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照片
方宇趁著夜色,很快從馬灣村步行溝鎮,時間已來到晚上11點,鎮上的人們早已入睡,只有依稀幾盞燈光還亮著。現在這個點肯定是沒車回去了,方宇卻並不著急,隨便找一個地方,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枯坐了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方宇搭乘班車回到縣城,也沒往學校去,直接先回家轉了一圈。
張文忠躺在床上,睡得跟頭死豬一樣,鼾聲如雷。方宇走進房間,翻箱倒櫃,最後在抽屜里找到一張證件照,連忙揣進兜里。這時張文忠翻了個身,似乎有所察覺,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方宇陰沉個臉站在床邊,冷冷地盯著他,嚇得張文忠「哇呀」一聲,立即從床上彈坐起來。
「你,你這是要幹嘛?」
對於前天晚上的事,張文忠還心有餘悸,自己的鐵哥們被這混小子從二樓扔下來,至今都還在醫院躺著。
方宇沒理會他,扭頭朝房間外面走。
張文忠怔了一下,老感覺哪裡怪怪的,看著方宇的身影從院門出去,忍不住在床上小聲嘀咕:「這雜種到底撞了哪門子的邪?」
方宇走到街上,隨手攔下一輛三輪車,給師傅說了最快更新請瀏覽器輸入-M.JHSSD.COM-到精華書閣進行查看
沒多久便到了李建設家所在的村子,方宇付過車費,跳下車,讓師傅在原地等一會,他去問點事情就折返,到時還搭他的車回城裡去。
「你可要快點,」
師傅沖他嚷嚷著,「我還得趁早多拉幾趟活呢……」
方宇幾個箭步跑到李建設家門口,正看見他在院子里剝玉米,方宇也不吱聲,像回自己家一樣直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李建設一見是他就下意識哭喪起臉:
「你,你來了?」
方宇沒跟他廢話,只是朝對方微微頷首,緊跟著直接從兜里掏出相片遞給李建設: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啥,啥人?」
李建設有些懵,但他很快就想起來,連忙用顫抖地手接過方宇遞過來的照片,放在眼皮底下仔細端詳。
「嘖嘖……」
李建設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地道,「咦?這個人,確實是眼熟得很哩……你等等,等我好好回憶一下,過去這麼多年,腦子多少有點不好使了,這個人……嗯,臉型是這樣的,嘴巴鼻子,我記起來了!就是他嘛,這個傢伙!當年在龍王坳,鬼鬼祟祟的,就是這個人……後來還在交警大隊碰到過一次,那次看得最清楚,就是這個人沒錯,這肥頭大耳、賊眉鼠眼的模樣,沒變過哩……」
方宇瞪住對方,低沉地道:
「你確定?」
看到方宇如此嚴肅的表情,李建設就明白這件事肯定不簡單,他又拿著照片反覆確認幾遍,最終仍十分肯定地沖方宇點頭道:
「我確定,就是他,怎麼哩,你認識這個人?」
方宇一把將照片從對方手中抽回來,也不搭腔,轉身就往院子外面走。
李建設望著他快步離去的背影,心裏面總感覺有點怪怪的,這孩子看上去頂多六歲,怎麼這麼成熟?
方宇回到三輪車上,師傅轟一手油門,三輪車立即顫抖著躥跳出去。
上午九點多,方宇再次返回家中,用鑰匙打開院門,方宇一聲不吭走進院子,腦中不斷翻湧著一些畫面。張文忠仍舊側身躺在床上,背對著外面,已經停止了鼾聲,房間裡面變得非常安靜。
方宇快步走過去,伸手掀開被子,這時才看到床上躺著的並非張文忠,而是一堆捲成人形的衣服。
「嗯?」
與此同時,方宇聽見身後驟然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他還未回頭,就感到一股勁風撲向自己的後腦勺!
「嘿嘿!」
張文忠那尖厲地笑聲在方宇背後響起,他揮舞著一截胳膊粗的木棍,找准方宇後腦勺狠狠砸擊過去。
滿以為對方會扎紮實實挨上這一悶棍,然後倒地不起,卻不料方宇地反應速度遠遠超出他地預判,就在棍棒即將砸中之際,方宇上半身往前一折,很輕鬆就躲了過去。
張文忠萬萬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地這一擊居然會落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剛收回木棍,方宇就已經站了起來,轉身一個跨步衝到他面前,冰冷的目光盯得張文忠背脊發寒。
只一拳,便擊中張文忠的腹部,沉重的身體立即往後彈飛,手中的棍棒「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張文忠身軀狠狠砸在一柜上,把擺在上面的各種瓶瓶罐罐碰得「乒乓」作響,他表情扭曲,臉上擠出一抹痛苦之色。
「呃……」
方宇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去,一把捉住張文忠受傷的那隻手腕,使勁地揉捏。
「啊!」
張文忠痛得發出撕心裂肺地乾嚎,臉頰上的肌肉因痛苦而顫動著,「你,你想幹什麼?!」
方宇冷笑道:
「我幹什麼?你不好好睡覺,在床上擺個假人又是什麼意思?」
張文忠窘態畢露,一時間無言以對:
「我……」
「說!」
「卡蹦」一聲脆響,張文忠本來已經開始好轉的手腕,又被方宇生生捏碎,疼得他連連哀嚎,鼻涕眼淚不由自主地噴了滿臉。
「哎喲……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放,放開我,痛痛痛!」
張文忠低聲哀求著,「還不是因為怕你!你這兩天中了邪,我睡覺都不踏實,剛才聽到你開院門的聲音,我就突發奇想,布置下這個陷阱……」
「哦?」
方宇將信將疑地看著對方,「還有一件事,也想請教你一下……」
張文忠眉毛一跳,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什,什麼事?」
「當年我爸的車禍現場,有人看到你也在場,這件事你承不承認?」
方宇脫口而出。
「哈?」
張文忠腦子似乎有點轉不過彎來,「什麼意思?我?我怎麼會在……啊!」
話沒說完,手腕處就傳來一陣劇烈到無法忍受的疼痛,讓張文忠從喉嚨里發出殺豬般地嚎叫。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這隻受傷的手腕已經完全被方宇折斷,吊在那裡,只剩下一點皮肉勉強連接著。
巨大的痛苦衝擊著張文忠的大腦,他立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竟疼得當場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