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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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洛鹽村,稍作整頓后負責人陪同黎庭和時醇參觀。
不得不說此地開發潛力巨大,依山傍水,沿海一帶修建設施后勢必引來眾多旅客。
逐漸到了晚飯的點兒,晚飯被安排在了一家農家樂里,店主不知道這幾位的身份,但看著個個都是有錢人,熱心的推薦各類海鮮:「各位老闆,嘗嘗這個海蟹不,我們家招牌,還有這幾個,也是賣得頂好的。」
點完菜上菜速度很快,菜端上來時還冒著熱氣。餐桌上總少不了勸酒和夾菜,時醇憑著真實的酒精過敏躲過了勸酒,卻沒躲過夾菜,當地村主任熱情的給時醇夾了個海蟹。
雖說對方用了公筷,但時醇的潔癖讓他有些不能接受好意,初入應酬,他有些不知所措。
旁邊的黎庭似乎發現了他的異樣,湊近說:「不喜歡就不吃。」
時醇看了黎庭一眼,有些意外卻沒說話,但確實放下了動海蟹的念頭。
時醇對海鮮興趣不大,一頓飯下來並沒有進食多少,半夜的他不免帶著餓意入睡。
半夜有人突然醒來。
眼前被黑色籠罩,只有不遠處未拉嚴實的窗帘間泄漏出一點光,憑藉著這點微弱的光,時小醞反應過來他出來了,而自己身處的這個地方肯定不是家裡。
他向右側床頭櫃摸到了自己手機,按鍵按下屏幕亮起,他發現距離時醇上次出來只過了一個白天。
憑藉著早晨自己的記憶,此地應該是叫什麼鹽村的一個地方,他來這是要考察開發。
他照著手機手電筒打開了房間的燈,暖色調的黃光布滿整個屋子。
時小醞發現自己穿得嚴嚴實實,長袖長褲甚至連襪子都套著,不用想也知道,潔癖時醇睡不舒服酒店的床。
「嘶,好餓。」時小醞肚子傳來響聲,「你不會生我氣虐待自己了吧,餓死我了。」
摸了摸肚子,時小醞點開了手機外賣平台,果然是還未開發之地,半夜外賣沒兩家開著。
琢磨著自己肯定沒有時醇的本事能餓著肚子睡著,他下床從行李箱里翻了套衣服出來穿戴整齊,行李是他早上收拾的,衣服自然很和時小醞胃口。
他跟著導航去了最近一家還在營業的店,抵達了才發現店名和實體不太符合,這是家燒烤攤。
燒烤攤就不要取法文名字了………
雖然時小醞是個學霸,但他的二外沒有學法語,哪知道翻譯過來是燒烤的意思。
倒不是拒絕燒烤,主要是時小醞骨子裡也藏著點小潔癖,燒烤攤的桌椅殘留著小廣告沒完全撕掉的膠水印子。
他最終選擇了打包。
等待燒烤烹飪的途中,天氣突然落下了小雨點,他打開手機天氣預報一看,此時降雨幾率非常高,多半是停不下來了,只會越下越大。
他琢磨著現在打電話叫醒小徐來給自己送傘要給對方多少獎金安慰才算好。
燒烤被打包好,時小醞忍不住站著先來了兩串,肚子被填進了東西,時小醞打開手機打算給小徐打電話。
電話里一直是「嘟——嘟——」待接通的聲音,時小醞等得有些無聊,思想當空。
下一秒打包好的燒烤掉落在了地上,插有烤肉的竹籤戳破了套著的袋子,躺在地上,略顯無力,一如剛出現的時醇。
「哎!小夥子怎麼這麼不當心,還好沒掉出來還能吃,我再重新給你套個袋子。」燒烤店員看到掉落的燒烤說。
「不用了。」時醇開口,蹲了下來撿起了燒烤就往外走。
電話沒有打通,時醇也沒有心思再去打第二個,他徑直走向雨里。
「哎!小夥子雨下這麼大……」時醇逐漸聽不清對方的話了。
好像也沒什麼力氣去關心自己會不會成落湯雞了,他漫無目的地往回走。
為什麼,我為什麼不能是我自己。時醇越想越煩躁。
從小到大,時向輝偏心時久韞,他告訴自己因為對方是弟弟,時向輝看中時久淵他告訴自己因為哥哥有能力,等他長大能工作了時向輝也會看重他,結果都是一場笑話。
他以為他起碼還有媽媽,媽媽卻撒手人寰。
甚至到最後,他連最起碼的自己都不能做了。
時小醞的出現,總是離經叛道,打破他努力拚起來的穩定生活。
小村莊的凌晨馬路空無一人,大雨滂沱劈頭蓋臉地澆在時醇身上。
手中的燒烤像是發泄情緒最近的那塊石頭,他狠狠的往前一摔。
時小醞墊了點肚子后給小徐打電話是紮緊了包裝袋,此時受到衝擊燒烤串一根都沒有散出去,只有油漬隨著雨水沖刷而泄漏出來。
時醇蹲了下來,把自己的頭埋進了曲著的臂膀里。
成年人的發泄連爛攤子都是要自己收拾的。
時醇撿起了丟下馬路上的燒烤,扔進了路過的垃圾桶里,就這麼失魂落魄地走回了酒店。
前台看到全身熟透的時醇,立馬叫人去煮了壺薑茶,雖說是洛鹽最好的酒店了,但終究只是個小酒店,服務總是比不上大酒店的,送了壺薑茶已是仁至義盡。
進了房間,他疲憊的連潔癖都顧不上,直接摔進了床里。
早晨小徐醒來看到凌晨時醇的電話,套了個外套就跑到了時醇所在的房間,他敲了敲房門屋內並沒回應。
冒著會吵醒時少的風險小徐還是播出了電話,電話被接起得很慢,電話一通他立馬開口:「時少,您醒了嗎?」
「……」對面沒有傳來說話聲。
他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吵醒了對方睡覺,正要掛掉電話,耳邊傳來了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這聲音自然不是時醇摔了,躺在地板上的是手機,小徐連忙說:「時少?時少您在嗎?」
