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思慮

蘇晉帶著墨心在蘇府內便住了下來，每日教她讀書寫字，蘇娥從順天府跑了一趟商船回來，一路上順風順水，倒也沒出什麼岔子，給最近深陷沂河陰影的手下們穩了穩心，墨心和蘇娥倒是相處的比較融洽，蘇娥很喜歡小墨心，喜歡燒菜給這孩子吃，說她太瘦了，現在身子才是關鍵，蘇晉沒說破她的身份，只說是朋友的親戚托他來教導的。

經過墨心的事情，蘇晉在心性上有了一層朦朧的感悟，他對道的理解也有了一個更深的層次，《破迷正道歌》上，靈動期的最後一個層次就是圓滿了，若是按照前日那樹妖所說的靈動期來看，應該就是十層了，所謂圓滿就是靈氣充分的洗滌過了神魂，心向大道，感悟蒼生時，一種融合時所產生的狀態，蘇晉相信靈動期圓滿之時，自己就可以踏入下了境界——陰神。

日子過得很快，在蘇晉收留了墨心三日之後，江閱年正是聘用蘇晉做了江清的教書先生，發過來了一張禮帖，還派了府衙的捕快們送了很多的禮品到蘇府。

蘇晉謝過了捕頭，待他們走後，蘇晉也將手中的禮帖收好，整理了一下書籍，開始備課，對於這第一次任教，他還是很重視的，雖然說打好了做做樣樣的打算，但是也不能讓江閱年起疑心，要是發現自己偷奸耍滑的去教導江清，那可不太好了。

蘇晉將每日的下午到黃昏定做了江清的教導時間，所以剛剛吃過了午飯，他便背著書箱，帶著墨心，出發去了江府。

蘇晉去教導江清，自然也可以一塊教導墨心，一來省去了重複教導時間，二來有個墨心也可以跟著自己多見些世面。

江府離府衙比較近的，往常衙門無事，江閱年都會回到自己府內，所以離得近了也方便。

很快走到了江府，江府並不大，可也是修建的錯落有致，匠心獨運。

跟著僕人一路到了書房，卻沒有看到江清公子，蘇晉在此等候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才看到江清出現，這已經比約定的時間怠慢了許多了。

墨心倒是很懂事，聽見有人來了，趕快將位置擺好，擦乾淨桌凳，然後就去磨墨，江清進了書房，如玉般的相貌讓墨心看見愣了一下，他換了身墨色的文客衫，恭恭敬敬的對著蘇晉行了拜師禮，一點都看不見前日的傲慢，這倒是令蘇晉十分意外。

「蘇先生，前日對先生無禮之事，還望先生海涵。」江清坐下之後，拱手道。

「江公子客氣了，蘇晉不是心胸狹窄之人，過去之事已然過去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蘇晉笑著說道，隨後，接著道：「那麼，我們便不再浪費時間了，今天我們從《論語》第一篇《學而》開始。」

蘇晉開始朗讀《論語》，每到晦澀難懂之處，便多加解釋，而且讀完一篇之後，都會讓江清提出問題，自己來做解答，教的也算是盡心儘力。

江清的頭腦很靈活，妙語典故，一點就通，也算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墨心卻有些吃力了，畢竟蘇晉有時候會說的很快，她又沒什麼基礎，自然不太好跟上。

偶爾蘇晉轉過身時，墨心看著江清，眼神中會有一絲莫名的目光，而後又瞬間消失。

一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蘇晉耐心的解決了江清最後一個問題之後，恰好江閱年推開了書房的門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些小吃點心，他放到了桌子上，笑著說道：「蘇公子，怎麼樣，小兒有沒有給您添亂啊？」

蘇晉笑道：「江大人多慮了，令公子聰敏好學，求知慾也很強，假以時日，成就一定比在下要高上很多。」

「呵呵，蘇公子過獎了，對了，我從一個朋友那裡尋到了幾個水性好的江湖師傅，他們倒是願意來這裡幫把手，你看，我們什麼時候約個時間，請他們過來？」

江閱年的話勾起了蘇晉的另一法，這沂河內如果不出所料，必定有個未知的妖邪之物，看它的能力，以蘇晉一個人的話，並不一定能對付的了，如果能有幫手的話，倒可能有些把握。

蘇晉點了點頭，對著江閱年說道：「江大人，此時我還要是家中商量一下，看家父的意見如何。」

「自然，什麼時候有了決定，派人來通知一下老夫便可。」江閱年摸著鬍鬚說道。

今日的授課已完，蘇晉就告別了江閱年，領著墨心出了府衙，走到門口，她忽然抬起頭問道：「晉哥哥，你……難道沒看出來么？」

蘇晉此時正在考慮幫手的事情，沒有聽清楚墨心的話，回過頭問道：「墨心，你剛說什麼？」

墨心晃了晃頭，說道：「沒什麼。我在自言自語罷了。」

蘇晉聽完也沒在意，繼續思索起幫手的事情，他現在認識的修行之人，只有那點化自己的前輩高人、神秘的相士，和花青。前兩個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不知道去哪找，而花青那次走了之後，也再沒出現過，但是，蘇晉卻有把握去找到她，這把握來自「凈天地神咒」上的一篇咒文——《流金火鈴召咒》

《流金火鈴召咒》是一種召喚類的咒語，需要有火元符的輔助，念咒施法將火元符的火氣化作火鈴鐺，然後可以火鈴鐺可以追蹤修行者的氣息而給施咒人引路，蘇晉在那一夜抱著花青的時候，身上殘留了一部分花青的氣息，雖然現在已經很淡了，但是蘇晉卻仍可以感覺到，只要施咒人還能感覺到這股氣息，只要擁有這股氣息之人在施咒人方圓千里內，火鈴鐺就可以沿著氣息飛出尋找。

蘇晉相信花青應該一直就在松江鎮的附近修行，她雖然是蛇妖，但是身上有蘭花的氣味，而蘭花只有松江鎮南面霧隱山最多，蘇晉猜想，花青一定藏身在霧隱山中，而找到她之後，如何才能說動她來幫忙，卻是一件更加需要思慮的事情。

回到蘇府，安排好了墨心的功課，蘇晉便又回到了破廟附近的家中，他從自己的一個木箱內拿出了一些五行符，想了想，又拿出了一張很珍貴的驚雷符，驚雷符非常難畫，現在蘇晉也只有這一張而已。

畫符這種事情，妖魔，陰魂，山精之流是做不到的，只有人類的修行者才能畫符。但是，只要有修行者就可以使用，雖然這些東西不知道花青會不會動心，但是這已是蘇晉的家底了，那小劍和玉佩卻是不能動的。

蘇晉將所有的符籙揣入懷中，返回了蘇府，打定主意，今夜子時一過，就施展《流金火鈴召咒》尋找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