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省隊

每一個宿醉的早晨都起的很早，腦袋昏昏的睡不著。醒來的時候破天荒的小孩還在睡著，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早晨陽光很好，照耀在小孩的身上，襯的她的臉龐精緻美麗。輕輕的親在小孩的額頭。真的是這麼多年，小孩是越來越美，慢慢的透露出女性獨有的魅力，越發叫我愛不釋手。

扶著腦袋走出房間，看見老曹太太穿著睡裙拿著水壺在陽台澆花。

「呦，老太太今天怎麼沒上班？」

老曹太太頭都沒回的說「我還能天天上班啊？休息一天，你倆今天沒事吧？陪我一天。」

「沒事是沒事，不過我餓了媽，你去買點吃的吧，我這嘴裡不是個味道。」

「好好好，我換衣服出去買。婷兒呢？起來了嗎？」說著我媽就放下了手裡的水壺。

「還沒醒，昨天我喝太多了。這小孩都沒咋睡怕我吐。」..

說話間我媽已經換完了衣服，套著羽絨服跟我說「也就是你小子運氣好，攤上婷兒了。要是我才不管你呢！不過話說回來婷兒這個歲數了，她師傅沒催過她找對象結婚嗎？」

聽我媽說這些我有點遲疑的說「沒有，她師傅應該知道我倆的關係。她師傅…唉說起來全是故事，這事你就別瞎操心了。你快去給我買早餐吧，我真的餓了。」

我媽一聽我這麼說跟好奇精一樣問我「啥故事，我最愛聽故事了！我現在就去買，回來你跟我學啊。」

「好好好，你快去吧。」

轉身走進卧室里，看著小孩還在睡著。從床頭櫃的裡層找出藥膏。掀開被子，一下一下的給小孩擦著葯，生怕使勁弄醒她。看著她小傷疤，我突然有些內疚，明明是愛她的，心疼她的。可是每次事情一觸碰到我敏感的神經總是手不聽使喚，次次都是事後覺得內疚，下決心下次下手輕一些。看著她的傷疤這次也跟以往一樣，抹完藥膏，輕輕的把被子給她蓋好。

「崩」關門聲。聽到老曹太太回來了，我趕忙收拾好小孩起身出去。

「來，過來吃吧。今天真冷，擺攤的陳姐還說今天的豆腐腦可好了，快嘗嘗。婷兒醒了么？」

「還沒。」說著話打開豆腐腦的盒子，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我媽的羽絨服還沒脫就提著另一份早餐說「那我把婷兒這份放鍋里吧，別等她醒的時候再涼了。」

我看著我媽做這些低著頭笑，真的是我媽對小孩是越來越上心啊。我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吃著早飯，老曹太太脫了羽絨服，衣服都沒換猴急的坐在我旁邊，打開著眼前的飯著急問我剛才小孩師傅的情況。

「你快跟我說說她師傅啥故事？」

「你小點聲。」說著話我回頭看了看卧室的門。咽下豆腐腦說「是這麼回事，老王跟我說的。小不點不是因為父母出事了，才跟著她師傅嗎？她師傅不是唱戲的嗎？小不點她爸從小也是唱戲的，跟她師傅是同門師兄弟。後來跟她媽媽結婚還是因為家裡逼著結婚的，家裡安排的，逼不得已小不點的爸爸才回的家鄉。傳說她爸爸跟她師傅有那麼一段。小不點父母出事，她師傅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收養小不點，處理後事，連她爸爸的骨灰都是她師傅處理的，差不多就是這樣。」

老曹太太聽我說完這些，托著腮若有所思的不說話。

「怎麼了？怎麼聽完故事還不說話。」

「聽你這麼說覺得婷兒她媽媽也挺可憐，為人生了孩子，這一生她爸爸都沒愛過她媽媽。」

「你怎麼知道沒愛過？」

老曹太太突然話匣子打開了一般的說「你想啊，如果現在我逼著你嫁人，你會愛那個人嗎？不會的，說起來也是家長的選擇而已，聽著怪可憐的。」

我吃著東西聽著我媽的話，仔細一想，確實是的。唉，以前的社會沒那麼開放，總是要被迫承擔很多事情的。愚頑無信仰之時代，苦難多且循環罷了。我正想著，老曹太太突然開口說「不說這些了，一會婷兒該醒了。別提這不開心的事了，這些也是濛兒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咱們還是別猜測了。」

