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營救
顧汐進門后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凌昕薇魂不守舍地熬著粥,手不停在攪拌,聽到開門聲,才懂得回過神來關了火。
「回來啦,我給你熬了粥,趁熱吃。」
顧汐原本還想上前幫忙,當看到橘黃色稠得像漿糊的粥時,又稍作掩飾地退了一步。
「我叫了外賣。」他誠懇地說。
凌昕薇似聽進去了,又似沒聽進去,自言自語道:「我自己先吃點。」
眼見那勺焦黃的粥湊近凌昕薇唇邊,顧汐無奈地按住了她的手:「我有點餓,想吃粥,你等外賣吧。」
完了二話不說舀了兩勺放進嘴裡,可還沒過喉嚨他就後悔了。
怎麼形容呢?簡直是五味俱全!
凌昕薇一時猜測小群被誰捉走了,有沒有危險?一時擔心他一個人會不會害怕,有沒有受傷?心裡亂糟糟,粥自然是做不好的,但難吃到這個地步,還真是超出了顧汐對粥的認知範圍。
「你放了什麼材料?」他不動聲色地問。
凌昕薇摸著臉回憶了一會:「我沒做過粥,不知該放什麼材料,糖油醬醋都下了點,蔥姜蒜辣也下了點......好喝嗎?」
「好喝。」顧汐面不改色將整碗粥倒入口中,然後默默把鍋里剩下的拿進廚房倒了,他可不想小群沒接回來,家裡兩個先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
一輛七座SUV在高速上急速賓士,開出高速后悄然拐進了一條鄉道。
「還有兩百米。」開車的人嘴上叼根煙,一雙招子在煙氣顛簸中瞄了眼導航。
二排往窗外放出一架微型無人機,在一棟廢棄辦公樓外巡航一圈后,飛了回來,落在一個光頭手上。
光頭仔細查看錄像,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怎麼不見守衛的人?他們就沒想過有人會來解救人質?」
坐在副駕駛上閉目的男人倏然開眼,面容冷峻,透著幾分殺氣。
「靠邊停車。」
一聲令下,一個急剎,車子穩穩停在一堆垃圾箱前。
「敢做這種勾當的都是不要命的人,前方隨時有埋伏,不要放鬆警惕。」
副駕駛上的男人應該是個領隊,他說完,另外四人齊齊應了聲:「是。」唯獨最後一排的綠眸少年面色冷酷,不吭一聲。他性格本來就孤僻,又是第一次出任務,旁人只覺他緊張,也懶得理會,只要不拖後腿就行。
男人拿出裝槍械的箱子,讓他們每人挑兩件稱手武器。
「獵鷹留守車裡後援,花豹山魈毒蛇跟我走。」
戰傀每次行動用的都是代號,而且每次不一樣,喊號碼的,喊阿貓阿狗的,喊化學元素的都有。
花豹就是操控無人機的人,除了光頭,一身刺青,名副其實很花。他選了一支格洛克手槍和短匕首,選完后瞅了瞅後座的少年:「豺狼,他叫什麼?」
第一次帶小孩出來,還沒來得及取名字,豺狼不屑地瞥了男孩一眼,隨口道:「狗崽子。」
花豹咧嘴戲笑:「還挺貼切,狗崽子,你不挑一件?」
「挑什麼挑,他還沒碰過槍呢,等會跟緊我們,別嚇到尿褲子了。」山魈選了一把衝鋒槍,輕蔑地給出警告。
少年已經習慣了他們的不屑,一如既往的置若罔聞,最後一個從箱子里拿起一把短刀藏入袖內。
一行人下了車,靠沿路的遮擋物掩藏身體,匍匐前行。
走到那棟荒廢的建筑前,眾人皆警惕地查看四周,確定無人窺探,一個健步沖了進去。
這座小辦公樓共三層,一層和二層有好幾個空房,他們地毯式搜索,都沒找到人,但豐胤的情報不會出錯,人一定還在這棟樓內,既然一二層都沒有,那便只能在三層了。
