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逼宮
既然是劫匪，財物自是不能留下。
戴眾把段輝的衣裳撕下來，做了個包裹，把金銀財寶全都裝在了裡面。
為了方便趕路，段希昌把大半部分的銀子換成了銀票。得虧殷和眼尖，在仨人身上搜了搜，光是銀票就有四萬多兩，金銀珠寶加起來也有一萬兩銀子。
顧筠芷把銀票留下了，其他的給了鶴風幾人，當作這次任務的酬勞。
「王妃，這太多了。」鶴風不肯收，他出過比這危險十倍的任務，賞銀也不過一千兩銀子。
「若實在覺得多，你們幾人可以商議一下，留多少合適，剩下的充當流光閣的備用銀子，不用再特意向我和王爺稟報。」
之所以這麼做，顧筠芷有自己的考量，任務雖然算不上兇險，但也殺了三個人。這個銀子他們得到輕鬆，她得來的也輕鬆，如果太斤斤計較，會失了人心。
時間一轉眼就來到了夏末，本是秋高氣爽之時，孝武帝卻病了。
這日，蕭明煜難得抽空回府陪了顧筠芷半日，他穿著玄青色四爪蟒袍，眼睛銳利而深沉，臉上的輪廓也更加剛毅，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濃厚的威嚴。
「辛苦你了。」
蕭明煜看了她半晌，千言萬語終是匯成這麼一句話。
「說什麼呢，紫竹和鄭嬤嬤把我照顧得很好，母親也經常來府中陪我，我過得很好。倒是你，眼下烏青的厲害，很久都沒休息了吧。」
顧筠芷知道他辛苦，其實每天早晨她能感覺到蕭明煜是親了她額頭才走，只不過她睡得太沉，睜不開眼。
蕭明煜摸著她的肚子，神色溫柔道：「忙完這段時間就好了，我一定要把一個太平盛世交到咱們皇兒手裡。」
「他們......要反了嗎？」
顧筠芷嘆了口氣，她沒那麼大的志向，只希望孩子健康幸福就好。
但是生在皇家，身不由己。
顧筠芷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擔心她坐久了腰疼，蕭明煜把她抱起來放到榻上。
「嗯，梁王和贏王的大軍駐紮到了城外，有逼宮的打算。」
「逼宮？」顧筠芷睜大眼睛，「我們在暄和的兵力也就十幾萬，他們有三十萬人，這場仗怎麼打？」
蕭明煜看了眼窗外，眸子里儘是譏諷之色，「老頭子早就部署好了，不用著急。本想把你接到宮中，可眼下宮中不比太子府安全。我把流光閣的人都調過來了，又派了幾千人把守在外面保護你，別怕。」
不多時，羅叔進來通傳，宮中來人了，讓他抓緊過去。
如今宮內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寢殿里，只有汀貴人和程關在照顧孝武帝，其他宮女和太監都被趕去了外面。
上一刻還是陽光萬里的天空，突然飄過來朵朵烏雲，沒過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
程關悄聲道：「皇上，您可以起來了。」
聞言，孝武帝從床上坐起了身子，面色紅潤，和之前病怏怏的樣子截然不同。
還沒等他喘口氣，殿外響起了蕭文淵的聲音。
「父皇，兒臣有事要奏。」
宮人擋在門口，「淵王，太子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他已經打探好了，暄和城共有十二萬大軍，就算從邊關抽調兵力，最快也要五日，時間根本來不及。這場仗，他們必勝。
既然老天不公，那他就自己爭一個公平。
見孝武帝不發話，蕭文淵便要往裡闖，幾個宮人拚命攔著，「淵王，您不能進去啊，皇上的病需要靜養，不宜被叨擾。」
「讓淵王進來。」
孝武帝咳嗽了幾聲，閃過一絲狠戾而興奮的笑容。
蕭文淵最近愈發的狂妄和自信，讓人懷疑以前那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淵王到底是不是他。
「父皇，太子昏庸無道，天怒人怨，兒臣懇請父皇另立新主。」
他進門后連禮都沒行，直接言明此行的目的。
孝武帝大聲呵斥道：「哪次衝鋒陷陣，煜兒不是在最前面，政事也處理的井井有條，你告訴朕，昏庸無道這個詞，從何而來？」
阻攔蕭文淵的那幾個宮人已倒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隊穿著盔甲的官兵，為首的是許久不曾露面的席流。
「都到現在了，父皇怎麼還看不清局勢。」
蕭文淵背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孝武帝，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勝利者。
「不廢黜蕭明煜，兒臣如何繼任大統，總得師出有名不是嗎？」
孝武帝變了臉色，朝門外喊道：「來人，給朕把這個逆賊給朕拿下！」
然而，這話說完了大半天，都沒人進來，只能聽見雨打在地上的聲音。
「誰是逆賊，蕭明煜才是逆賊，淵王是在替天行道！」
梁王笑意吟吟的出現在門口，身後是被五花大綁的宋徽言。
又有一隊官兵衝到殿前，將孝武帝團團圍住，而程關和汀貴人從始至終都垂著頭，臉上沒有一丁點驚慌害怕的表情。
孝武帝心平氣和的說道：「太子快來了，你們現在悔改還來得及。」
蕭文淵和梁王故意選蕭明煜不在的時候動手，又怎麼會把孝武帝的話當一回事。
「蕭明煜，哈哈，此刻他自身都難保，你還指望他來救你。皇上，你這病了幾天，把腦子病都給糊塗了嗎？」梁王走進內殿，反客為主坐在前方的椅子上。
這一舉動，刺激到了蕭文淵，他脊背綳直，手緊緊的攥著。
「淵兒，父皇承認，這些年忽視了你。只要你肯認錯，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待煜兒即位后，你照樣穩坐淵王一位。」
年紀越大心越軟，孝武帝顧念著骨肉親情，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如果這麼輕易的便能被打動，蕭文淵就不是蕭文淵了。
「父皇，你也知道自己忽視了我，作為補償，把太子之位給我如何？只要你肯寫立我為太子的詔書，或許我可以考慮饒蕭明煜一命。」
蕭文淵未必就對孝武帝沒有感情，從他一心想要繼位詔書，卻沒拿孝武帝的性命相要挾足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