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丟筆
「不不不，奇怪的就是這裡。」黃興鈺轉過身向門口走著邊說：「但是跟董冰很好的朋友們都說，陳一晗對董冰很好，已經好到了董冰要什麼陳一晗就給她買什麼的程度。」
白晨抬起頭：「那關於陳一晗的傳言董冰的朋友知道嗎？」
「不知道。」回答的是張怡。
黃興鈺剛走到門口又返回來，看著剛剛說話的張怡。
「你記得不，剛剛那個趙小燕說的話。」
調出自己記憶中的畫面，張怡點點頭：「她說董冰勾三搭四，她親眼看見過董冰和一個男的約會，摟摟抱抱的」
「每個人說的話都不一樣啊……」黃興鈺臉上有點垮。
「這樣，你們找幾個沒有露臉的人去兩家公司周圍摸摸，記住，不要打草驚蛇，這樣得到的信息才會有價值。」
蔣明就像一個領導者一樣頒布命令，絲毫沒有看到白晨眼睛里迸發出來的冷意。
「好。」黃興鈺高高興興的接了命令：「蔣醫生你就等著吧，這事我最拿手了。」
張怡緩緩低下頭，在聽到黃興鈺不怕死的聲音時還在心裡為他默哀了三秒鐘，隨後見人家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伸出胳膊碰碰他。
看到張怡的提示黃興鈺才知道自己剛剛犯了什麼錯，忙低下頭，可是為時已晚，白晨身上陣陣冷意說明她生氣了。黃興鈺嘴都打顫，醞釀半天說道：「老大，我聽你的」
白晨咬著牙綻放一個笑容：「聽我的啊，那就按你的蔣醫生說的辦吧，出去吧」
「老大，那……」
還沒來得及在說些什麼，就被張怡捂住嘴拖了出去，臨走前還心不甘情不願的看著轉過身去的白晨。
門關上。辦公室里再次安靜下來。
蔣明抬頭看看正在看文件的白晨：「那個都快中午了，一起去吃飯吧，我請客」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寂靜，蔣明尷尬的低下頭，沒再說話，也不知是在看資料還是在發獃。
在他低頭的瞬間白晨站了起來，收拾收拾背著包走了。
聽到關門聲蔣明才抬起頭來，看著走廊里走過去的身影，嘴角詭異的上揚。
白晨先是去餐廳里吃了碗面，吃飽喝足了背上包出門。老頭以前就說過警察辦案從來就不是只坐在辦公室里看資料就能破案的，要多去問多去看這樣才能找到真相。
白晨坐在公交車上，看著外面藍藍的天空，心情卻沒有一點點放鬆。命案，慘案。查過後竟然沒有一點線索。
拿出背包里的筆記本和筆，白晨記錄著：
陳一晗，上市娛樂公司老總，表面上是一個疼愛妻子熱愛家庭的人，但是他的眼神卻又處處透露著他內心的不安分。他和妻子經常吵架，吵完架就一兩周不回家，想回家時就會用甜言蜜語當鑰匙。
董冰……
省略號正是表達了寫下它的人內心就如這一串省略號一樣，未知而又充滿神秘感。
「下一站教育局，請下車的乘客往後門走……」車上甜美的嗓音響起，白晨才意識到自己快要到站了，把筆記本放好，站起身等待著下車。
或許是正值晌午，車上的人不多，在這一站也並沒有上車的人，司機為了方便，只開了後門，門打開白晨便拎了包下車。她記性不好，喜歡下車后再回過頭看看是否落下東西，只是在她轉過頭的一瞬間就有人坐在了她原本坐著的位置上。
一身黑衣與白晨有的一拼，轉過去的眼神又被吸引了過來。感受到白晨眼光的男子拉低了帽檐，把頭轉過另一邊。
雖有些奇怪，但是白晨並沒有多想，只道是自己坐的地方視野好，不然怎麼會有人特意換到那裡去。
用手理理齊肩的頭髮，背好包朝著馬路對面的教育局旁邊的移動營業廳走去，這裡是洛川市內最大的移動營業廳了。
正午時刻，店員們都在後台吃飯，門口的玻璃門微開，白晨慢慢推開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穿著工作裝看賬單的人。
「你好，店員們都去吃飯了，要辦業務還請您晚些來。」
白晨上前幾步，待看清那人胸前的工作牌時笑了笑：「你好，我不是來辦業務的。」拿出口袋中的警察證說道：「警察，有些事情想要您配合一下。」
在看到白晨手上的證件時，店長站起身：「白警官？」
「嗯。」
「你好。」
「你好。」兩人握手。
店長將剛剛看的賬單合起來放到了一邊，示意白晨：「請坐。」
「不用了，我來是想讓您幫我查一下電話記錄的。」
不多時白晨手拿著一長串的電話記錄從營業廳走了出來，上面詳細的記錄了董冰生前的撥出和接通記錄。除去戴莉的，工作上的，就只剩了陳一晗的和另一個陌生號碼，而那個陌生號碼是在黑市辦的並沒有實名，只能知道是本市的，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
董冰的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陳一晗，是5月17日凌晨四點半。