「嗯，知道了。今天有什麼安排嗎？老曹太太。」

「今天啊，我還沒想好。你問問婷兒有沒有啥想乾的。」

「好，我去看看她醒沒醒。」說著放下了手裡的餅，起身往卧室走。

推開房門，小孩還趴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醒了。我坐在床邊拍了拍小孩，她睜開眼睛看著我，慢慢悠悠的說「幾點了，隊長？感覺睡了好久。」說話就要起身，我連忙按住她說「你先別起來，我給你擦藥來著。我先給你擦乾淨啊，等我一下。」抽起床邊的紙，一下一下輕輕的擦掉小孩屁股上的藥膏。就算我已經輕輕的，可是小孩還是疼的齜牙咧嘴的。看她的樣子，很心疼。把手裡的紙丟掉。附在他耳邊，輕聲的說「好了，弄完了。你穿褲子吧。老曹太太出去買了早飯，起來吃。」

小孩慢悠悠的穿著衣服，揉著眼睛看著我，突然間的撒嬌說「今天咱們去哪裡啊？用去老王那嗎？抱我起來！」

看著小孩這個樣子，真的是，這麼多年我怎麼就是受不了她的任何一句撒嬌。連俯身說「好好好，抱你起來。不過你得自己出去，我媽在外面呢。今天咱倆沒有事，陪我媽一天，她還問你想去哪裡呢？」

說著話小孩跟著我走出了房間，跟我媽打著招呼。

「婷兒，你今兒想去哪裡？」

小孩吃著東西，托著腮說「嗯....我想看看隊長小的時候訓練的地方。」

「那有啥可看的？」我連忙搶著話說。

「婷兒，要去看就去唄。地方省隊還希望你回去看看呢！」

「行吧，我打電話問問老王行不行啊？」說著就拿起電話給老王打電話說著這事，電話那頭老王大概的意思就是可以，她前兩天才跟咩咩姐回去過，跟我說焦教練還是以前的樣子，迎接的陣仗大著呢。讓我倆自己去，可能得給孩子們輔導輔導，咩咩姐的冰鞋還在場館讓小不點穿她的就行，反正以前也穿過。說她給我聯繫一下，過半個小時左右出門就行。小孩在我旁邊焦急的等著消息，看我掛電話連忙說「老王怎麼說？能不能去？能不能去？」

看著小孩焦急的樣子，我沖她樂了樂說「能去，她打個電話。咱們半個小時之後出門就行。」

還沒等小孩回應我，我媽連忙說「那我得去收拾一下，你倆先吃啊。」說著就一溜煙的跑回屋。

小孩邊吃東西邊說「太好了！對，隊長你跟老周是不是一個省隊教練啊？」

「嗯，別問了。一會回去你就都知道了，焦教練人如其名話特別多，你有啥疑問你一會都問他吧，快點吃，咱倆一會也換衣服。」

小孩點著頭。

沒認識小孩的時候，我還會時不時的回趟省隊，看看教練和孩子們。自從我認識小孩后訓練的加量，比賽的增多，採訪的增多加上後來的退役後跟老王跑公司的事，一直沒有時間回去看，我也算是好久都沒回去了。

車停好往隊里走的時候，太陽明媚，我第一次進省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個冬天的上午，天雖然很冷但是太陽格外的好，照在身上暖暖的。本身是一手牽著小孩，可是剛進隊里就看見教練帶著運動員們在外等著我們。我慌張的鬆開了小孩的手，低頭跟她說「準備好迎接東北人的熱情吧！」

「啊？」小孩被我的話弄的摸不著頭腦，可誰知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運動員們的歡迎聲就應聲而來，焦教練就已經迎上來了。一把握住我的手說「歡迎我們的世界冠軍曹北曦和張婷呀！」「教練，你竟打趣我。我都退役了，哪還是什麼世界冠軍啊？怎麼弄這麼大排場，這小孩可是沒見過這陣仗，我倆就是回來看看，別耽誤孩子們訓練。」我趕忙接過話，生怕嚇到小孩。

