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一正一側,兩全其美
皇帝都開口了,下面的人躁動了起來。
世家小姐羨慕的看著羽落。
雖早早的沒了父母,但跟在太後身邊,也算是一生榮華富貴了。
有幾個別的則是有些擔心。
悄悄的看向了對面心儀的男子,怕被人捷足先登。
羽落眼睛一轉,問道:「皇伯伯說的可是真的,只要羽落說了出來,您就為羽落賜婚?」
皇帝點頭:「那是自然,朕是皇帝,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羽落聽后害羞一笑,低著頭說:「實不相瞞,羽落確實有心儀的男子,想嫁與他為妻。」
太后一愣,而後拉著羽落的手笑了笑,嗔怪道:「你這丫頭,倒是能藏住事兒的。」
這麼久了,她竟一點苗頭都沒看出來。
皇后的視線在這些世家公子身上皴巡了一圈,雍容華貴一笑:「不知哪家的男兒有此福氣,能得我們羽落這般惦念。」
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羽落。
一些男子悄無聲息的挺起了身板,暗中較勁。
若是能做了郡主的夫君,功名利祿豈不是手到擒來。
更何況,這郡主雖比不上秦家小姐的典雅漂亮,楚家小姐的清冷高貴,但也算是個五官端正清秀的美人,娶回家也撐得起牌面。
羽落抬頭,往男賓席看了一圈,視線在經過一人時稍頓了一下。
太子蕭景和正身端坐,眼眸低垂,時不時的品一口茶,風華萬千,端的是陌上君子,溫潤如玉。
她捏著帕子的手收緊,心裡泛著如銀針扎了一般的疼痛。
這般好的機會,她卻不能開口。
羽落狠了狠心,只此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看向了神情淡漠的蕭懷瑾。
她起身,走到中間的圓台上跪下,揚聲道:「皇伯伯,羽落心儀翊王已久,若皇伯伯今日能成全了羽落,羽落感激不盡。」
說著,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響頭。
這話就像是驚雷一般炸開,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浪。
上京城稍微有頭有臉的人誰不知道翊王喜歡的是楚家嫡女,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沒有請旨賜婚。
羽落郡主與楚家小姐性子不合,此舉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有意挑釁?
所有人下意識的看向了楚昭禾。
楚昭禾到現在還是懵的,她沒想到羽落請旨賜婚的對象是蕭懷瑾。
她心下疑惑。
女人最是敏感,她在第一眼見面時就看出了秦語凝喜歡太子,但從未覺得羽落喜歡蕭懷瑾。
對上羽落的視線,她看見了羽落眼裡的恨意和得意。
楚昭禾黛眉微蹙,心裡一陣反感。
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為了仇恨,賭上自己一輩子幸福。
皇帝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蒼老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波瀾,沒人看得出他的真實想法。
須臾,他看著羽落,緩緩開口:「既然這樣,朕就如了你的願,德勝,傳朕旨意——」
「父皇,兒臣不願!」
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蕭懷瑾起身,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兒臣不願娶郡主為妻,兒臣心有所屬,翊王妃之位非她莫屬,除她之外,沒有女人能入翊王府。」
皇帝臉色不悅,訓斥道:「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做主!朕的承諾在先,你是想要朕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爾反爾嗎?」
蕭懷瑾扯了扯嘴角,冷笑。
他壓下眼裡的厭惡,抬頭看著皇帝,淡淡道:「那就這婚事就請父皇和羽落郡主的父母去商量這樁婚事吧,若他們親口答應了,兒臣也無話,若父皇執意如此,兒臣也不敢違背聖旨,但羽落郡主進了翊王府會發生什麼事,兒臣也不敢保證。」
羽落的父母早就入了土,他還讓自己去找他們商議,豈不是在詛咒自己?!
皇帝頓時怒不可遏,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指著他罵道:「混賬東西!」
皇帝越想越生氣,臉脹成了豬肝色,渾身顫抖。
天子震怒,所有人的心提了起來,戰戰兢兢的跪倒了一片。
一旁的皇后連忙順著他的氣,柔聲道:「皇上息怒,氣壞了龍體身體就不好了。」
皇帝拂開皇后的手,穩了穩身體,看向蕭懷瑾,語氣不善的說:「你方才是在威脅朕?!」
蕭懷瑾拱了拱手,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兒臣不敢,兒臣只是陳述事實。」
「嘶——」
所有人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涼氣。
翊王今日是怎麼了,這般鋒芒畢露,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警告皇上。
皇帝眯了眯眼睛,恍然察覺,以前那個從母妃去世后就沉默寡言,處處隱忍的兒子已經變了,像林子里的野豹般,露出了鋒利的爪牙,蟄伏在草叢裡,隨時會撲咬上來,要人性命。
沒有人出聲,氣氛像是被凝固了一樣僵持著。
皇后眼眸一轉,看著蕭懷瑾適時開口:「你父皇都已經承諾了羽落了,要是讓他再把話收回去,他的威信豈不是受到了質疑。」
她美眸淡淡掃了楚昭禾一眼,心裡冷哼,面上含笑道:「要不這樣吧,皇上您寫兩份聖旨,封羽落為翊王妃,封翊王喜歡的那個女孩為側妃,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誰都如了願?」
說完,她還特意問了一下羽落,彷彿已經把她當做翊王妃了。
此舉正和羽落的心意,她心裡喜悅,面上卻是有些委屈,紅著眼眶,一副欲泫欲泣,我見猶憐的模樣。
「羽落不忍皇伯伯為難,一切都由皇伯伯做主就是。」
終於有人會順著他的意了,皇上暗贊羽落的體貼,正準備開口時,蕭懷瑾卻比他先一步。
「兒臣心小,只能容得下她一人,兒臣這輩子曾發誓,若要娶她,便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娶她為正妃,除此之外,以後王府後院只有她一人,不會再有旁人。」jj.br>
他的聲音雖不大,卻擲地有聲,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入了所有人的耳里。
周遭安靜,鴉雀無聲。
跪在地上的楚昭禾心裡不是沒有觸動,她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