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自己想做的事

「陳先生，您眼光真好，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房子。」中介說道。

陳言環顧四周，一室一廳一衛，傢具一應俱全，雖然空了很久，但是沒有灰塵。看來這家房東經常打掃。

「這裡是靠近磐城第五中學，妥妥的學區房。說來您運氣也好，房東剛把房子掛出來，您就聯繫我了。緣分啊。」

任憑中介舌燦蓮花，陳言也無動於衷，最大的反應也只是點點頭。

因為房子的地勢比較高，即便站在一樓，也有登高遠眺的感覺。陳言走出房間，一眼望去，風景皆是在眼底。

陳言最滿意還是這裡的風景。

對於居住環境，陳言還是有比較高的要求。

中介的聲音還在耳邊嗡嗡作響，陳言突然說道：「就這個了。」

「呃？好好好，我這就給您訂合同，月租是3000，押一付三，您覺得可以嘛？」

中介最喜歡的就是陳言這種客戶，當機立斷，沒有其他那些多餘的問題。

「嗯。等下給我賬戶，我轉錢過去。」

中介從包里拿出合同給陳言，「房東就住在樓上，都是好說話人。您要是有什麼意見也可以直接和房東說。」

「那倒是方便。」陳言隨口回答。

十分鐘后，中介高高興興地離開了，順便給了陳言房東的聯繫方式。

「哎，楊姐，您這房子給租出去了.....沒事沒事，都是小事。錢待會兒給您轉過去.....嗯呢，好嘞。」

陳言看著手中的聯繫方式，拿出手機。現在的移動終端早已經更新了不知多少代，最高級的是影像手機，一根金屬便可以投射出屏幕界面。但陳言還是喜歡真實的觸感。

他選了一個最低配的版本，一塊透明的玻璃，輕輕一點就能夠出現各種應用。陳言輸入號碼，給房東發了一個簡訊，算是正式入住了。

躺在溫軟的大床上，陳言有種夢幻的感覺。

陳言睡了一覺來到了一千年以後，他已經做好了人類滅絕的設想，然後執行當初的計劃。

如今他的眼前是一個還算和平的世界，華夏還是華夏，變種依舊存在。計劃被打亂，陳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玖，你說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黑暗的房間中，手錶上光芒忽明忽滅。「按照計劃，你要喚醒火種。但是人類的火種還在延續，現在你可以做一些你自己想做的事。」

「自己想做的事？」

「讀書、上學，或者工作，旅遊。現在你有很多選擇。」

玖的回復讓陳言暫時卸下了火種計劃的重擔，卸下了一千年的包袱。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來說，要承擔人類命運的重任，這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他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

當年，陳言也不過只是一個即將踏入高三的學生，沒想到隨便參觀了博物館就成為傳承者。然後，他消失在了校園，踏上了一條另一條道路，也背負上了更重大的責任。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得到什麼，就要失去什麼。

陳言失去了那個暑假以後的青春歲月。

彷彿那個夏天之後，他已經沒有了多餘的選擇。

現在，少年的人生再次回到了正軌。

「讀書。」陳言說道，「我想去經歷經歷人生的大考。」

「一千米外是磐城第五中學，環境優美，學風淳樸，適合你。」

「玖，你可真像招生處的處長。」

「謝謝誇獎，以我的能力，我可以管理整個磐城。」

「切。」陳言無言地笑了笑。

在磐城，六月的陽光並不算太熱。既然做好決定，陳言選擇暫時忘記火種計劃。

在「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古老名言的指導下，陳言成功地在磐城第五中學辦理了入學手續。磐城第五中學並不算什麼名校，所以陳言才能夠輕鬆地進入。

下午，陳言去了商場買了幾套衣服鞋子，還有一些日用品。

「玖，等有錢了，我會記得換表的。」陳言心中暗暗地說道。

傍晚，陳言給自己煮了一點吃的。嗯，就是一碗泡麵。

這個荒蕪的世界並沒有那麼多土地發展畜牧業。因此，肉很貴，泡麵是大多數年輕人的主旋律。

咕嚕咕嚕，開水冒著氣泡。

幾分鐘之後，呲溜一口，真是香。雖然他身上還有幾管營養液，但味道還是食物來的好。

「要是每天都能夠來一碗泡麵，真是天上人間。」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陳言不難猜出門外的是樓上的房東。在這裡，陳言舉目無親，能說話的只有玖。

果真，陳言開門就看見了一個女子的身影。楊芸四十幾歲，慈眉善目，像中介說的那樣，一看就是個好商量的人。

「陳言？」

「您好，你就是房東太太嗎？」

「是的，我叫楊芸，就住在樓上。今天你剛來，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跟我說。」

「謝謝，不過，我暫時沒有什麼需要的。」

「好，那就不打擾你吃飯了。」楊芸看著屋子裡冒著熱氣的泡麵。

陳言微微一笑，關上了門。

「嗯，這麼快就租出去了？」男人的聲音響起。

「多虧了小劉，早上就帶人來看房子了。」

「咱家這房子還是吃香的。租客是什麼人？」

「你這人，職業病又犯了，看見陌生人就要問東問西的。」

「嘿嘿，習慣了。」

「看起來和小晴差不多大，估計是個學生吧。」

夫妻兩人談笑著走上樓去。

......

