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章：飢餓的梁州城
李恪眼神一冷，猛地將手中的鋼刀一舉，「刷」的一聲，砍倒身邊一根木樁。
林如海大吃一驚，李恪的情緒變化，令他措手不及。
「吳王，你冷靜冷靜。」
「老子靜不下來。」李恪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大聲喊道，「林都尉，我要是不看你平日待我忠心耿耿，我就一刀砍死你。大敵當前，決戰在即，你不要多言。你再敢蠱惑人心，鼓動外逃的話，老子就殺你全家。」
李恪的聲嘶力竭，讓林如海提前看見了梁州城的末世來臨。
城中早已斷糧，斷水，街道、廣場和軍事基地到處是流浪者和流竄的匪徒。
那些發誓要同梁州城共存亡的市民們，再也經受不住飢餓和乾渴的煎熬，紛紛城內倒戈，殺死巡邏的城守兵，搶佔軍用水源，打開儲備庫，開倉放糧。
一些惡徒，趁機搶劫富商、大戶，看見貴重的金銀首飾，悉數掠奪。
稍有姿色的美婦人，也不時被那些饑渴的光棍漢子，按倒在旮旯、草垛旁、馬廄里和茅房等私密處姦淫、猥褻和性騷擾。
膽子大的，乾脆放火焚燒軍營，搶奪武器和彈藥。
一時間，燒殺搶掠，姦淫偷盜的勾當，在大唐永徽年間初期，再一次上演。
梁州城的守軍再也無力作戰了。
此時的李恪急紅了眼，王爺的尊嚴和身份，也統統忘得一乾二淨。
這一日太陽十分毒辣。
午後，飢腸轆轆的士兵，眼睜睜看著城外的唐軍吃著沛縣狗肉，喝著蕭縣的羊肉湯。
用手拿著流著肥油的彭城把子肉，吃得腮幫子鼓鼓的。
啃著符離縣的燒雞、德州扒雞。
用煎餅卷著下邳的干鹽豆和干烤魚。
還有人竟然吃起了多年不見的美食香腸。
「我靠！這是什麼日子啊。這是皇上的生活。」
「再沒吃的，我們都得餓死在城樓上。」
「我靠，我們突圍吧。」
「林都尉，你帶著我們突圍出去。我們不能餓死啊。」
…
梁州北門，城樓上的士兵眼饞得就要滴血，看著對面的唐軍，就七嘴八舌地唧唧喊叫。
正當士兵們嗷嗷待哺之時，李恪領著一位身材妖嬈，體態豐腴，身穿超短包臀裙的女人走上城樓。
士兵們偷偷看著這個風姿迷人的女人，嘴巴里「咕嚕」一聲，咽下口水。
「弟兄們，這位是我的第十九位夫人。名叫瑤。聽說守城的將士們很辛苦，今天，她特地來犒勞大夥。」
李恪說著，轉身看看身邊的小妾瑤，低聲道，「夫人，把你的糖果發給大夥嘗嘗！」
亭亭玉立的瑤，習慣地用右手捋捋額上的劉海，抿嘴而笑道，「這薑糖，是我親自做出來的，我一夜沒睡。由於糖不多，每人只能分到一顆糖。」
她提著小籃子，把裡面的糖果，一顆一顆分給城樓上的士兵。
正當她低頭分糖的時候，李恪抽出佩刀，冷不丁，對準她的后心，「噗呲」，一刀刺進去。
「呼！」
由於劇烈刺痛，瑤手裡的小籃子猛地一盪，飛落城外。裹著畫紙的糖塊，就像一隻只小燕子，零落在城河的兩岸上。
她的身子搖晃著，用手攀附著牆磚，一雙杏眼瞳人緊鎖，露出恐懼和不安。
此時，李恪二次用力，將鋼刀往下一拉，「嘩啦啦」一陣脆響，硬生生將瑤的胸腹一剖為二。
「嘩啦！」
肝腸肚肺連同黃濃濃的大油流露出來，滴落在冰冷的城牆上。
「吳王，你，你，為何要騙我？」
瑤用盡最後的力氣，質問一句李恪，身子無聲地靠在城牆垛上。
守城的將士們驚呆了。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李恪扔掉鋼刀，親自支起來鐵架子，用長矛和長劍沿著瑤光潔的腰脊椎中軸線，穿上去，把瑤的軀體架在鐵架子上。
然後，他提來一桶豬大油，點燃了，開始烤肉。
「卧槽，烤全人！」
都尉林如海腦海里忽然現出突厥人、回紇人烤全羊的畫面來。
大火吞噬著瑤曼妙的腰身，絲質光滑的包臀裙，頃刻之間，化成灰燼。
剛溜溜的臀部和豐腴的大腿，在烈火的烘烤下，開始扭曲、變形。
皮肉炸開。
裡面露出鮮紅的粉色肉質。
一串串肥油，滴落在油桶里，火焰瞬間升高，跳躍。
一刻鐘不到，一股人肉的香味，在城牆的廊道里飄散。
李恪用佩劍削了一片人肉，放進嘴裡咀嚼。
接著，他將小妾的肢體分成若干小塊，分發給守城的將士們。
李恪親自吃著烤肉，給他們看。
最後，這些飢腸轆轆，三天沒進一粒糧食的士兵們，開始慢慢啃食瑤的烤肉。
林如海張嘴啃了一塊臀部的肥肉，剛要下咽，腸胃裡突然翻江倒海起來。
他把那塊焦黃的人肉扔在牆磚上，開始大口嘔吐。
最後，竟然吐出三口血水。
這一切，都被城牆外，站在戰車上的李績看個清晰。
「吳王！」
「吳王啊！」
李績順風而呼。
林如海聽見李績的呼聲，悄悄地來到李恪身邊，「吳王，靖王爺喊你。」
李恪站起身來，看著面色紅潤，宛若少年的李績，心頭頓生無限凄涼。
李績也是王爺。
這廝居然活得很滋潤。
吃喝不愁，還有美人相伴。
聽說皇上隔三差五地就賞賜給他美女。
李績雖然退居二線養老，可在皇上的心裡，他比當朝的那些大臣們哪一個都重要。
由李績，李恪忽然想起遠在京城的李治。
他碎了一口唾液，罵道，「李治，瑪德，這小子是走了狗屎運。奪嫡之爭，這個懦弱的小兒，竟然成了最後的贏家。」
道理？這天底下哪有什麼道理。還不是長孫無忌那老兒在作祟。
還有，眼前的這個大唐相師。
這個靖王爺，若能為我所用，何愁幹不了一番成就霸業的大事。
可惜了。
如今李績和他已經不再同一個世界了。
只要李恪放棄抵抗，分分鐘鍾，李績就能要了他的命。
因為，路，再也回不去了。
忤逆之罪，奶彌天大罪。
十惡不赦之罪。
誰也救不了他。
「天啊，我的路，再也回不去了。」李恪哀嘆一聲，大聲喊道，「林都尉，你可要睜開龍鳳眼。可不要被李績的假象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