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上班第一天

次日一早，幾位組長再一次確認柳宵神性還在，並讓他展示一下御物能力之後，放下心來。

後續柳宵只需要上交那幅畫，然後等候通知，日常工作聽從焦寧安排。

走出神殿大門，外面是那條十個木質大「訂書針」交錯組成的走廊。

柳宵還是第一次白天走過這裡，抬頭看去，天空被分成了無數形狀各異的方塊。

他伸了個懶腰，張合了幾下手掌，感覺身體里多了什麼東西，讓他沒有昨天早上起床時那麼自在。

看來自己跟神性不太合得來，第一次難受一晚上，神性消失之後才恢復，這次雖然正常覺醒了，但是融合的好像不太好啊。

身旁的焦寧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超凡能力需要後續多多練習才能熟練掌握。」

「是。」

七人的車在廣場邊緣處整齊擺成一排，清一色的黑，款式也完全相同。

昨晚柳宵也有看到，只是天黑，再加上心不在此，沒放在心上。

這是公車，各組根據人數向神殿申請，平均每有五人可以申請一輛。

與其他幾位組長告別，來到車前。

焦寧打開車門卻沒有上車，突然問道：

「會開車嗎？」

柳宵從副駕駛窗口低頭看了看那手動擋，然後搖了搖頭。

「後面會安排你去學駕駛。」

「好。」

「組裡工作不複雜，有問題找葉曲，或者找我。」

「好。」

「出現超凡事件聽從組裡安排，不要貿然行動。」

「嗯。」

「好好回憶一下修復書畫的技能。」

「啊？」

「有一技之長總好過什麼都不會，會有用的。」

柳宵想了想，說道：「看到家裡工具之時，能夠略微想起來如何使用。」

他沒有把話說的太滿，怕引起懷疑，這樣說也是昨天葉曲介紹超凡能力給他帶來的靈感。

「那就好。」焦寧發動汽車駛離廣場，「我現在送你回去，下午兩點到。」

昨夜當做工作，所以今天上午半天就讓我休息嗎？

暫時看起來第七組的工作還挺輕鬆，可能是超凡事件不多的原因吧？

「殘月書畫」店鋪門口，焦寧帶上柳宵昨晚畫的那幅畫后，開車離去。

柳宵看著汽車遠去，伸了個懶腰。

現在天剛大亮，時間還有很多，自己可以去買一身符合這個國家審美的衣服，還有買個手錶。

這般想著，他摸了摸空蕩蕩的手腕。

沒有時間很不方便。

他上樓將藏起來的錢全部翻出來，放到褲子口袋裡，然後去最近的銀行開了一個戶頭，將其存了起來，只留兩百。

他計算過，每天早中晚三頓飯花不了3元，即使按照3元來算，一個月就90元，餘下一百多是因為他不了解手錶和衣服什麼價格，所以多留一些。

即使組長給的是兩個月的薪水也足夠用到下次發工資。

嘖，如果是兩個月五百的話，這待遇看來不高啊。

存好錢，坐著電車到商場逛了一圈。

這是昨天葉曲推薦的小商場，價格不貴，實惠。

買了一塊價格中等的表，價格15，再便宜的像是給學生用的。

然後選了兩身價格不高的衣服，價格9。

這樣下來，一共才花了24。

我收回剛剛的話，柳宵想，看來我也是一個中產階層了。

這個國家經濟水平看起來不錯，路上沒有看到乞討者，有一個掛著福利院牌子的建築看起來有些破舊，顯然關門許久了。

柳宵是個美術生，不是很明白這代表什麼，只覺得看起來民生保障做的很足，應該是個和平年代。

這就足夠了，不是兵荒馬亂的時代，自己唯一要擔心的就是超凡事件。

這條路是必須要走的，這可能是唯一返回原世界的方法了。

而且要快，最多數年，如果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回去……

那時，物是人非，二老若是不在，有何意義？

所以今天下午到了第七組，如果有時間，首要事情就是調查兩年前畢業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超凡事件，看看當時發生了什麼。

