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1 夜色里的衝動
夜色漸濃，幾顆星子隱在雲層之後，散發出微弱的光。
對角巷裡的商鋪幾乎都已經打烊，昏暗的煤油燈下，穿著黑色巫師袍的少女一個人走在石板路上，寬大的袍子被風吹得鼓起來。
艾斯在斯拉格吉格斯藥房打烊之前推開了它的門——
「叮鈴」
清脆的門鈴聲驚動了正坐在葯櫃后彎腰整理材料的斯內普，他看向來人，有些訝然，「艾斯，你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
昏黃的燈光印在斯內普臉上，照亮了他半張臉，陰影打在他另外半張臉上，少年蒼白俊逸的臉龐在燈光里溫暖而平和。
柔軟的髮絲被斯內普攏在腦後紮起來了一部分，興許是因為它們有些長了，整理原料時會耷拉下來遮擋住他的視線，才被扎了起來。
艾斯都快忘記了將近兩個月之前身處霍格沃茨的斯內普是什麼樣的了。那時他似乎眼下時常帶著青黑，嘴唇緊抿，看上去就難以接近的樣子。
「我來買點東西，斯內普先生。」艾斯走到櫃檯前，把手裡的清單遞給了斯內普，「唔，順便等你一起下班。」
躺在角落躺椅上的斯拉格先生聞言睜開眼看了燈光下的兩人一眼，慢悠悠地開口說道：「西弗勒斯，你等下就可以和弗利小姐一起回去了。」..
點點頭，斯內普接過清單看了一眼，上面都是艾斯近來做出的香水的原料，看來這些東西很受歡迎，在es賣得不錯。
在es店鋪里的一個多月時間艾斯也沒有白待，她調製了些有著特殊功效的香水——這些香水的味道是你愛的人的味道，而他人聞到這個香水也會是他們喜愛人的味道。
這算是個僅做消遣的小玩意兒，為店鋪招攬了大批少女。
艾斯在徵得了詹姆幾人的同意之後，稍稍改良了一下他們的活點地圖放在了es里出售。
使用者只需要施展一個小小的追蹤咒，就可以在羊皮紙上看到身邊的人離開了自己之後去了哪裡，連屏蔽咒也能被無視，當然距離只有方圓兩公里。
這個小東西受到了魔法部的傲羅們的熱烈歡迎。
而斯內普也放了一些自己製作的強效藥水在店裡售賣。es店鋪里擺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每一樣都有它們的受眾群體。
「斯拉格先生，那我就走了，晚安。」
快速地收拾好未分類的素材，撿出艾斯需要的原料，稱好重量打包好，斯內普走出櫃檯朝斯拉格先生道別。
「斯拉格先生，晚安。」
艾斯取出金加隆和銀西可排在櫃檯上，朝斯拉格先生揮揮手，跟在斯內普身後一起離開。
斯拉格先生躺在搖椅上晃晃悠悠，一隻手微微抬起擺了擺，示意斯內普可以走了。
「年輕真是好啊——」
好半天之後，斯拉格才從躺椅上起來，慢慢悠悠地掛上了打烊的牌子。
「自從你在藥房兼職，斯拉格先生都不怎麼管事了。」艾斯伸手欲從斯內普手裡接過另一大包原料，「給我提一份吧，西弗勒斯。」
斯內普避開了艾斯伸過來的手，「我來就好，畢竟我一個月的工資足足有十個銀西可。」
「換我我也樂意花這十個銀西可。」
「我去幫你不用花錢。」
艾斯一時有些詫異地看向斯內普，讓他有些緊張地解釋，「我、我的意思是店裡也有我的一部分。」
「嗯。」艾斯臉頰微紅地側過頭去。
兩個人靜靜地走在對角巷的石板路上，四周的店鋪幾乎都打烊了，只有門前留著盞昏黃的煤油燈。
看著地上的石板，艾斯內心有些糾結。經過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相處，她感覺斯內普好像有點喜歡自己，但是他不應該是喜歡莉莉的嗎？
想到之前在霍格沃茨時，斯內普的目光總是跟隨著莉莉，如果不是因為黑魔法和學院間的矛盾而產生分歧，兩個人現在應該已經在一起了才對。
想到調配迷情劑配方用於製作香水時聞到的苦艾的味道，艾斯感覺自己心頭就像苦艾一樣的苦澀，其中又摻雜了如同西柚一樣的酸澀。
艾斯遲鈍地意識到了自己或許早就喜歡上了斯內普，不然情人節那天自己吃下的巧克力里怎麼會有斯內普身上的苦艾味兒。
察覺到艾斯的腳步逐漸變慢，斯內普停下來看向她，「艾斯？」
「嗯？」
「走快點，我以為你好歹還有點安全意識。」
「知道了。」艾斯撇了撇嘴回答。
斯內普從來不這麼對莉莉說話，他肯定是喜歡莉莉的，都是自己的錯覺。
兩人加快了腳步，從街頭往巷尾而去。
猶豫了半晌，斯內普才開口：「你這兩天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嗯？」
「我的兼職明天就結束了…」停頓了一下，斯內普低聲繼續，「…如果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去。」
艾斯雙手勾在身後，微彎著腰把腳下一顆石子踢向前去，看著它「咕嚕咕嚕」地滾向黑暗裡。
「要不要…叫上莉莉他們一起？」
斯內普聽到這句話，有些生氣地停下腳步，他不知道艾斯是單純只想叫上莉莉，還是不想和自己這個無趣的人一起出去，又或是想見到萊姆斯。
「為什麼要叫上莉莉他們一起？你不想單獨和我出去？」
「沒、沒有，西弗勒斯？」艾斯不解地轉過身看向斯內普，不明白他怎麼突然生氣了。
「那你是想見到誰？萊姆斯？」斯內普突然就有些不太想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了，「還是說其實你只想和給你寄信的那位斯卡曼德先生一起出去？或者兩者皆可？」
想到假期前萊姆斯的擁抱、假期里那些花精妙的照片還有信件里照片上陽光帥氣的大男孩，斯內普心裡漫起酸澀，難道一直陪伴在艾斯身邊的人不是自己嗎？
艾斯訝然地微微張開嘴，灰綠色的眸子直直地看著斯內普，「西弗勒斯，你…」
斯內普閉上嘴，突然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必定是艾斯特意來等自己的行為讓他產生了誤解。
「…回去吧。」
看著繞過自己往前走的斯內普，艾斯放在身邊的雙手握了握，抬腳走到斯內普身前攔住他。
「如果，我只想和你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