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怪的陳一晗
在見到陳一晗之前，白晨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很熱愛家庭喜歡生活的男人。他們家裡的布置簡單卻溫馨，到處擺放著兩人的合照，每個角落都放著兩人精心挑選的東西。從充滿著歐洲氣息的電視櫃和擁有著東方色彩的茶几就可以看出，兩個相距遙遠的東西擺在一起卻沒有一點突兀感，主人挑選它們肯定費了不少力氣。
而現實中的陳一晗卻給她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從警三四年見過的同樣的人很多，表面深情，內地里不知有多花心。當然這是后話。
幾人進門便看到坐在沙發上低聲抽泣的陳一晗，身上藍灰色西裝皺皺巴巴，臉上胡茬肆虐，憔悴的不像話。像極了一個深情的人。
緩緩走過去，在陳一晗聲旁站定：「你好，我是刑警隊隊長白晨。」伸出手等待。
陳一晗抬頭看著白晨，在眼睛接觸到她臉的一瞬間先是震驚了一番，后又立馬反應過來站起身握住了白晨纖細的手，眼中晦澀不明。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神中會透露出一個人的本質，看到陳一晗眼睛時白晨心中輕笑。
「你好，陳一晗。」
「你好，蔣明。」
「黃興鈺。」
「張怡。」
後面三人並沒有上前握手，只是略微點頭打了個招呼。
「請坐。」白晨抬手示意，轉過身便坐在了陳一晗的對面，三人也紛紛落座。
「白隊長是嗎？」
或許是先前就哭過，陳一晗的聲音有些沙啞，白晨留心觀察，一面給他面前的杯子里添了些水。
「是」「謝謝」兩人同時開口，只不過陳一晗的聲音大寫蓋住了白晨的聲音，怕他沒聽到便又重複道：「是的。」
「白警官，我想知道是誰殺了我妻子，是誰？」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所以要您配合我們，這樣我們能早點找到兇手。」白晨如實回答。
「你知道嗎警官，我出差前我妻子還跟我說等我回來，可是我還沒回來她就發生了意外，她走了我怎麼辦啊，沒有她我也活不了了。」
整個會議室都是陳一晗醇厚的男聲，他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楚中無法自拔，卻也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出再見妻子一面。
待他情緒穩定許多，白晨便起身吩咐張怡和黃興鈺錄筆錄。從昨晚就一直沒睡的白晨剛剛回來的時候就有些頭昏腦漲的，現在更嚴重了，甚至看陳一晗的臉都感覺有點不清楚了。
張怡早就發現她的異常，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只是倒了杯水遞了過來。
看著手邊的水，白晨笑笑：「謝啦。」
張怡搖搖頭，轉身的瞬間眼神與蔣明相交，張怡笑笑一邊回到了黃興鈺的身邊幫忙。
「您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看著張怡打開筆記本，黃興鈺開口問道。
陳一晗點點頭，也許是剛下飛機還有些勞累，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您是在臨川出差一周？」
「是的。」
臨川離洛川也就1000多公里，坐飛機一到兩個小時的距離，不算很遠。
「您昨天給妻子叫了外賣？」
「是。」
「為什麼？」
或許是黃興鈺說話太快，陳一晗愣了一愣還是沒有想明白一樣：「什麼？」
「一周內為什麼單單昨天叫了外賣」
「我…前兩天冰冰給我打電話，我們有點意見不合吵架了，後面我後悔了，但是又沒辦法回來當面給她道歉，然後就叫了她愛喝的粥，想著等她開心點了，我再跟她賠禮道歉，可我沒想到……」
又低聲抽泣起來，此時的白晨已走到窗邊，身後就是陳一晗。聽到聲音，轉過身從口袋中拽出一張紙遞了上來，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謝謝。」
白晨搖頭，轉身又回到窗邊。
蔣明看著幾人的動作，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那您知道她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沒有，冰冰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她從來不會讓別人下不來台，所以她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哦，最近天氣突然變熱了，您這兩天或者前些天有生病嗎？感冒什麼的？」
「沒有，這跟案件有關嗎？」陳一晗眼神疑問的看著黃興鈺。
黃興鈺笑笑：「無關，害怕您急匆匆趕來會又不舒服的地方，我們這裡有葯，所以想問問您……」
黃興鈺話還沒說完，白晨突然開口：「你能給我們講一下你認識的董冰嗎？」
蔣明看向白晨，又是同樣的問題，她好像很愛問這樣的問題。