如果就像陳一晗說的那樣，兩人因工作上的事情吵架了。
18日午時她遇害了，腹部還有早上一天的傷口。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她想不通。
查案就是在無數個可能中找到那個最不可能，往往那就是真相，一次次成立的觀點，再一次次去推翻它，這個過程就叫破案。
白晨點點頭，雖然忘了這是誰說的了，但對於勉勵自己還是很有用的。
一陣鈴聲響起，白晨拿出兜里放著的手機，接通，傳來了一陣抱怨的聲音。
「老大，你去哪兒了？」聽到黃興鈺聲音的白晨莫名感覺到安心，少了些焦躁。
「查案。」
電話里傳來更加急切的聲音：「查案為什麼不叫上我和張怡，我們跟你一起，萬一你出什麼事了，最起碼還有我們兩個保護你。」
白晨無奈：「能出什麼事情？」
都過去一年前的事情了，大家雖然不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對待她，深深嘆一口氣：「行了。」
打斷了黃興鈺的喋喋不休，不是她脾氣變好了，只是想到黃興鈺是受李清清之託，她就開不了口罵他。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還沒有什麼眉目，不過兩邊我都派人盯著呢，陳一晗家周圍也埋伏了一些，什麼異常的地方都不會逃過我們的法眼。」
「你還挺聰明」白晨聲音冷清的不像話，雖是夸人的話，說出來卻變了味道。
黃興鈺撇撇嘴小聲嘟囔道：「還是人家蔣醫生聰明啊！」
白晨聽著手機里的「嗚嗚」的聲音，以為自己的信號不好，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果斷的掛斷，只留下電話那頭的黃興鈺獨自凌亂。
剛放下手機，公交車就來了，白晨從背包的側面摸出一枚硬幣，投幣上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定定神戴上了耳機。
到警察局時，正是午休時間，白晨背著包跨過沒剩幾人的辦公區域，在黃興鈺幽怨的眼神中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白晨前腳剛進辦公室，黃興鈺緊跟著走了進來，將包放好後轉過身看著怨婦一樣的黃興鈺：「幹嘛？」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老大，老頭都說了不讓你出去，再說就算出去你也得叫上我和張怡啊。」黃興鈺猛地坐在白晨旁邊。
「好了。」白晨蹙眉，她知道黃興鈺是好心，但是她討厭這樣子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個廢物一樣。
黃興鈺很是明白白晨的心思，無奈的嘆口氣：「你也知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案子到現在還沒清嗎，老頭也害怕你再有什麼危險。」
對於黃興鈺口中所說白晨並沒有什麼想要反駁，她知道當初自己的選擇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既然那樣做了就不會在以後的日子裡後悔。
「好了。」白晨語氣軟了一些：「那些變態不都被抓到了嗎沒有人再會傷害我了，你放心。」
腦海中彷彿有什麼一閃而過，安慰著拍黃興鈺的手就這麼僵在空中，白晨臉色瞬間變白。
那個一身黑色的人，公交車上那麼多座位，白晨坐的並不是最靠近門口的，也不是能看到美麗風景的，他為什麼匆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還有自己看他時為什麼他會立刻轉過頭去。
白晨看看一旁的黃興鈺，眼神直直的看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當然也沒有看到她的異樣。
微鬆一口氣，拿過一旁的黑色背包，打開查看是否丟東西了。
錢包、筆記本、證件包、鑰匙包、槍都在，白晨又仔細想了想，這才知道，自己用的那隻黑色中性筆不見了。
那支筆上有白晨的名字，是在一次測驗中老頭獎給拔得頭籌的她的。白晨捏緊手中的拉鏈，心中一遍遍問自己『是巧合嗎？』
是不是巧合白晨不知道，黃興鈺也不會知道，他還沉浸在以前的時光里無法自拔。
白晨伸出手推他：「你又發什麼呆呢？」
「哦，沒事。」
白晨抽出夾在筆記本中的通訊記錄，遞給了黃興鈺道：「我去查了死者的通訊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