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綠蟻變瓊漿
西市某作坊的后廚內。
「相公，你說就這樣煮酒有用嗎？」
盧素素抱著一個小酒罈，嘟著嘴問道。
在她身後，本堆積的甜品原料，這些天已盡數賤賣，換成了一壇壇便宜劣質的酒水陳列在後。
她還有些不甘心，畢竟之前的甜品鋪生意紅火，如今卻只能作罷。
「當然有用了，而且，這也比較省事。」
牧禪將她手中的酒罈內渾濁的酒液，盡數倒入面前的大鍋內，在其旁邊，還有著一個被竹筒連接著的蒸籠。
他攪拌了一下，添置柴火蓋上蒸籠，口中耐心解釋道：「這些『綠蟻"本身的純度不夠，且含有太多病菌，因此喝起來會容易頭疼，口感也極差，但是...」
「如果通過蒸餾的方式，將裡面的病菌和雜質高溫滅殺，再經過過濾，那這些『綠蟻"哪怕變不了『瓊漿玉液"，本身的品質也遠超市面上的『綠蟻"...」
盧素素聽的迷迷糊糊的，不禁在其後擺著鬼臉翻白眼。
沒吃過豬肉，倒也看過豬跑。
對於酒水的劃分，大致分為：濁酒、清酒兩種區別。
濁酒，顧名思義，即是其酒水中伴隨著許多釀製酒水過程中，所殘留的渣子漂浮混合在酒液之中，所以俗稱——「綠蟻」。
也是平民百姓日常的主要消費品，而與之相對的清酒，由於其液體清澈透亮的特徵，在不論其口感的情況之下，也被通俗稱為——「瓊漿玉液」。
「素素，我讓你準備的柴火木炭和冰桶呢？」
牧禪詢問道，後者應了一聲，將其取來。
隨後，盧素素就不可思議的看到，相公將用冰塊、木炭、還有蒸煮的方式，將一壇壇劣質的濁酒變成清澈明亮的酒液。
濃郁的酒香，也開始瀰漫在後廚之內。
「好，接下來就是簡單的調配了，先暫時放點話梅、山楂...」
牧禪用舌尖品嘗了蒸餾好的酒水，嘀咕道，正在這時，兩人聽到一道道低微的敲門聲。
他與盧素素對望了一眼，隨後笑了笑說道：「我去看看吧，你把酒先裝壇吧。放心，應該只是之前的老客戶看了告示，前來叨擾而已。」
「嗯...」
盧素素輕應了一聲，這些天雖然他們深居簡出，但相公每次出門之時，她總能看到有人明目張胆的尾隨其後。
那群惡人，哪怕已獲得了配方，錢財，也不忘守著他們，避免他們有所異動。
但好在，看到他們正在籌備開酒館，目前也並未有何阻擾。
店鋪這幾日除了偶爾個別不明真相的老客戶，看著店門外的『停業"告示上門問候之外，倒也無人打擾。
而作坊內的其它人，也大致猜到了他們的遭遇，偶有相見之際，投來的眼神中儘是幸災樂禍，卻已是早盼著他們這店鋪關門大吉的樣子。
牧禪位於店門后，將手探入懷中，摸著那幾根竹筒，隨後開口說道：「請問門外所為何事叨擾？本店已暫停營業。」
「小兄弟，是老哥。今日特意上門，為前些天的失禮告罪！」
門外傳來老李的聲音，牧禪聽言悄然鬆了一口氣，將門開了個小縫。
他能肯定對方沒有惡意，畢竟他早已告知了其冰塊的製作方法。.
而讓他倍感在意的是，是對方那天的異常舉動。
門后，身著絲綢袍衫的老李與一名鶴髮童顏，提著木箱的老人站在一起，對探出頭來的牧禪說道：「小兄弟，這店鋪好端端的，為何停...」
「今日有所不便，有事可否改日再說？」
牧禪將身子掩在門后，快速開口說道。
他的眼睛嫖了一眼，那在店鋪不遠處負責盯梢的，一名獐頭鼠目，歪歪斜斜靠在柱子上的男子。
對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似乎對他與老李兩人接觸毫不在意。
也許是老李兩人身著常服，並非官服，所以未令他有生疑。
「事物繁忙，擇日不如撞日，也請容許老哥今日冒昧了。」
李世民似有所察的回頭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輕笑道。
牧禪眉頭微皺，打開門說道：「好吧，有事進來說吧。」
李世民拎著數個錦盒，與老人一同進了屋，看著店鋪內殘存的碎裂的桌椅，他不禁愣了下，心中一緊，急忙道：「小兄弟你這...」
「嘭！」
牧禪第一時間將門關上，笑道：「見笑了，這幾日正準備籌備新買賣，打算重新置辦些物件。」
新買賣？
置辦新物件？
李世民又哪會看不出，這店鋪的一片狼藉是何情況，可是，為何會如此？
此處好歹也是長安城內，他又給予了玄甲御林軍的令牌給牧禪，這可是代表皇權之一的標誌，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此和皇家對著干，除非說...
他沒出示令牌！
李世民擔憂疑惑之間，忍不住心生怒意，可牧禪的態度明顯是不想讓他知曉，他也不好直接點破。
而且，今天特意出宮前來，為的就是證實牧禪的真實身份！
「小兄弟，今日前來叨擾，一是為上次的失禮賠罪，區區薄禮，略表心意。」
他將手中的錦盒示意了一下，隨後右手一指身旁老人，介紹道：「二是知曉小兄弟常受腦疾所擾，特意請來神醫查看診斷。」
鶴髮童顏的老人適當上前說道：「老朽孫思邈，一介江湖郎中而已，小兄弟有禮了。」
孫思邈？！
堪比再世華佗，名傳千古的一代神醫！！
牧禪不由得一驚，自己竟是接觸到這等傳奇人物，這老李，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請來這尊大佛。
他臉色變化，在李世民看來，卻以為是自己的這番舉動失禮了，連連說道：「小兄弟莫怪老哥唐突，只是之前多有失禮，所以希望能以此微表心意，並非是對小兄弟的腦...咳咳...有所看法，而且孫神醫醫術高明，說不定能...」
「不是不是，老哥的心意我領了，只是我挺好的，並沒有何頑疾，相比之下，小弟有些許疑問...」
牧禪定了定神，看著他緩緩開口說道：「老哥究竟是從何得知，我伴生玉佩的下半段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