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智激陳群,來人張飛
不一會,那管事便引著一人走了過來。
來人蓄一把山羊鬍須,眉毛順滑,天庭飽滿,眼神清澈堅定,頭戴高山冠,身披鶴氅,一米個頭,站的筆直,腳步均勻,沉穩有力。
見主人來到,戲敬起身行禮,一禮完畢,陳群開口了:「敢問閣下可是這奇文作者?」
一邊說,一邊揚了揚手裡的兩張紙,這紙上的字跡如稚童一般,遠談不上優美,只是看看入目罷了。
他也是看在這紙張十分金貴的份上才讀了一讀,才剛看一個幾句,就覺得大有裨益,粗略看過之後,聽說有人拿著前來拜訪,便匆匆趕來一見。
剛入客堂,便見一魁梧侍從,面貌醜陋,氣勢不凡。
再看坐著兩人,兩人均都二十上下,年紀尚小,有些失望,紙上所寫政論思慮深遠,不太像是作者,可還是問了一問。
「正是在下,不知陳兄可有高見?」戲敬一本正經,似乎正在虛心求教。
「不曾想這奇文作者竟如此年輕,亂世之中英才輩出啊。」陳群並沒有回答戲敬,而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不過陳群馬上就意識到自己有些無禮,拱了拱手,「失態了,閣下此文讀來雖有些天馬行空,卻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使人入神發人深思。」
陳群的評價非常之高,一般文章也少有能得他稱讚,這新收俘虜管理、安置法確有實用。
之前所得俘虜,不是殺,就是放,若留下聽用,這麼多的人總是一個麻煩,文中便提到了打散,分割,再將其用作徭役,設置年限,給予俘虜一個希望,將更服從管教。..
其中所寫極為細緻,以前雖然也是這麼做,卻遠不如其中來的安穩、實用。
「不知閣下登門有何貴幹?」陳群好奇問了,就這文書,去一些諸侯那謀個一官半職不是問題。
「我見陳兄欲要舉家搬遷,乃是來救陳兄的。」語不驚人死不休,戲敬按著電視劇中說客的模樣拋了一句話出來。
陳群好笑,這套路對粗陋匹夫有用,忽悠自己?
不過看在這文章的份上,聽他說完,就不趕人了。
「陳兄此次欲要搬回潁川吧,這兗州可不太平啊。」戲敬見陳群在聽,繼續說道。
「我聽聞兗州之地蝗災四起,收成極差,曹操手下荀彧、程昱二人為其大軍籌措出數月糧草,依我之見,呂布離敗不遠了。」
陳群笑了笑,呂布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哎,陳兄此言差矣。
誰說呂布是那禍患?依我來看,呂布疥癬之疾爾,兗州之難並非外敵,而是內憂。」
說罷,戲敬端起蜜水呷了一口,閉上雙目似乎頗為享受。
陳群這下是真被吊起好奇心了,他不認為戲敬是來消遣他的,肯定要說出一番道理,可見戲敬閉嘴不言,只好開口求教。
「敢問這兗州有何內憂?」
「哈哈,此次曹賊糧草告急,你可知那糧草如何得來的?」戲敬冷笑開口。
「曹操把東郡割了送給了袁紹,那程昱又搜刮鄉里,謀害人命,以作軍糧,如此有傷天和,你說呢。」
說到程昱,戲敬就火大,一口乾掉杯中蜜水,將杯子拍在桌上。
「什麼,竟有此事!」陳群剛坐下,就又蹦了起來,彷彿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
「何止如此,如今那曹操糧草吃緊,若是他奪回濮陽,必將故技重施,將那濮陽搜刮一空,若不信,你盡可以去查。」
戲敬說到此處,站起身,將杯子往地上一摔,朝陳群拱拱手,「洪飛,牧之我們走。」
陳群這才想起,聊了許久,來人是誰還不知道呢,跟上去問了句:「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若你陳長文還有幾分良心,你我自會相見,若你執意要投曹賊,只當你我不曾相見。」
戲敬義正言辭,大步流星,他相信一個正直的人,一個智者,一定會親自查明,也不會眼中容下沙子。
在陳群這歇了歇腳,那管事已將馬匹喂足了豆料,三人騎上快馬,直奔著下邳而去。
深吸了幾口氣,當戲敬扣響太守府的門,他想過如何才能讓劉備信服,收留自己,重用自己。
可他沒想到他會卡在門房小廝這一關過不去,那陳群管事、家僕多懂事,現在那小廝只說哪來的阿貓阿狗都來見徐州牧了。
典韋哪受得了這氣,收到戲敬眼神示意,蒲扇大的手掌便扇到了那小廝的臉上。
那小廝吃了這一下,嘴角流下血來,用手一摸,立馬驚呼道:「打人啦,打人啦!」
突的,府內湧出三十多兵卒,為首一人身長七尺,眉目狹長,此刻眼中凶光閃爍,頭冠之上以白毛飾之。
戲敬心中呼喚「陳到」,看樣子也不過二十多歲。
「哪來的賊子?敢來太守府鬧事?」只聽得「倉啷」一聲,陳到拔出身側寶劍。
「我嘗聞劉玄德有仁義之名,如今前來投奔,哪料這小廝竟刁難再三?」戲敬這話不卑不亢,據實而告。
「太守府前,怎容爾等放肆,還請先稍坐片刻,待得劉使君前來,再行判斷。」陳到有些糾結,雙方各執一詞,又聽人前來投奔,只好請戲敬三人坐下稍歇,讓劉備解決。
「多謝,如此我等便讓劉使君前來裁定。」戲敬拱拱手,行了一禮。
那小廝急了,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故意為難這三人,哪能讓這三人在此久留,可又不敢提出異議,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
突的,望見門外幾騎前來,為首胯下寶馬通體油黑光亮,四蹄晶瑩雪白,正是烏騅馬,又名「烏雲踏雪」。
此刻,戲敬三人已被陳到帶入府中客房,那小廝便主動迎了上去,幫著來人牽馬。
此人豹頭環眼,面如韌鐵,黑中透亮,亮中透黑,頜下扎里扎煞一副黑鋼髯,猶如鋼針,恰似鐵線。
身長八尺,膀大腰圓,身著一套蜀錦黑袍,腳蹬朝天靴,身後人肩扛丈八點鋼矛,來人正是張飛張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