捏緊手上的紙，陳一晗尋聲回頭，便看到站在窗前的白晨。今天天氣很好，陽光透過窗戶灑滿地板，站在窗前的白晨就像是天使一樣，身前的束束陽光就像是無數個翅膀將她包裹，襯得她更加清純迷人。
收回打量的眸子，陳一晗低聲訴說：「冰冰是我見過的最認真的人，她對待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她善於觀察，喜歡冒險，有時候大大咧咧不注重細節，但是有時候又很精緻。」
「昨天去你們家看過，家裡很乾凈，您妻子很能幹。」張怡似乎有些觸動，下意識的朝著陳一晗說話。
陳一晗輕笑：「家裡都是我打掃的，她是個編輯，寫起稿子來不要命，哪裡顧得上那些。」
白晨蹙眉，嘴唇動了動卻是什麼也沒說，靜靜地聽著後面幾人的對話。
「您跟妻子的關係很好？」說話的是蔣明。
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陳一晗瞬間瞪大了眼睛：「當然！」
蔣明笑笑低下了頭，心裡卻已經有了判斷。
「您跟妻子為什麼吵架，這裡面的原因能說一下嗎？」
陳一晗臉上有些為難，但是這是關鍵，張怡不得不問。
「因為公司的合作問題。」
陳一晗的娛樂公司和董冰所在的施文雜誌社有很多合作的項目，這是資料上就有的。
「方便詳細的解釋一下嗎？」
「對不起，這是公司內部的事情，我無權奉告。」陳一晗的態度變得有些僵硬。
白晨想，恐怕這就是公司老總吧，在涉及自己公司利益的事情上就變得如此強硬。
黃興鈺並沒有自討沒趣，只是又大概問了幾句就讓人離開了，還說了早上的記者訪問的事，陳一晗扔下一句他會處理就匆忙離去。
「喝茶。」陶瓷杯子碰觸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白晨睜開了眼，入眼的便是蔣明那雙桃花眼。
「謝謝。」坐起身拿起茶杯喝了兩口。
陳一晗走後董冰的同事們就陸續來到了警局，聽說是戴莉特意放了假，讓人配合警察調查。人雖不多但也有二十幾人了，白晨有些扛不住，把人交給了黃興鈺和張怡就回了辦公室休息。
「都好了？」難得白晨給他一個好臉色，他抽出椅子邊坐邊回答道：「嗯，剛走。」
還沒有說什麼，辦公室門就被一把推開，不用想，肯定是黃興鈺。面無表情的抬頭，黃興鈺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後面還緊跟著張怡。
黃興鈺走到辦公桌前就把手上的資料放在了桌子上，轉身走到了待客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邊坐還邊嘆氣：「累死我了」
白晨全程無視他，張怡看這種事情也是習慣了，只有蔣明一人看到黃興鈺的動作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也說不上來哪裡不舒服。
「都辦好了？」許是剛睡醒，嗓音有些沙啞。
張怡點頭：「嗯，這是筆錄和視頻。」
警察局給每個人做筆錄時全過程是要拍下來的，怕會有些什麼遺漏，當然最重要的就是便於觀察。
「先都說說你們的想法吧！」白晨看著手上的資料開了口。
「我覺得有人撒謊。」
白晨看看一臉篤定的張怡：「接著說」
「剛剛那個叫趙小燕的女人說，董冰作風不好，喜歡勾引男人，可以看出來她和死者之間是有矛盾的，並不是像她們總編戴莉說的那樣」
黃興鈺走近看著白晨：「嗯，還有聽陳一晗說的和戴莉說的都好像不是一個人。」
張怡看著黃興鈺點點頭，想是很贊同他的說法。
「我覺得陳一晗有問題。」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白晨剛睡醒，對著蔣明少了些鋒利：「繼續」
「一個深愛妻子的男人在妻子生氣后沒有立馬回來，而是隔了一天之後給妻子點了份外賣？」疑問的語氣讓黃興鈺想到了什麼，他猛地大叫一聲。
「啊，我想起來了」
白晨對黃興鈺突如其來的叫聲很無奈，不爽的看著黃興鈺。
剛想說些什麼，低頭就看到了白晨不善的眼光，他完了。
忙上前一步蹲在了白晨面前，伸出手捏著白晨的腿：「老大，我錯了。」
白晨剛想開口又被黃興鈺搶了先。
「下次不敢了，老大，饒了我吧。」
白晨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一驚一乍，她隨時會有可能把人按地上打一頓。為了活命黃興鈺立馬認錯，在白晨這裡，知錯就改不要犟就是王道。
白晨臉上放鬆了些，只是眉頭皺著未曾舒展開。
張怡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作為一個新人（跟黃興鈺比），她可是什麼話都不敢說，她可是見過黃興鈺被老大按在地上打的場景，嘖嘖，可慘了。
「想到什麼了？」抬起頭看到蔣明的一刻語氣軟了些，畢竟要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給黃興鈺留些面子的。
「小李和小王去了陳一晗的公司，說是有人傳他婚內出軌。」
說著一邊觀察著白晨的臉色，等到白晨徹底不在意剛剛的事情了才停下給白晨按摩的手，站起身來。
「婚內出軌？」蔣明突然抬頭，剛好與投過來的目光對視。
「陳一晗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