由此再去調查原主身世。

柳宵看過執法局送到第七組的資料，真的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能過審真的是神奇。

至於現在，正好有時間多了解了解這個城市。

他看到公交車就上，看到感興趣的建築與街景就下，在城中轉了整整一個上午。

中途還恰巧路過了第一組門前，不過他沒下車。

吃了午飯，又睡了個午覺，下午兩點柳宵準時到了第七組。

他計了時，路上花了半個多小時，這還不算等車的時間。

主要是電車跑的有點慢，以後有急事還是得打車。

走入第七組的大門，看見月菲和蘇顧一起趴在前台看電視。

一個清麗淡雅，一個甜美帶笑。

「月菲姐。」

「柳宵，你來了。」

「蘇顧……」

蘇顧一臉期待。

柳宵在心中覺得好笑，不過還是喊道：「蘇顧姐。」

「誒！我以後就不是我們組最小的了。」

提到年齡，月菲想起了什麼，說道：

「我看過柳宵你的資料，你今年22歲，兩年前畢業，你竟然才20歲就畢業了！我20歲的時候，還懵懂無知，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呢。」

蘇顧露出驚訝的神色：「這麼厲害！」

「過獎了，我先上去了。」

「去吧，找葉曲前輩，組長今天下午應該不會來了。」月菲道。

「好，謝謝月菲姐。」

蘇顧站起身追上兩步，但是又立馬停下坐了回去。

「怎麼了？」

蘇顧吸氣吐氣，然後才說道：「我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學會不遵循情緒的控制，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月菲皺起眉頭，小巧的臉龐露出大大的疑惑。

「我跟組長談過了，他讓我與自己的心意反著來，心中越想做越不去做，要做到隨時能夠察覺自己情緒的變化，保證自己不會落入情緒中不可自拔。」

「這不會影響到正常生活嗎？」

「不會啊。」蘇顧道，「比如早上我幫柳宵收拾了桌子，那下午我就不幫他了。」

月菲笑著拉過了她的手，捏了捏手腕脈搏處。

柳宵來到樓上，只見桌椅擺放與昨晚有了一些變化，六張桌椅擺成兩排，每排三張。

其中最裡面一張桌子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與葉曲，匯恆，寒清逸三人分別打了招呼。

「葉曲前輩。」

「嗯。我們先將昨天沒完成的任務完成。」

根據葉曲的要求，柳宵展示了御物的能力，葉曲將昨天沒有填完的檔案填寫完整。

確認無誤之後之後，柳宵簽字，按下手印。

從此刻起，柳宵正式成為了第七組的一員。

超凡能力：御物，敏銳感應。

培養方向：雜家。

將資料歸檔，過程中葉曲每一步都詳細介紹。

「雖然許多檔案都由月菲書寫，但是理論上要求我們所有人都要會書寫檔案報告的，所以你也要學一些，特別是字跡，一定要工整。」

檔案室就在辦公室隔壁，兩人再次回到辦公室，來到最裡面空桌前。

葉曲從座位開始一一介紹：

「你就坐這裡，今早匯恆和蘇顧給你收拾乾淨了，你可以先從熟悉第七組工作開始，這是資料，一會兒好好看看。

「這邊這個是複印機，可以慢慢學著用，印刷需要將資料帶到專門的印刷處。這是飲水機，這邊準備安裝空調，這個電話可以免費使用，電話簿在抽屜里，記著每個組的電話號碼。」

……

葉曲介紹極為詳細，一邊說一邊演示如何使用，完完全全將柳宵當做一個完全失憶者看待。

柳宵自然也不點破，認真聽著，沒有絲毫不耐煩，碰到與前世不一樣的地方，還會假裝不懂，用新奇當做好奇問一問，再摸兩下。

「我們所在這棟樓編號為甲，裡面那棟為乙，乙樓你暫時不需要去了解，那裡只有一個會議室常用。」

葉曲又指著牆角的一個揚聲器說道：「這是警鈴，一聲響是測試，沒有任何任務；兩響是普通任務，一般都是前台需要幫忙，聽到聲音你若是手中沒有要緊事就下去幫忙；三聲是急事，迅速放下手中工作查看報警原因；

「如果是一道不停斷長鳴……最好不要出現，萬一出現，就立馬離開第七組，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等候救援。