夜晚，陳言走出門，抬頭便看見星光閃耀。在夜空中還有一層層淡淡的光暈籠罩了整個城市。

咚咚咚。

「咦，陳言，有什麼事嗎？」

「哦，您好，我可以到三樓的平台上坐一坐嗎？」

「三樓平台？你去那裡幹什麼？」

「看星星。」

楊芸一愣，這是什麼興緻。「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上面很久沒打掃了，也不知道干不幹凈。」

「我會打掃的。謝謝房東太太。」

楊芸走進房間，又聽見蘇久安問道：「誰啊？」

「樓下的那個小夥子，說是要去三樓平台看星星。」

「看星星。有意思。」

「楊姐，咱們樓下有個小夥子？帥嗎？」蘇晴問道。

「吃你的飯去。」

陳言蹭蹭蹭跑到樓下，搬了一把躺椅，又蹭蹭蹭地跑到了三樓。最近沒有什麼大風大雨的日子，三樓平台倒也不臟。

陳言找了一個不錯的位置之後，安詳地躺在了上面，隨著躺椅搖搖晃晃。閉上眼，耳邊掠過几絲微風。

相差一千年的星空，似乎沒有什麼不一樣。星星太多，憑藉人腦根本記不住星圖。陳言感覺上這片星空還是那麼璀璨。

但月亮卻是變了，原本皎潔的月光稍顯微紅，散發著淡淡的紅暈。

他早就讓玖在網路中查過，但無數信息流竄的網路卻沒有任何相關的消息。陳言知道這是官方可以隱瞞，在民眾之間月光本就是這麼微紅的模樣，但陳言知道這不是最初的月亮。

陳言一隻手枕著頭，一隻手朝著月亮探出，除了那一片詭異的月光，還有一層近乎透明的光暈籠罩在整個城市的高空，彷彿將微紅的月光擋在了城市外的高空。

因為陳言並非普通人，所以他能夠看見這層透明的光暈，要是普通人根本不能夠看見什麼。

這個世界還藏著許多秘密。

正當陳言有些猜測的時候，一道陰影擋住了陳言的視線。

倒懸著一個頭垂落一些髮絲，陳言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女。

「你......」

「嗯，長得還不錯。」蘇晴走到平台的邊緣，一屁股坐在磚頭砌成的圍欄上。

「你是誰？」陳言半躺的身子，坐了起來，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女。

蘇晴沒有回答陳言的問題，摸著下巴，微微仰著頭，「你也是學生？那個學校的？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會讀書的模樣。」

這是哪兒來的小太妹.......陳言禮貌地笑了笑，然後重新躺回到躺椅上，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蘇晴見陳言不理不睬，身為黑玫少女的創始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輕視，惱怒道：「喂，問你話呢！」

「曾經有個偉人說過，打擾別人仰望星空，無異於是在殺人放火。」

「哦，是誰說的？」

「還有個偉人說過，多讀書，讀書可以明智。」

「讀書明智？好像聽起來有點道理。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子曰：沉默是金。」

蘇晴感覺自己被碾壓了。說不上來的哪個方面，但是就有一種被碾壓的感覺。

「哼！」蘇晴一跺腳，離開了陳言的視線，噠噠噠跑下樓去。

陳言睜了一隻眼，瞄了一眼，然後又閉上眼睛，繼續享受晚風和星空。

砰！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蘇晴抱著抱枕，躺在沙發上發著脾氣。

「老娘一定要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社會的險惡。」

「啊呀呀呀，氣死我了。」

蘇久安和楊芸看著自家女兒毫無來由的撒潑打滾。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已經猜了七八分。

「楊姐，樓下那個傢伙太氣人了，把你的女兒氣得半死。楊姐，你把他趕出去吧！」

「蘇哥，我一看那小子就不是好人，趕緊去查查他。」

蘇久安很無語，楊芸更加無語。

「死丫頭，再亂說話，我把你趕出去。」

「楊姐，我是你親女兒！」蘇晴倒是感受到了親媽的險惡。

蘇久安樂呵呵地看著蘇晴，「你說說，那個小夥子怎麼惹你了？」

蘇晴一本正經，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蘇久安聽完，哈哈大笑。在家裡，少有人能治得了蘇晴，除非板著臉才讓這個小妮子有所畏懼。

今天卻是遇見剋星了。

「蘇哥，你別笑了。你女兒被欺負死了。」

「人家說的也沒錯。讀書使人明智。你多讀點書，嘴上功夫也會厲害不少。到時候你再找人家報仇。」

楊芸借題發揮，說道：「你呀，就是要多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