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神秘人
斯內普和艾斯走出古靈閣。
「你不必把我加進你的課題，艾斯。」
「沒有你配製的藥水，我也完不成呀。」艾斯笑著看向斯內普，「這是你應得的，西弗勒斯。」
斯內普抿了抿嘴，沉默著沒有回答。他不認為沒有自己艾斯完不成這項課題，她有時對魔葯的見解很有獨到之處，而且煉金部分他幾乎沒怎麼幫上艾斯。
艾斯也沒在意斯內普的沉默，往四周看了看，確定了方向。她沖著斯內普眨了眨眼，咧著嘴角，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說：「還有，這可不是我說的秘密。所以要和我一起去看看真正的秘密嗎？」
斯內普不置可否，於是艾斯和他往對角巷深處走去。
魔法部為艾斯經營的店鋪在奧利凡德魔杖店的旁邊，是一間不算大的店鋪。
店門口掛了一個帶有長鏈的圓形銅質圓牌，被打磨得閃閃發亮，像是金子一樣——這可能是對角巷最亮的招牌了。圓牌上很簡單，只刻了大大的「es」兩個字母，其餘什麼也沒有。
商鋪的門面和對角巷其他店鋪一樣，看起來很陳舊，門框是深棕色，不過門上鑲嵌的玻璃擦得很乾凈，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裡面亮堂堂的。
艾斯推開門，領著斯內普走進去。
入目整個地面鋪上了淺黃色的大理石地磚，一盞巨大的水晶燈掛在中央。兩邊和中央都擺放著紅木打造的展示櫃，框架上鑲嵌著一整塊巨大的透亮玻璃，透過它可以看到裡面擺放的各種形制的飾品，而最角落的架子上已經擺放上了艾斯前不久送過來的變（和諧）性藥水和變形藥水。
最裡面還有一間小隔間，看著好像是工作間——為需要刻字和修改形狀的客人服務。隔間旁邊是一道狹窄的樓梯，通往二樓。
門口的櫃檯里坐著一位店員，是老熟人，那天在試驗現場的一位傲羅。
「弗利小姐？」瑞安雷克聽到門鈴聲，停下手裡的工作，抬頭看向門口。
「雷克先生，魔法部把你安排到這裡來了嗎？」
瑞安點點頭，抓了抓自己亂蓬蓬的頭髮，聲音中略帶一絲靦腆，「沒錯，我還是比較喜歡在這裡工作。」
「這可真是太好了，我聽爸爸說您是整個魔法部最擅長鍊金術的人了！」艾斯臉上笑容大大的，對雷克先生給予了充分的肯定，這讓這個不善交際的人更加羞澀了。
瑞安笑了笑，看了一眼斯內普，提議：「要不要我為你們介紹一下？」
「不必了，雷克先生。忘記介紹了，這是我的合伙人，西弗勒斯斯內普，我們自己隨便看看就好。二樓可以去嗎？」
「當然，二樓是為您、你們準備的。請隨意，弗利小姐、斯內普先生。」聽到不用自己介紹，瑞安鬆了口氣，連聲音都輕快了許多，重新坐回位置上，開始雕刻手裡的胸針。
斯內普圍繞著展櫃一排排看過去，「手法很高明。」
艾斯從中取出一條手鏈打量起來，細小的鏈條上密密麻麻刻上了咒語。將它遞給斯內普觀賞，艾斯發出一聲輕輕的感慨：「不愧是雷克先生啊。」
斯內普疑惑看向艾斯，艾斯見狀為他解釋起來：「你沒注意嗎？霍格沃茨的獎盃室里，有一個獎盃是屬於瑞安雷克的，他是那一屆四校聯合鍊金術大賽的冠軍。我聽我爸爸說，他是鍊金術教授最優秀的學生，他讚譽雷克先生有望達到尼可勒梅的成就。」
「最偉大的鍊金術士？」
斯內普把手鏈放回原處，他確實沒去過那個獎盃室。看到角落架子上的魔葯，斯內普快步走過去，顯然他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拿起一瓶變形藥水，斯內普對著光線看了一下它的色澤，然後擰開瓶蓋，輕輕嗅了一下味道。
「顯然，配製這瓶藥水的人加入雛菊根的時間太早。我記得你的配方寫得很清楚，他可能沒帶腦子來上班。」
斯內普對這瓶藥水做出了苛刻的評價，擰上蓋子把它放回原處，好像這東西拿在手裡對他是一種侮辱。
