有。」
吵到最後兩個人都在強詞奪理,幸好阿嬌打了個圓場,白羽和蕭若黎方停止爭論監視的話題。
「才子佳人,應該多談一些風月才好,你們看這琵琶秋水,煙波裊裊,等靠岸之後或許也是一段廣為流傳的佳話。」
「船娘說笑了,陸公子的風月都在一旁「琵琶秋水瞑晚煙,青燈樓闕思美人」的凝香閣中,如我這些徐娘半老的姑娘,人家不稀罕的。」蕭若黎的幽怨之意,一旁阿嬌聽明白。
在竹桿撐船的船娘這時便唱歌了歌謠:「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白羽感覺蕭若黎把他描述成朝秦暮楚的負心漢,加之船娘的歌謠,阿嬌在一旁也無語看著,他硬著頭皮說道:「船娘可能誤會了,我是要取這位娘子做正妻的,父母之命白羽不敢違背。」
「那凝香閣的燕綰姑娘怎麼辦?」蕭若黎嫌事不夠大,故而追問。
白羽心中那個無奈,自轉生后他連燕綰的面都沒見過,還要他交代,如何交待啊。
「若黎,我白羽替她贖身還她自由,你看如何。」
阿嬌聽了也不由地替白羽捏了把汗,若黎姐姐可是文比前朝的班大家,她不肯罷休,陸郎還得繼續吃癟。
「哦,那天啟城的佳話就非你陸白羽莫屬了,陸公子與燕綰錯過的愛情,是被我蕭若黎生生給拆散的。」
「蕭若黎,那你還要我怎樣?」白羽攤牌了,實在是說不過這未婚妻。
「蕭氏女、陸家郎,雖是天作之合,但我們不合適。陸白羽,你向家父提出退婚吧。」
「退婚?」白羽突然聽到這兩字感覺心中失去什麼似的,本能道:「蕭若黎你想的美。」
他不管蕭若黎願不願意,就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又接著說:「你是我的,蕭若黎你欲擒故縱的遊戲該結束了。」
「陸白羽,你鬆手。」懷中美人紅著臉,見扒不開男子的手說道。
而白羽選擇一言未回,無論蕭若黎怎麼叫喚,他都是睡著的姿態,雙手未松,下顎靠在她的右肩上。
「你。」蕭若黎頗感無奈。
直到船娘靠岸之時,白羽才裝出蘇醒時的動作,但蕭若黎與阿嬌聊著,卻忘了這回事。
待交完船費后,三人再次到風波亭內,說著分別的話時,白羽不管周圍的路過人如何看,抱起了蕭若黎,再叫阿嬌一起上車。
「你放開,那麼多人看著呢。」
蕭若黎見掙脫不了,便害羞地對白羽捶胸道。
「無所謂,反正我要娶你的。」
三人先後上了陸家的馬車,到了車內白羽還是不肯放開,也讓阿嬌緊挨其右。
白羽這才說道:「我白羽說過,我能護你們周全。走吧,我們一起回家。」
「文叔,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