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菊為題,賦詩一首

第7章 以菊為題,賦詩一首

冷蟬衣的嗅覺向來十分靈敏,那人身上傳來一陣淡淡的竹葉冷香。正是那日冷蟬衣教訓下人時,躲在汀蘭苑樹上的二人之一。

這人竟然是永定侯世子。

宴席就在百花山莊的花園之中,高位上的主角互相寒暄了幾句,宴席便開始了。

所謂秋菊宴,無非就是京中才子貴女,以菊為題,賦詩作畫,並無什麼新意。冷蟬衣不感興趣,便一面吃著點心,一面和白笙歌說話。

「蟬衣,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

這位將軍府的白小姐,看著就是個風風火火的直性子,心裡藏不住話的那種,有事定會當面說出來,這樣的性格還真是令冷蟬衣羨慕。看來白將軍定是十分疼愛這個女兒,才會將她的性子養的這麼直爽。

「近來,國事平穩,爹爹也不用在外打仗,我便和爹爹一起回到了陵安城。這陵安城哪都好,就是這裡的人,說話彎彎繞繞,暗裡藏刀的,我不喜歡。

不過,不知為什麼,我就看你順眼。我對這陵安城也不熟,以後我可以去國公府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了。平素里,我也很少出門,沒什麼朋友,你能來當然好了。」

「蟬衣,你發沒發現,冷溪月身旁的那位夫人,總是朝我們這個方向看,也不知是在看什麼。蟬衣你認得她嗎?」

那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冷蟬衣已經發現很久了。沒想到的是,白笙歌竟然也能發現,看來她也並不是表面上那麼大大咧咧。

注意到那道目光的,還有永定侯世子穆容與。

整場宴會,他都在悄悄關注著冷蟬衣的方向,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道並不友善的目光。於是,穆容與便吩咐身旁的天影,盯著冷溪月和那婦人有什麼異動。

「那位是我們府上的二姨娘,也是冷溪月的姨娘。」

想必是自己今日並沒有如安秀鳶所願,想再另尋他法罷了。不過,她沒有這個機會了,留給冷溪月的時間,好像不多了呢。

這時,也不知是誰,突然開口說道:

「這樣飲酒作詩,也沒什麼有趣的。不如,我們來玩個有意思的吧!」說話這人,與冷溪月的表姐安柔嘉有幾分相似,看來也是安家的人了。

不出所料,應是安柔嘉的哥哥安席玉。

這個安席玉,自小便喜歡冷溪月,聽說時不時便往國公府跑。如今看他的樣子,不是想要在冷溪月的面前賣弄一番文采,便是要在眾人面前,為冷溪月博得個才女的名聲。

「哦?你且說說看?」見六公主發了話,眾人也都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

「我這裡有一段綵綢,一會我們選一個人擊鼓。鼓聲停,綵綢在誰的手裡,誰就要在兩炷香的時間內,以菊為題,賦詩一首。如何?」

「我還當是什麼?原來是擊鼓作詩啊!」

「就是,還以為是什麼多有趣的呢,也不過如此……」

眾人的聲音雖不大,卻也讓提議之人有些面紅耳赤。

「話不能這樣說。今日乃是公主辦的秋菊宴,陵安城內的才子貴女皆齊聚一堂。面對這樣的滿園秋景,或許哪位真能做出首絕妙好詩呢!」

冷溪月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既緩解了此刻的尷尬,又為安席玉解了圍。

「冷四小姐可是咱們陵安城有名的才女,若論賦詩,何人能比得過呢?」蘇簡兮微笑著看了一眼冷溪月,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蘇姐姐過獎了。今日,諸位才子貴女齊聚,溪月可不敢當才女二字呢!」

「好了,既然如此,選何人擊鼓呢?」

「回公主,此事既是在下提出,那便由在下來擊鼓吧。」

「好。既然是比賽,總該有獎有罰。若是在規定時間內作不出詩來,該如何?」

「若是作不出,自當罰酒一杯。」

冷蟬衣雖然不想參與,卻不好當眾反駁六公主的面子。只希望,綵綢不要落到自己手裡才好。

一切準備妥當后,安席玉便坐在眾人對面,擊起鼓來。

好巧不巧,鼓聲剛停,綵綢正穩穩噹噹落在冷蟬衣手中。

白笙歌見冷蟬衣一臉憂鬱,突然大聲開口,對安席玉說道:

「這不公平!你正對著我們而坐,綵綢到了哪裡,你看得一清二楚。若是你有意針對何人,這不是很方便嗎?」

「呦,我當是誰,原來這綵綢在冷家三小姐手裡呢。」

「也難怪白小姐要站出來為其說話了,不都說,冷家三小姐胸無點墨么。」

「哎,也別這樣說,或許給她個三日五日的,也能湊出幾句來呢……」

耳邊傳來眾人毫無掩飾的嘲諷聲,可冷蟬衣卻毫不在意,她的名聲本就不太好,大不了就罰酒認輸唄。

可此時冷溪月卻緩緩站起身來:

「白小姐說的不錯,表哥,你確實該蒙上眼睛的。不如,這局不算,我們重新再來一次。」

「還是冷四小姐知書達理,人又溫和,這個時候還為三小姐解圍呢。」

「就是就是。」

安席玉溫柔地看了一眼冷溪月,又回頭看向冷蟬衣:

「是我疏忽了,那我們就重新再開一局。」

整個過程,冷蟬衣沒有說一句話。卻在無人看見的角度,瞧見冷溪月微微朝她揚了揚眉。原來,這個局是為她設的。

新的一局再次開始,毫無疑問的,又是冷蟬衣。

「看來這是天意了。三姐姐,不如你就作一首吧!」冷溪月微笑著看著冷蟬衣,似是在告訴她,這個丑她出定了。

「冷四小姐這不是為難人么,你倒不如叫三小姐自罰一杯算了,哈哈哈哈……」

「誰說蟬衣作不出的?」白笙歌再一次擋在冷蟬衣的身前,「你們不要小瞧人,一首詩罷了。」

原本冷蟬衣並不想理會,不就是自罰一杯么。

可看到,今日剛剛認識的白笙歌,竟然這樣維護自己,心下竟微微有些感動。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被人真心實意地保護了,既然如此……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竟然答應了?」許久沒有說話的安柔嘉一臉震驚,「冷蟬衣,今日可是公主的秋菊宴,這麼多才子貴女在這裡,可不要逞能啊!

若是沒有那本事,不如就乖乖認罰好了。也免得丟了你們國公府的臉面,哈哈哈……」

「我若作得出,又怎樣呢?」

「就憑你?怎麼可能!」

「我若作的出,不如安小姐自罰一杯,就當是承認自己目中無人,可好啊?」

「你!」

「安小姐若同意,我可就開始了。」

「我還就不信,你還真能在兩炷香的時間內作出來!我同意了,開始吧!」

冷溪月原本想拉住安柔嘉,沒想到她這麼蠢,竟然被冷蟬衣的幾句話就激怒了。若不是自己還有用得著安柔嘉的地方,她還真不想與這樣的人為伍。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上不得檯面!

「用不上兩炷香,半炷香即可。」

「還真是能說大話。」

「就是就是。」

冷禪衣低下頭略略思考,殊不知,太子幾人的目光也正被她吸引。

「有了,

雲霧凄清拂曙流,漢家宮闕動高秋。

殘星幾點雁橫塞,長笛一聲人倚樓。

紫艷半開籬菊靜,紅衣落盡渚蓮愁。

鱸魚正美不歸去,空戴南冠學楚囚。」

一時間,鴉雀無聲。

「好詩!」

一陣掌聲襲來,冷蟬衣回頭,竟然是太子!此刻太子的眼中流露出一種光彩,冷蟬衣心中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太子的為人,千萬不能招惹!

「確實是好詩,果然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三小姐真是文采出眾。」

「多謝公主誇獎。」

君宛昭看著眼前神色淡淡的冷蟬衣,這樣不驕不躁,進退有度之人還真是少見。但是,她很喜歡。

「安小姐也該按照約定,自罰一杯了吧!」不知是誰,再次提到了之前二人的約定。

安柔嘉此刻面色通紅,一時間羞憤難當!這個冷蟬衣!自己絕不會放過她的!

奈何此時卻無人替她解圍,就連冷溪月也勸她,要遵守承諾,誰讓她一時衝動就答應冷蟬衣了呢!

看著坐在上首的皇子公主等人,安柔嘉只好不情不願地喝了一杯。

……

「蟬衣,你好厲害啊!竟然在半炷香就作出來了!」

冷蟬衣微微一笑,輕抿杯中的果酒,並沒有說話。卻無意間看到,穆容與正一臉不解地看著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疑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裡面還有一絲心疼。

接下來的詩,與冷蟬衣相比,皆不過爾爾。

她的詩里,看似是在思念家鄉。可她的家不就在陵安城嗎?那她思念的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痛苦的,又是什麼呢?

穆容與默默端起酒杯,腦海中,是女孩剛剛吟詩時,溫柔而又痛苦的模樣。他不知道,那一刻的情景,已經深深印在他的心裡,再也不會被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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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刺死後,她虐渣打臉做禍國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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