見對面遲遲沒回應電話也沒被掛掉,小徐放心不下去找了酒店人員,看看能不能幫忙開門。
了解小徐和那間房客人的關係,酒店人員還是有點猶豫要不要開門,昨晚值夜的人早已換班,也無人知道具體情況。
小徐思來想去去找了黎庭,對方被吵醒起床氣正盛,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語氣不佳:「這麼早?要幹嘛?」
「黎總對不起!或許你能聯繫上時少嗎……」小徐聲音越講越小,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腦子一熱來找黎庭,他也是病急亂投醫,心想兩人好像是同學,應該不至於不管不顧吧……可是要是時醇沒什麼事,是自己多想了興師動眾,自己會不會被炒魷魚啊……
沒成想黎庭的起床氣在聽到這段話后好像被澆滅了,小徐試探著開口:「時少凌晨兩點多的時候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接到,早上起來我一看立馬回過去,時少接了,但一直沒聲音,手機好像還被摔了?」
說完小徐又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有可能真的是時醇睡太熟了沒回話。
誰知黎庭下一秒就下了床,只穿著一套灰色冰絲綢緞睡衣拖上拖鞋就往外走,說:「他睡眠淺,不可能聽到電話不出聲。」
他說著要給時醇打電話,卻被小徐阻攔,說:「黎總,時少的電話一直沒回應,我就沒掛。」
他說著遞出自己手機,黎庭接過:「喂?時醇你怎麼樣!」
黎庭喊得很響,對面依舊沒有回應。
黎庭一出馬直接聯繫了經理,經理戰戰兢兢地來開時醇房間的門。
一進門門口的白色毛毯上印著幾個明顯的泥土腳印。
黎庭立馬沖了進去,緊接著就看見了渾身犯著明顯潮濕,雙眼緊閉面色泛紅的時醇。
對方的鞋子都沒有脫,身上穿著T恤和長褲,被子也沒蓋,很顯然是淋了雨卻毫無處理,此時必然發起了高燒,黎庭一探對方的額頭,果不其然。
床頭柜上有一壺涼透了的薑茶,很顯然並未動過一口,地板上的黑色手機躺在地上。
「醒醒,時醇醒醒。」黎庭在時醇耳邊喊。
喊了好幾聲時醇才朦朧不清地醒來,開口嗓子干啞的不行。
黎庭一個電話打給董別悅讓對方趕緊請醫生。
這張潮濕的床是不能睡了,黎庭從箱子里想翻件外套給對方套上換個地方躺,結果發現了一隻皮卡丘玩偶,顧不得這麼多,他給昏昏欲睡地時醇裹長外套就抱了起來,大步邁向自己房間。
「別……」時醇感官遲鈍,意識模糊,但隱約能感覺到被黎庭抱了起來。
黎庭看著他這樣心裡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時醇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把自己搞成這樣,但看見對方因病態展現的脆弱,又不禁心疼,說:「乖。」
黎庭把他抱到了自己床上,扒掉了對方濕透的衣服,給他蓋上了還殘留著自己體溫的被子。
醫生被催命似地趕來上早班,一見病人只是普通感冒,忍不住腹誹真是小題大做,算了,起碼錢多對吧。
收拾好一切,醫生正要退場卻被叫住,對方開口:「勞煩醫生了,平日里您也操勞,您今天要不就在這歇歇?」
醫生聽明白了這是不放他走的意思,剛要拒絕,就聽那位男士又說:「薪酬再翻兩倍。」
那敢情好啊,醫生翻臉比翻書還快,立馬笑著答應了。
今日考察的事全被推掉,黎庭邊工作邊守著時醇,臨近下午一點,他給時醇量了體溫,體溫降下來了他才鬆了口氣,叫醒了對方進些食。
時醇一直在做夢,夢到一些機械的數字循環,數字還一直找破口,顯然毫無邏輯。
黎庭把粥端著,時醇想要接過,卻被對方躲開,黎庭說:「我喂你。」
時醇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鼻子有些發酸,他開口:「我自己來就行。」
最終黎庭還是順著了對方,時醇胃口不佳,但他沒有矯情的機會,緩慢進食著。
艱難喝完整晚粥,他精神好了一些,他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換掉,是一套他沒見過的合身睡衣。
他有些起雞皮疙瘩,清醒過來的潔癖復甦了,他說:「這衣服好像不是我的。」
黎庭站在窗邊看窗外的海景,回頭說:「給你買的新的。」
時醇其實有點想問新衣服有沒有過過水,但發覺這樣太得寸進尺。
「過過水了,沒幹之前你穿得是你自己那套丟在床頭的睡衣。」像是能聽到時醇心裡在想什麼,黎庭開口。
「謝謝。」時醇開口。
黎庭見對方有精神了,剛想張口批評對方能不能不要這麼糟蹋自己,就聽見時醇又說:我衣服誰換得?」
時醇窘迫地發現自己連內.褲都被換掉了。
「我。」黎庭嘴角上揚,一臉不懷好意地笑「怎麼?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