三層的結構和下面兩層不同,樓梯口正對著一條長長的走廊,兩旁的玻璃窗把走廊照得很亮,沒有可藏匿的死角,走廊那頭是個寬敞的房間,房門也是扇透明的玻璃門。透過那扇玻璃,能清楚看到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男孩獨自留在房內,好像正在玩玩具......還蠻開心的樣子。
雖然隔得有點遠,豺狼卻一眼認出了男孩就是他們要解救的人質,可一路上都沒見到看管的人,這種情形委實詭異,要不就是埋好陷阱等著群狼入套,要不就是壓根沒把小孩放眼裡,料他短手短腿也跑不掉。
財狼試探著扔了一塊石子進去,石子在走廊上滾了幾米才停下,又過片刻,四周依舊風平浪靜。
「不會是放飯去了吧?」正巧是中午飯點,毒蛇覺得這個解釋最為合理。
「別掉以輕心,迅速營救撤退。」財狼打了個手勢:「行動。」
花豹沖在最前面,俯著身子躲過窗外有可能監察到的地方,一支箭躥到走廊中間。山魈跟在他後面,保持三米的距離。
就在他們分散開來時,兩側的玻璃窗突然暗下,玻璃爆破的響聲接窘而來,十幾個黑色身影拽著繩索從天而降穿入窗戶,朝狼狽的五人撲去。
明亮鋒利的匕首劃過喉嚨前方,幸虧山魈反應快,及時後退一步,才避免了一刀割喉的悲劇。
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傀,五人以最快速度調整好狀態。豺狼一腳踹向試圖接近自己的人,將對方踢出數米遠,又雷霆萬鈞放倒兩個。
腦後傳來破空聲,毒蛇一個低腰躲開,回頭見一根發亮的電棍劃過上空,他掏出雙刃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切入對方小腿,刨開一條血痕。
那人慘叫一聲跪下,卻拼盡最後力氣捉住了毒蛇的腳。毒蛇心道不妙,果然頭頂忽閃,又一根電棍星速劈下,猛烈砸到他頭上。失去方向的毒蛇剎那暈厥,趴在地上。
他們已經是有備而來,不料傳鳥派出的也是狠角色,腿腳功夫了得不單隻,武器裝備也厲害,煙霧彈一出,四周灰濛濛一片,嗆鼻的煙味迅速瀰漫開來,槍手完全派不上用場。
豺狼靠牆戒備,心中暗忖,只怕早在他們進入鄉道時,對方就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並且做好反擊準備,難怪大門外無人看守,原來是引狼入室再來個瓮中捉鱉。但投煙霧彈這件事實在讓人匪夷所思,走廊兩旁的玻璃窗早碎了,煙霧很快會被排散,就這麼點時間他們還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豺狼的疑惑不一會就得到了答案,細微的滑膛聲響起瞬間,他迅速蹬腳滑開,子彈擦過胸前釘入牆面,留下一個冒煙的洞。
「草!」
身體應急反應比腦袋快的豺狼罵了一句后,把手槍當磚頭往射擊方向扔去。對方被槍砸中,只是恍惚了一下,就被緊隨其後的豺狼掰著手臂放倒了,順勢將他的防煙眼罩也奪去。
豺狼收回手槍,戴上防煙眼罩,視野阻礙即刻減輕不少,近距離的事物都逃不過他犀利的招子,不一會就逮到了另一個戴防煙眼罩的人。他從後面勒住那人脖子,試圖將人勒暈,哪料對方防守敏捷,一個后雙肘擊撞入他肋骨,轉身脫離險境。
豺狼吃痛,再定眼一看,對上那雙墨綠色魔鬼一般的眼睛,竟是是狗崽子!
狗崽子也是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直到看清豺狼的臉,才默不作聲收回出刃的短刀,繼續佝身往前走。
懂得搶眼罩,還不算太笨,豺狼心裡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