「你不能以你的標準要求每個人，西弗勒斯。」艾斯拿起那瓶藥水看了看，「——不是誰都是魔葯天才。嗯…雖然它確實不夠完美。」
兩人繼續走向工作間，門對面的架子上放滿了浸泡藥水，旁邊的操作台上一半邊亂七八糟地放著一些原料，刻刀也隨意插在其中，而另一半邊——裝過浸泡藥水的燒杯在操作台的堆疊在一起。
斯內普看到這亂七八糟的環境，皺眉走了進去，努力控制自己想要對這裡來個「清理一新」的慾望。他首先走向那排看上去還算整潔架子，端詳起來。
「勉強能用。」依舊是苛刻的評價。
艾斯跟著擠進小隔間——這裡實在不大，兩個人進去后就有些擠了，轉身都能碰到對方。艾斯從斯內普身後探頭，打量了一下那些藥水。
「唔…看起來確實沒你配製的好用。」
感受到耳後傳來的氣息，斯內普緊張地往前挪動了一下腳步。不過艾斯很快就退開，走出了小隔間，微微鬆口氣，斯內普也跟著出去了。
狹窄的樓梯雖然看著不太牢固的樣子，但是走起來意外的穩當。
二樓看起來不經常使用的樣子，被分隔成了一個小客廳和一間休息室。
客廳地面鋪上了一張填滿地面的毛茸茸的羊毛地毯，靠牆擺放了兩座單人沙發，旁邊是一個空書架，而沙發形成的夾角間是一個圓形的小茶几。
茶几對面竟然還有一個壁爐，這可能是使用痕迹最明顯的一處了，看來雷克先生經常用飛路粉從這裡回家。
艾斯看了看黑色的地毯，脫掉鞋子放到入口的鞋架上，走了進去，坐在薑黃色的沙發上。
「呼，這沙發真軟和，西弗勒斯。」
斯內普坐到另一張沙發上，感到自己整個人好像都陷了進去。「看來他們完全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
「那他們應該得知道——」艾斯站起來，推開休息室的門，隨後退開來，好讓斯內普看清裡面，「——我雖然是個赫奇帕奇，但是我其實更喜歡斯萊特林的綠色。」
斯內普看向裡面，很明顯，赫奇帕奇黃黑相間的配色。
「想要察覺你的喜好實在不太容易，霍格沃茨的弗利小姐。學校的男孩子們都四處打聽你喜歡什麼呢，像一群無頭蒼蠅一樣，整天『嗡嗡嗡"的。」
艾斯「噗呲」一聲笑出來，調侃道：「原來我的仰慕者們都打聽到你那裡了？難道斯內普先生沒有用你犀利的語言讓他們知難而退？這可能幫我省不少麻煩。」
斯內普沒理會艾斯的調侃，他不過是從埃弗里和穆爾賽伯的吐槽里聽到的罷了，沒有誰會來問他這種無聊的問題。
「我要去斯拉格吉格藥房了，你呢？」斯內普站起來往樓梯口走去，順便詢問艾斯，低沉的聲音傳入休息室。
艾斯走出來，纖細的腳踝在黑色的地毯的對比下，十分顯眼，因為有些熱，艾斯脫掉了可以完全蓋住自己的長袍。斯內普這才注意到艾斯今天穿了一條墨綠色的長裙，長度剛好到腳踝上面一點。
「看來只有你對斯拉格霍恩教授說了實話，我不過是找個借口來這裡看看。不過——」艾斯一邊回答，一邊也走到樓梯口穿上自己的皮鞋，「我可能下學期要開新課題，目前沒什麼想法，就去藥房看看吧。」
「如果是要交給魔法部的，我會幫忙。」想到自己拿的三成收益，斯內普及時補充。
「當然。」
斯拉格$吉格藥房和「es」在對角巷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它位於對角巷的入口。
艾斯和斯內普穿過人流，走進了這家頗具的百年老店——對角巷存在起，這家店就存在了，它只比奧利凡德魔杖店年輕那麼一點。
聖誕節這個時候，除了魔葯大師沒什麼人來藥房，兩個人走進去時，斯拉格先生正坐在葯櫃後面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店裡的擺設很陳舊，除了藥材，每樣東西的年紀看起來都歲以上，完全符合這家店的歷史。店裡充斥著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像是死耗子混合了薄荷、迷迭香和苦艾的氣味。
