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劉寡婦的結局
劉寡婦的額頭被瓷杯砸中,暗紅的血液順著額頭往下流,模糊了她的視線。
現如今這種情況,劉寡婦徹底愣住了,她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大腦嗡嗡嗡的響著,眼睛所看到的,全是一片腥紅。
周圍寂靜一片,安靜得落針可聞。
高台之上,太后與慕歸荑冷眼瞧著劉寡婦,不發一言。
而拿杯子砸了劉寡婦的老太傅,顫顫巍巍站起了身,朝著高台上的兩人行了一禮,道:「請太后、皇后恕罪,臣一時失禮。」
「太傅無需如此,快快請坐。」太后看著年邁的老太傅,溫聲開口,「今日是為皇長女擇選保母,依太傅看來,這劉待選的言論思想如何?」
「稟太后,臣認為,此惡婦心思惡毒,陰邪詭詐,其言論行為,更是毒害無辜女子,惡化我大興朝整體風氣,削弱我大興朝戰鬥力。此等惡人,萬萬不可姑且縱容,更不可任由其妖邪言論肆意擴散,以免戕害天下女子。」
老太傅說完,便拖著老邁的身體,深深拜了下去,而在場的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跪倒在地,朝台上的太后皇后二人行大禮。
「請太後殿下、皇後殿下嚴懲此等惡婦,以免天下女子受其妖邪言論戕害!」
之前在上善館的時候,其他待選的女子,便察覺劉寡婦的思想和言論十分有問題,與她們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同。
沒想到,這女人居然真的敢在太后與皇後面前,說出此等言論。她是否以為,這兩位母儀天下,是天下女子的表率,為了營造一個好名聲,就會接納她的言論建議?
可笑!太后雖然久居深宮不理政事,但未曾嫁與先帝之前,也曾是喜歡鮮衣怒馬,仗劍天涯的爽朗女子。
而當今皇后,更是在民間長大,懸壺濟世行醫救人,更是在西疆軍營歷練三年,救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這劉寡婦到底哪來的勇氣,覺得這兩位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會認同她的言論?
如今的場景和劉寡婦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胡亂抹了把臉上的血痕,瞪大了兩隻深陷在眼窩裡的眼,驚恐的看著周圍下跪的人。
這些女人,這些女人,她們,她們……
「都平身。」太后見所有人都跪下去,微微挑了挑眉,與慕歸荑對視一眼。
太後身邊的女官親自去將老太傅等幾位朝臣攙扶起來,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起身,只是看向劉寡婦的目光,恨不能吃了她。
「今日本是為了給皇長女挑選德行優良的保母,眼下出了這檔子事,到也並非全然是壞事。早早揪出此等女中敗類,也免得日後引發更大的禍事。」慕歸荑緩緩開口,笑意盈盈的看向還呆坐在地上的劉寡婦。
「劉待選,你來說說,你在素州,都做了些什麼?那所謂的貞節牌坊,又是何物?身為女子,你又為何專做這戕害女子之事?」
此時的劉寡婦再傻也察覺了不對,顫顫巍巍的跪好,卻是不敢再說一句話。
「劉待選不說話,是何緣由?」慕歸荑的聲音驟然冷了幾分,「劉待選不說話,可是準備當個啞巴?若是如此,你這舌頭,吾便替你割了。」
「別,別……皇後殿下饒命!」
慕歸荑的聲音很溫和,但聽在劉寡婦耳中,卻無異於催命魔咒,她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將本就被砸得流血的額頭生生磕頭磕得見了白骨。
「將你做的事,老老實實給吾交代清楚,否則……」慕歸荑的話沒有說完,然而聲音中的寒涼,卻讓劉寡婦渾身打了個哆嗦。
這位皇后的名聲,劉寡婦哪怕遠在素州,也是聽過的,可不是皋京嬌生慣養的貴女,而是連死人的屍體都不放過,敢拿來開膛破肚的人中惡鬼,若是今日自己真的不如她的意,那……
想到這裡,劉寡婦兩股戰戰,老老實實將自己做的事全都交代了,一點遺漏也不敢有。
而聽完劉寡婦的交代后,在場的人,對她更是多了幾分殺意和恨意。
世間竟有如此惡毒之人,因著自己過得不如意,便要將旁的女子也拉下水?畜生怕是都比她來的良善!
「寡婦劉氏,妖言惑眾,私印書刊戕害女子,毒害女童,行為惡劣,即刻押回素州,凌遲處死,以儆效尤。」
太后不欲再將時間浪費在劉寡婦身上,淺淺幾句話,便決定了她的未來。
「其所得貞節牌坊,為世間女子樹立不良之典範,著砸碎后丟入五穀輪迴之所。」
「不!」劉寡婦凄厲的慘叫一聲,貞節牌坊,她的貞潔牌坊!那可是對她守寡三十載的肯定,是她的榮耀,如何能被丟進糞坑?
凌遲,她不要被凌遲,不要自己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割下來,也不要從人人敬仰畏懼的「劉夫子」變成惡毒的劉寡婦,不要!
「太后,太后你不能這樣!你也是守寡的人,你也知道當寡婦有多不容易,你不能這樣對妾身……」
劉寡婦聲嘶力竭的喊叫戛然而止,嘴裡卻有鮮血不斷湧出,帶著紅色的泡沫。兩名宮女拖著她迅速離開此地,立刻就有宮人拿著清洗工具,以最快速度清除了地上血跡。
如劉寡婦這般的人,雖不曾親自動手殺過一人,然而她的思想和言論,卻在無形中殺了很多人,太后完全有權利下懿旨將她處以極刑。
而在前朝,那些與這件事有關的官員和世家大族,也絕不能姑息!
一切歸於平靜后,慕歸荑有些擔憂的看向太后,生怕劉寡婦的話刺激到她,卻見太後面色十分平靜,彷彿從來沒聽到那刺耳的話。
「擇選繼續。」
經過劉寡婦的鬧劇,在場待選的女子,又都有了新的感悟,回答考題時,給出了全新的看法和見解。
其中有幾位答得十分出色,入了慕歸的眼。在她女兒身邊伺候的人,必須慎之又慎,絕不容許其中任何一人,在她不注意的時候,灌輸給一一不良的思想。
皇子皇女的乳母,在他們一歲半斷奶時便會被送出宮,日後即便再有接觸,和皇子皇女之間也不會有深刻感情,倒不用太過擔心。
然而保母卻是一直要陪伴皇子皇女到七歲的,專職負責他們幼時的行為習慣養成和初級教育,所以,保母的人選,就必須得十分嚴謹,一點問題都不能出。
今日只是初選,之後還要再經過兩道考核,才能確定最終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