焦教練擺手叫運動員們進場館繼續訓練。我側身看著小孩明顯被嚇得很慌張，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環境看著運動員們。還沒等我跟小孩說話，一把被焦教練拉到前面，邊拉著我邊說「你這回來，一會可得看看孩子們訓練，前兩天小周她回來還帶了一會呢！孩子們興奮極了，訓練的熱情明顯高漲不少！」

「那一定沒問題啊，不過我就是沒做過教練，我盡量帶，還有張婷呢！這可是繼老王之後的500米衛冕之王，因傷剛退下來。」說著我就拉過小孩。

焦教練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說「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傷勢恢復的怎麼樣了，張婷？」

「啊，教練。恢復的差不多了。」

「那行，一會你倆一起看看孩子們的訓練，我帶你看看北曦之前的環境，她跟小周以前的冰鞋還在這保存著呢，時不時我還會給孩子們看看，增加增加孩子們的奮鬥目標。我們這比不上國家隊，不過這兩年環境好了很多......」說著就拉著小孩到處走走看看。

我跟在小孩身邊，看著她對什麼都好奇。把剛才想問我的話，一股腦的都拋給了焦教練。老曹太太就在後面跟著我倆走到這裡走到那裡，時不時的還會手舞足蹈的跟小孩描述著我之前訓練的樣子。時間過得真快，感覺在省隊的時候好像就是眼前的事，一下子過了這麼久了，我退役都好久了。

「嗯，大概就是這樣的。走，你倆跟我去場館看看孩子們吧。咱們這場館也翻修了，環境好多了......」焦教練說著話拉著我倆往場館里進。

剛進場館就能看見孩子們已經上冰了，省隊的衣服不像國家隊的，是藍色的。遠處看一片藍色的小山，在冰上一圈一圈的滑著。好似看見了之前我在省隊奮鬥的樣子，站在圍擋外看著運動員們，我開始想起從前的瑣碎事，焦教練突然說「北曦，你現在腳還行嗎？能不能穿上冰鞋給孩子示範一下。」

我緩過神說「能穿上，是我之前那雙嗎？」

「嗯，對啊。我讓小趙拿過來了都，你試試。」說著把鞋遞給了我，我接過鞋。鞋子乾乾淨淨嶄新的樣子，應該是教練時不時的會擦一擦，鞋幫上還留著我之前比賽時，不小心劃到的痕迹。我拿著鞋看著，跟焦教練說「別光我一個人展示啊！焦教練把咩咩姐的鞋找出來，給張婷，她倆的鞋可以換著穿。以前比賽的時候她鞋出問題還穿過咩咩姐的鞋救急呢！就是那次在奧地利比賽那回，新聞還報道了呢！」

焦教練聽我這麼說，趕忙又叫小趙去取。小孩一屁股坐在我身邊，等著鞋拿過來，小聲的跟我說「穿老周的鞋行么？」

我小聲的回應她說「你倆的滑行習慣差不多。再說了，就是個展示又不是讓你滑的多快，沒事的。老王也跟我說讓你穿咩咩姐的。」

我話剛說完，小趙就取完了鞋，遞給了小孩。

換完鞋，焦教練吹著哨，讓大家往我們這裡聚。我穿著以前的冰鞋腳還是有些不適應，一個勁的擺弄著腳踝，焦教練還沒等介紹，運動員們就已經瘋狂的喊著我倆的名字。那一瞬間有一股重回國家隊的感覺。大家起著哄，讓我倆給大家展示。我大概的滑了一圈，說了一下基礎的訓練，和哪些運動員滑的還是不錯的，是有潛力的，要加油！然後就是在旁邊看著小孩展示著動作。什麼起跑的時候怎麼蹬冰，怎麼做核心訓練.....感覺小孩其實要當教練的話應該能是一個溫柔的教練。

沒想到的是，小孩竟然會給大家打雞血。說著「短道速滑是我們這些年冬奧會的熱門項目，像女子的短距離，長距離，男子的短距離都是我們拿手的項目。我有幸跟曹北曦一起迎來了我們的第二次大滿貫。我相信在場的你們也有能力為國家迎來第三次短道速滑的大滿貫！你們一定要好好努力，早些進國家隊，把你們的熱血奮鬥在更大的比賽場上！」

我在旁看著小孩的總結，以前都是老王總結，後來是我。到現在才發現其實我退役后小孩也接手了隊里的大任，看她說的這些我還是很欣慰的，感覺今天沒白來，也算換了方式見證了小孩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