開門的門鈴聲把斯拉格先生驚了一跳，他猛地直起身，看向聲音來源。
「兩個小巫師？哦…先生小姐，你們要點什麼？」揉了揉眼睛，斯拉格先生打著哈欠詢問。
「請給我來點洛巴蟲的噴嘴、火灰蛇蛋、瑞典短鼻龍的鱗片、蜷翼魔的毒液……」斯內普報出了一長串的名字。
斯拉格先生聽著這些材料的名字，皺起眉詢問：「小傢伙，你要這些做什麼？很多都沒有。」
「那就給我店裡有的就行。」斯內普對此不感到意外，他很了解自己想要的材料的稀缺程度。
斯拉格先生揮動魔杖，牆上藥櫃抽屜自動彈出來，裡面的藥材紛紛飛向櫃檯，同時櫃檯上的打包紙也一張張自動鋪好，等藥材都落到上面，打包紙自動摺疊起來，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個藥包。斯拉格先生只需要動動手把它們都攏到一起，用一根繩子系好，交給斯內普就行了。
「十個金加隆。」
價格很合理，斯內普掏出十個圓滾滾的金幣，交給斯拉格先生。
「你需要什麼？小姐？」斯拉格先生看向艾斯，這個小巫師進店之後一直用她那灰綠色的眼睛四處打量，不知道要幹嘛。
「我想……我需要來點水仙球莖、雛菊花蕊、茯神、毒角獸的爆炸液…」艾斯掃視著葯柜上的名字，點著下巴思考，「唔…再來點棗仁、牡蠣殼、七夜神…也許夠了，就這些，先生。」
斯拉格先生用怪異的目光來回看了艾斯和斯內普好一會兒，才繼續揮動魔杖為艾斯打包藥材。
「三個金加隆。」艾斯要的藥材都很常見，除了爆炸液、來自華夏的茯神和七夜神稍貴，其餘都很便宜。
走出藥店，艾斯把藥材都塞進挎包，然後看向斯內普，等他下一步的安排。
「你要配製安神藥水？」斯內普思考著艾斯買的藥材，好像都具有安神的效果。
「嗯。」
「魔法部需要這種沒用的東西？顯然提神劑更有效，你不如改良一下它。」
「我自己想做這個而已。提神劑有嚴重的副作用，用多了可不好。而且難喝極了，要是我，一定會改良一下它的口感。」艾斯瞥了一眼斯內普，對他嘴裡「沒用的東西」感到不滿。
斯內普抿了抿嘴，沒說話。對於一個實用主義至上的人來說，口感這種除了滿足口腹之慾外實在沒有任何用處的東西，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岔開話題，斯內普看了一下天色，已經快天黑了，冬天的天黑得格外早。
艾斯也注意到已經快天黑了，於是提議：「我今天除了去店裡看看，沒有其他的安排。不如去破釜酒吧吃晚餐？」
斯內普點頭，他也有些餓了，雖然那裡環境算不上多好，甚至可以說是差。不過對於食物，斯內普的要求向來就是最低的——能填飽肚子就行，自然用餐環境也無所謂了。
艾斯和斯內普找了個角落坐下，盡量不引人注意，破釜酒吧里魚龍混雜，指不定就有誰對他們打壞主意。
隨意點了點東西，二人草草用完就迅速離開了。
艾斯總感覺另一個角落裡那個穿著破破舊舊的黑袍子、戴著一頂跟臟抹布一樣的尖頂帽的人不懷好意地看著她，於是她悄悄暗示了一下斯內普，兩個人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到es的二樓，艾斯才感覺那如同附骨之蛆一樣噁心的目光消失不見了。
「回去嗎？」斯內普看向小壁爐上的飛路粉，詢問。
艾斯搖搖頭，眼裡露出不太明顯的擔憂，「我要回趟家，西弗勒斯。」
「好吧。」揮揮手，斯內普抓起一把飛路粉，灑進壁爐，然後走了進去。隨著一聲低沉的「霍格沃茨」，斯內普消失在了綠色的火焰里。
艾斯坐下，把自己埋進薑黃色的沙發里，輕輕嘆了口氣。
不知道父母究竟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