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孤島夜話,真真假假
白夜並不覺得面前這位老者是在扯謊。
畢竟他們不過是途經此地需要借宿的行客,老者完全沒必要胡謅謊言恐嚇他們。
況且通過先前那些普通農戶的反應來看,此地確不尋常。
「敢問老先生,今日可否讓我等在您宅院內部借宿?」
白夜開口詢問出此問題。
他倒非恐懼對方所言的那位島內海神。
提出借宿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一覽對方真面目。
雲夢聽到白夜所言后扭頭看向他:「相公此舉,莫非是準備同那海神較量較量?」
「知我者,娘子也。」
白夜面露微笑簡單整理袖口,抖去衣擺上沾染的灰塵。
這幾日來趕路過程中始終保持風平浪靜狀態。
難免導致他體內熱血略顯沸騰。
便想同人打鬥番簡單發泄體內餘力。
這不明身份的海神可以說恰好撞到槍口上面。
「況且通過先前那位農家老者講述,這所謂海神明顯是仗著能力為非作歹的妖獸,將其剷除也算功德。」
白夜算是給自己扯好理由。
小七在聽聞白夜所言后眼巴巴抬頭仰望:「主人,妖獸殘軀對小七而言可謂上好補品,倘若主人到時不需要殘軀,可否將其視為狗糧賞於小七。」
精血內蘊含靈氣的妖獸血肉的確堪稱至寶。
不過這種事物對於白夜而言並無用處。
反而小七過多使用的確能夠輔助修鍊。
因此在弄清楚小七的目的以後,白夜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頭選擇同意。
「也就你這傢伙較為嘴饞。」
「左右不過幾日時間未見血腥,便已無法忍受。」
白夜無可奈何的伸手輕點小七眉心。
得償所願的小七難得不介意白夜此番舉動,甚至還頗為乖巧地將頭湊過去任其揉搓。
那邊老者在經過幾番糾結以後勉強同意借宿請求。
臉上同樣混雜著些許無奈:「所幸俺這宅院內就老頭子獨守,否則狹小院落當真無法容納諸位共同進入。」
同周邊其餘農戶相比,老者所住房子的確破敗不堪。
不少位置都已經萌生出裂痕。
在島嶼附近海風吹動下甚至有些顫抖意味。
總給人種很快便要倒塌的錯覺。
「老先生為何不對宅院進行修繕?畢竟現在單單隻是從外觀看便知有些危險。」
雲夢好奇開口詢問。
聽到問題后,老者臉上流露出些許苦澀。
他簡單掏掏自己空蕩蕩的口袋:「囊中羞澀而已,即便是對宅院進行修繕也是需要資金支持,我這老骨頭所能做的只有每天圖溫飽,哪有能力提高生活條件?」
「畢竟我這骨頭恐怕活不了多少時日,即便是將宅院修得再完美,最終也只會留下空蕩蕩的院落罷了。」
他的話語中帶著些許惆悵。
小七首次見到這種境遇的人,滿心滿眼均是好奇:「你難道不準備將院落留給子孫後人嗎?」
此話說出口后,老者就連苦澀笑聲都暫時未曾發出。
小七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趕忙用那雙小巧的手將嘴唇遮掩住。
頗有種掩耳盜鈴的意味。
即便知曉小七這傢伙在行事方面頗為憨厚,不過對方毫無眼色的問話仍舊使得白夜略微有些啼笑皆非。
作為被詢問對象的老者並未對此心生怨憤。
反而經過短暫沉默后發出豪爽的笑聲。
就是聽起來略顯僵硬。
「我有對兒女,為人也算老實憨厚,曾經在這片島嶼內算是赫赫有名的忠孝人士。」
單單聽其講述,就明白老者的確對他的兒女很滿意。
不過很快這抹滿意就轉換為令人心碎的痛苦。
老者彷彿自顧自的在掀傷疤:「我先前說過,我過去曾經看過海神張口就將兩位成人直接吞食的場面。」
眾人下意識點點頭。
但很快便意識過來者所說的此番話包含的意味。
「莫非那海神吞食的兩人,正是老先生的那對兒女?」
青蘭反射性的開口詢問。
但是當說出口后,她立即就意識到自己所言不太合適。
簡直就是在以無意中的話語去碰老先生的傷口。
老者自然能夠看出青蘭表情中的愧疚。
他無所謂沖著對方擺擺手:「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我自己都快忘記那對兒女的音容笑貌。」
「況且這件事情也是我率先開口提的,你們能夠聯想到緣故也怨不得你們,無需為此感到愧疚。」
話雖如此說,但在老者的表現中,絲毫未曾看出他當真在過去的陰影裡面走出來。
沒人有膽量繼續談及老者的過往。
哪怕以在場人的實力隨便有人出手便能將其制服。
倒是老者那邊率先轉移開的話題:「我這老頭子也算是在海島待了那麼多年,形形***的人員都曾見過,但類似於幾位如此出眾的人士絕對可說是難以碰面。」
「不知幾位後生仔此去欲往何地?」
憋了半天不敢開口發言的小七率先進行回應。
「中洛域,我們幾人便是沖著中洛域的景色來的。」
本來就是本著遊山玩水的目的,這說法與實情無偏差。
老者在聽到目的后也是詫異片刻:「怪哉怪哉,果然還是你們這些後生仔想法古怪。」
「以往途經島嶼人員,所求均是權力財富,倒是少見類似於諸位這種把目標放在風景上的人員。」
「權力財富若是都已掌握,那麼將心思放在追求境界圓滿上面,似乎並無不妥。」
白夜針對老者的話進行回應。
老者先是下意識獃滯少頃,隨後臉上綻放理解笑容。
他意味不明搖搖頭:「這種口吻與心境在閣下這個年齡階段,的確少見有人懷揣著相似想法。」jj.br>
「若非雙方間不過只是萍水相逢,我這把老骨頭倒還真的想同閣下來場忘年交。」
只是老者這邊話音尚未落下,白夜卻擺手以示拒絕。
就連說話時的語調都帶著輕微上揚。
「所謂忘年交這類事情大可不必,我這人遇到話語投機者,的確醉酒千杯視其知己,可是老先生卻並不屬於這個行列。」
「畢竟老先生身上的血腥味實在是太重了。」
「都把我身上的衣服染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