「牆上這個紙條是蘇顧特地寫給你看的。」

柳宵扭頭看去，只見靠近門的牆壁上貼著一張紙，看完后差點笑出聲來。

上面寫著：

兩響幫忙，三響救命，長鳴逃命。

「一般都是一聲或者兩聲，三響極少。畢竟涉及超凡之事，低調居多。」

柳宵跟著葉曲又到了樓下前台，並讓月菲按了下鈴。

鈴在前台內部桌面角落，是個按鈕。

月菲抬手輕拍了一下。

「叮——」

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響傳遍了整個第七組，即使是在乙樓也都能聽得清楚。

又繼續講了一些注意點之後，葉曲道：

「今日周三，你周日休息，後面這三天你的任務是熟悉周邊環境，熟練使用屋內所有用具，知道檔案歸檔工作流程，與跟執法局交接工作流程。

「下周一開始，會安排你值班。」

說完，葉曲用手點了點前台桌面，意思是值班指的就是前台。

等柳宵點頭答應了，葉曲繼續說道：「你的超凡能力如何鍛煉，和何時去學駕駛，可能明天就會有安排。還有，寒清逸是獵人，他的超凡能力跟你一樣，也是御物，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他。」

「好。」

這些工作看起來繁多繁瑣，其實很簡單，柳宵自覺根本不需要三天時間。

複印機讓葉曲操作兩遍之後，也就學會了。

柳宵拿來一張白紙，舉著筆想了想，寫道：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用的自然是這個世界的語言，之所以寫這個，是因為他準備獨立用複印機複印一份。

但剛寫完，他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他想起，這句話……曾經對蘇顧說過。

當時為了解釋這句話的出處，把它說成了歌詞。

如果自己記得這個歌詞，豈不是說明自己沒有失憶？！

柳宵壓制住自己變得有些重的呼吸抬頭看去。

前方是寒清逸，右前方並隔著一個走道的匯恆，匯恆前方是葉曲。

這一眼可以看到三個人的背影。

寒清逸察覺到了目光，抬起了頭，但是沉默數秒，沒有回頭，柳宵也趕緊低頭移開目光。

將那張紙翻過來，在背面隨意畫了一幅山水簡筆畫，然後拿去複印了一份。

然後狀似隨意地將兩張紙折起來，一邊走向飲水機，一邊將其隨手塞進了口袋。

掏出一個一次性紙杯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壓制住不安，走向自己座位。

「已經會用複印機了？」

剛走到葉曲身旁，葉曲突然開口問道。

「是的。並不難，電話和飲水機用起來也沒有生疏的感覺，好像曾經見過一樣。」

「那根本用不了三天。」

「是的，我也想早點接觸更多東西。」

「我剛剛看你那幅畫背後有字，給我看看。」

柳宵一愣，立馬笑著說道：「哦，那個啊，好。」

說著放下紙杯，從褲子口袋中將兩張紙掏了出來。

葉曲接過，展開，翻到柳宵寫有字的那面。

柳宵無聲地吸了口氣，緩緩端起紙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

葉曲道：「你的超凡能力其實從日常中就可以鍛煉，比如寒清逸，他從來不用走過去倒水。」

嗯？

柳宵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寒清逸抬手，控制著一個紙杯飛到飲水機出水口處，然後按鈕自動按下，接滿后水杯就在控制下飛到了他面前。

柳宵愣了半天沒有說話，自己習慣當一個普通人了，從昨晚獲得超凡能力之後，雖然興奮了許久，但是一直想著要藏好不讓別人看見，沒有想過在生活中也隨時使用。

葉曲的聲音再次傳來：「不愧是學美術的，字跡也好看，那你寫檔案自然也沒有問題了。」

他抓住機會解釋道：「正如葉前輩所說，雖然什麼事情都忘記了，但是一見到就能大致回想出，就像家裡那麼多修復字畫的工具，看到了竟然也能知道用法。」

「那不錯，組長看過你檔案之後，還說希望你別忘了如何修復字畫。我國歷史悠久，許多古物都有待修復，甚至還有殘留神性的超凡物品，能夠修復是最好不過。」

「組長今天早上也這麼說過。」

「好，今天你將大部分工作都熟悉了，就可以立馬安排後續任務了，不需要等到下周。」

最後葉曲多問了一句：「覺不覺得快？」

「能夠接受。」

柳宵笑道，只要別抓住我是否失憶這件事不放，萬事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