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到一個吸血鬼
晚上十一點。
今天又是加班的一天，幸好趕上了末班車。古新月拖著疲憊的身體，終於回到自己住的老破小。再不發工資她就要沒錢吃飯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安慰自己睡著就不餓了。
正準備上樓，看到門口花壇坐著一個人。他低著頭，有一頭金色的長發，露出的手臂很白，卻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外國人ser？
古新月經過的時候多看了幾眼，正好碰上他的抬眸。湛藍色的眼瞳好像昏暗中的唯一一點光亮。讓古新月想起平靜的湖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一時間看入了迷。他朝她伸手，古新月立刻反應過來，將包一甩，跑走了。
餓暈了嗎？古新月拍了拍自己的臉，趕緊回家。轉頭看了看，那個人還坐在原地。雖然看起來很可憐，但是誰知道他是什麼人呢？還是不要多管閑事。
早上六點。
現在是夏天，天亮比較早，起床也沒那麼痛苦。古新月拉開窗帘，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昨晚那個人。他不會還在那裡吧？
古新月下樓。看到花壇沒有人鬆了一口氣，他應該只是在那裡休息一下吧。自己為什麼這麼在意呢？不經意往旁邊看，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她。
「啊！」
一樓樓梯的角落一直曬不到陽光，黑漆漆一片。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那裡有人。
短暫的驚嚇后，古新月迅速反應過來，那雙眼睛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人。
他為什麼在這個地方？
「你……沒事吧？」古新月試探地問。
那雙眼睛保持著警惕，直直盯著這邊。
「我們昨天晚上見過，你還記得嗎？」古新月一邊說一邊慢慢靠近，「你為什麼在這裡？」
他好像想起來了，眼神稍微柔和了一點。
難道他不會說話嗎？古新月繼續靠近，「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他點了點頭，示意她靠近一點。
古新月停下腳步。剛剛她已經能看清黑暗中的景象了。直覺告訴她，他不是普通人。她抓緊手裡的包，緩緩靠近。
一步，兩步，越來越近。他們都緊緊盯著對方。
他耐心等待，等她完全走入黑暗之中。而古新月也一直警惕著，在他撲上來的那一刻又把包甩了出去，正好打在他的臉上。
他準備再衝上來，古新月後退幾步，拿出包里的雨傘，拉長傘柄一頓打。打得他又縮回了角落。
「你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裡要幹什麼？」
他縮在角落一句話也不說。
難道他真的是啞巴？
「你再不說我就報警了。」古新月拿出手機撥號。
「不要！」虛弱得好像幾天沒吃飯的聲音。
「那就快說。」
「其實我是吸血鬼。」
哈？古新月沒有掩飾自己的表情，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也看出來了，「不要報警，不然我會被抓去做實驗的。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只是太餓了。」
古新月其實不太相信，但是他用那麼可憐的眼神看她，而且剛才還被她打了一頓。
「好吧，我相信你是吸血鬼，那你為什麼在這裡？」
他垂下眼眸，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其實我不記得了，我醒來的時候周圍都變了，我全都不認識，然後我就一直走，走到這裡。」
「你不會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吧？」好像騙子。
「嗯。」他抬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
古新月嘆氣扶額，看了眼時間。他在這裡遲早會被發現的，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做實驗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好像一隻可憐的小狗，她不能不管他。
「那你先去我家吧。」
古新月轉身，他卻一動不動。
「又怎麼了？」
「吸血鬼不能曬太陽，會變成灰的。」
那怎麼辦？就算拿傘或被子也總有遮不住的地方。讓他一直等到晚上？這期間要是被別人發現了怎麼辦？古新月正苦惱，看到走廊盡頭的雜物間。
「有了，你在這裡等我。」
古新月跑到雜物間一通翻找，她記得這裡存放了很多黑色垃圾袋，很厚不透光，而且很大個，套一個人應該沒問題。一個不行就兩個。
他聽到沙沙沙的聲音，古新月拿著垃圾袋讓他套上。他的內心是拒絕的，士可殺不可辱！
古新月扶著他上樓梯，幸好她住在三樓。一開始他還在鬧彆扭，不配合，古新月直接給了他一拳。
「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反正你也看不到別人，別人也看不到你，被當成神經病的只有我好不好。」
終於到了三樓。
「你等一下，我把窗帘拉上。」
古新月租的房子不大，很快就把所有窗帘拉上了。
「可以了。」
他終於脫下了垃圾袋，這輩子都不想看到它了。
「我現在要去上班，你就待在這裡，有什麼等我晚上回來再說。」
說完就匆匆走了，肯定要遲到了。
他舉起手，挽留的話還沒說出口，他餓了。
人類的家，和他的家好不一樣，好小。房間，好小；浴室，好小；客廳，好小。他靠著牆壁，在角落縮成一團。
古新月勉強趕上最後一秒打卡。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他在做什麼？自己為什麼要多管閑事啊？
中午。
古新月像平常一樣要了最便宜的套餐，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快點吃完，多點時間休息。好像忘記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放下餐盤，準備回工位。突然腦中閃過一句話，他說他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晚上，古新月偷偷跑了。他不會餓死吧？不不不，他都幾天沒吃了，也不差這一天吧？她安慰自己。萬一這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古新月搖了搖頭，打算買點吃的回去，可是她不知道他吃什麼啊。還是先回去看看他怎麼樣了吧。
她一路跑回去。窗帘還關著，也沒開燈。
古新月打開門，一片黑暗，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場景嗎？打開燈，一切都和往常一樣，難道早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嗎？
為什麼她這麼失望呢？
「你回來了。」
他揉了揉眼睛，感覺睡了好久。
「你怎麼睡在地上？」
他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我衣服很臟。」
「快起來，去洗澡吧。」
古新月教他怎麼用，又找了一些比較大的衣服給他。
「不要，我絕對不會穿這種衣服！」
古新月舉起拳頭，「你再那麼多廢話就讓你穿垃圾袋！」
他回想起早上穿垃圾袋，每動一下就發出沙沙沙的聲音的屈辱感，他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