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墨心
蘇晉看到這裡,也是動了惻隱之心,這叫花子的小女孩應該是被他們收養來賺錢的工具,現在更是要被賣到青樓了,孩子本無罪,折磨她的是這兩個歹人,力所能及,就幫她一把,給她一個機會,像《破迷正道歌》上所說,多結善緣、多得福報。
蘇晉站起身,走到屋前,猛的推開門,把屋內的光頭漢子和紅衣女子驚得一退,他慢慢走到中間,挑著眉對那光頭漢子說道:「把玉佩拿過來。」聲音淡然,卻不容置疑。
光頭漢子回過神來,冷冷道:「你是誰,如何進來的?」說話間,從腰中抽出了一把短刀,目露凶光。小女孩也抬起頭,看見了蘇晉有些驚訝,因為這就是她剛才偷的那個人。
蘇晉拍了拍衣袖,感覺到這屋內好大的灰塵,朗聲道:「先說好,動手的話,你不止要付醫藥費,還要陪我衣裳的折舊錢。」
那漢子看見蘇晉身板瘦弱,一介書生打扮,料想也沒有什麼能耐,還敢口出狂言,不禁喝道:「小子!你真是狂錯地方了!」
手臂一揮,持刀砍了過來,等到刀要近身的時候,蘇晉輕輕一側身便閃過了鋒芒,隨後他右腳微微用力踢出,將光頭漢子踢倒在地。
那光頭漢子吃了虧,還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頓時覺得面上無光,再站起來,咬牙切齒道:「老子活劈了你!」
張牙舞爪,揮刀亂砍,奈何就是近不了蘇晉的身,還三番五次被踢翻在地,磕得鼻青臉腫,最後,實在是沒力氣站起來了。
蘇晉看他氣喘吁吁的趴在地上,笑了笑,伸出手,說道:「拿過來吧。」
那漢子恨恨的拿出玉佩,扔給了蘇晉,蘇晉接過來,用袖子擦了擦,看向了那紅衣女子。
女子被他一盯,頓時嚇的有些腳發軟,嗲聲道:「公子莫動手,我們也是被生活所迫……」
「好了,我不想聽廢話,我問你,這孩子可是你們撿來的?」蘇晉揮手打斷了她,問道。
「是……是在大街上撿來的,那是可能五、六歲,看她可憐,就撿了回來,起名叫做花子。」
蘇晉走到花子旁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此時花子有些弄不清狀況,害怕的看著蘇晉,躲躲閃閃。
蘇晉皺著眉問道:「花子,我問你,你可願意離開這裡,去學堂讀書,做一個好人?」
花子聽完,愣了一下,隨後看了看她的「爹」和「娘」,兩個人都目露威脅之色,示意她別多話。
花子看見后肩膀一哆嗦,咬著嘴唇說:「不……我不能離開爹和娘。」
蘇晉嘆了口氣,他忽然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餘,他把花子抱起來,直接就往門外走去,那紅衣女子叫道:「你不能把她帶走!」
蘇晉回過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實在令人厭惡,他眼神一瞪,一股靈氣散發而出,直入那女子體內,女子頓時頭腦一暈,昏了過去,沒幾個時辰怕是醒不來了。
那光頭漢子一看,冷汗直流,不敢再看蘇晉,低著頭不做聲,蘇晉卻說到做到,走到他身邊,掏出了幾輛銀錢當做了折舊費。
蘇晉把花子抱出了院子之後,放下她,說道:「你不用再怕那兩個人了,哥哥是武林高手,專門懲罰壞人!」
花子瞪著眼睛叫道:「大哥哥你、你是高手?那你是來救我的嗎,爹和娘再也不會來打我了,是嗎?」
蘇晉有些難過的摸了摸花子,說道:「他們不是你的爹娘,而且他們再也不會來打你了,再也不會了。」
人世間又有誰是真的壞人呢?像花子這麼小的孩子,如果能被拯救、被教育,那她的未來一定會改變,世間有太多的無情的人,做了太多無情的事,傳說仙人都無情,蘇晉卻絕不會成為這樣的人,這樣的仙!
他相信就算是漫天神佛也有真情,會普渡眾生,會為了凡人的悲慘而流淚,空有一身神通,卻對人間俗世視而不見,這不是修心性,而是滅心性,斬斷情,蘇晉相信越絕情的人,雖然越可怕,但也越可憐。
想通了這些,蘇晉的道心彷彿有了一絲明悟,神魂有了鳴動感,這應該就是《破迷正道歌》所說,心性上的提升。
帶著花子一路上回到了蘇府,找來了女下人,給她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素衣,等到從屋內出來,不禁令蘇晉眼前一亮。
烏黑的頭髮柔順的披在肩上,皮膚光滑卻又有些發黃,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閃著光芒,她好像有些高興,臉頰上有一對淺玫瑰紅的小酒窩,像紅紅的蘋果。
這不就是……蘿莉嗎?花子的打扮讓蘇晉想起了以前流行過的一個詞語。
就是太瘦了,臉顯得很不勻稱,有些沒精神,花子好像看到了蘇晉的眼神,有些拘謹,低下頭,兩隻手扭捏的纏在一起。
蘇晉遣走了下人,對著花子道:「花子,既然我把你救了出來,自然不會不管你,你一個小女孩倒是有些不方便,恩……,這樣吧,你待在我身邊當個小書童,換一身衣服,這樣也沒人能認出來你是女孩。」
花子聽到並沒有很開心,而是抿著嘴低聲說道:「大哥哥,你,你真的願意收留一個小偷么……」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蘇晉大笑了一聲,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小偷有什麼的,只是偷錯了東西而已,等我教你識字之後,偷些四書五經,上古典籍,聖人之學,偷出個道理來!」
花子雖然不知道蘇晉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也看的出來,他並不嫌棄自己,所以很開心的笑了起來,點了點說道:「恩,花子一定好好地服侍大哥哥,報答大哥哥!」
蘇晉聽完略有尷尬,這話說的好像有些歧義,有些邪惡……
蘇晉幫花子確定好了身份,接著說道:「花子這個名字不能夠再用了,聽起來像叫花子的諧音,不太好,恩,這樣吧,以後你便叫墨心。」
「墨心,墨心。」花子低聲說了幾遍,隨後抬起頭道:「大哥哥,你教我寫字吧。」
蘇晉笑道:「好啊。」
「嗯……那你一定要先教我寫自己的名字……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