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第 122 章

達米安。

達米安·奧古，惡魔之子，塔莉亞·奧古和布魯斯的兒子，刺客聯盟的繼承人。

儘管出生的方式非常反派，但他的的確確流著蝙蝠俠的血液。遺傳了布魯斯和塔莉亞的優秀基因——完美的身體素質、聰慧過人的大腦，加上人工干預的加速生長手段，達米安從胚胎髮育到新生兒、嬰兒、幼兒，飛速進入童年。

一路陪伴他的是作為成長環境的超級反派組織刺客聯盟，不死首領之女出身、對蝙蝠俠有著執念的母親，還有成為一把冷血兵器般致命無情的刺客教育。

代替搖籃的孵化室，代替玩具的武士刀，塔莉亞讓他完全發揮了一身天才基因——九歲的他就已經能逃得過鯊魚的嘴巴、完得成刺客精妙的暗殺、畫得出藝術品味不錯的多類繪畫作品、精通各國語言、玩轉各類樂器……沒有歡樂童年或許算是他的不幸，但成長為全能刺客和殺手大師對達米安來說更有用一點。

塔莉亞愛他，儘管他有許許多多的「殘次品兄弟」們，但他是最優秀的，雷霄叫他們「蝙蝠俠的兒子們」，但他們到底是「怪物」。

只有他得到了母親和祖父的認可，他終將是刺客聯盟的主人，他要引領刺客聯盟角逐權力統治世界，讓奧古的名字冠及四海。

身居高位的達米安倨傲和任性都沾了一點，刺客教育的冷酷無情讓他更不通尋常人性不解溫情一些。

骨子裡的好勝慕強和叛逆幼稚的孩子心性沖淡了那份生長環境底下沒有正常社交導致的呆板。他是強勢堅韌的天生之才，因所生所長而成就，沒變成自怨自艾的失敗試驗品，沒變成可悲空洞的無情兵器——他是布魯斯和塔莉亞的兒子，有著未來可期的人格魅力，就算只看現在，他已經不愧於這份出身，是值得那些刺客手下們恐懼的惡魔之子了。

有些人成長到一定的年齡，就算出身普通，憑著閱歷和直覺也能把陌生人看個大致準確。達米安又是個張揚地將個性寫在臉上，將特殊經歷綴在身上的小孩。

克里和達米安到不是陌生人，在他認出男孩的臉，把那些設定也拽到眼前之人身上看著它們迅速拼合之後，恢復記憶的魔法觸到了關鍵的一角拼圖。

他認識達米安，了解他，不僅僅是因為上輩子熱愛漫畫那點緣故。他是見過達米安的，這種「穿越」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回憶起來——劇作家的能力除去提筆描繪故事、冥冥中用巧合影響他人生的事件進展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能力是可以帶他穿越平行時空，來到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時間線。

就好比當初他因覺醒它死去的那一刻，應該就是劇作家用這個能力將他送到了異世界。它作為替身會幫助主人保命，撥動整個世界指針的無限存檔讀檔不死能力是輔助被動。

克里完全沒有印象有著被動不死能力的他是為何打賭輸掉自由要一遍遍穿越時間海洋找尋回家的路的，但是即便如今記憶被抹去，首先回想起來的依舊是這一點——

他要回家，一直以來沒有停下穿越時空找尋原來自己世界的腳步，堅持他活下去的動力和人生目標就是回家，回到屬於他的那個世界，回到這趟無盡頭的航行伊始的碼頭。

回家有何要求？回想起的那些熟悉記憶告訴他這全憑和劇作家的談判。假如它喜歡這段故事，或者用什麼交易做等價代換，再或是琢磨一個圈套利用死亡威脅，最終它會幫他達成穿越到下一個時空的願望。

為了回家，他一定去到過很多不同的世界。那麼如今明明只帶著上輩子的記憶的自己卻覺得眼前的達米安熟悉，能僅憑看他外表確認身份，原因大概是曾經認識異世界的他吧。

「連這個隱秘的居所你都能找到，那是我的老師，我想你該知道。」達米安神情依舊，一點不露怯，穩穩地接住了他的話，先是試探。

「……」克里飛速思索，但保持著面上沉穩。

記憶依舊不甚清晰，他暫時放棄一口氣追根溯源弄明白一切的想法，不過解鎖這條關鍵信息后，就如同解謎遊戲拿到了重要道具——眼前的小孩是達米安，他所處的地點是某間深山小屋，他撂倒的老頭羅德尼八成是達米安的老師，在塔莉亞的安排下達米安來到深山求學……只拿他知道的劇情來推理，時間線、人物動機、前因後果組合拼接成功。大致搞清楚了自己要幹什麼，決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

至於出奇自然的演技和習慣融入新設定的思維模式，大概是先前冒險留給他的經驗。

小孩冷冰冰的聲音和他的音色很是違和，但克里沒起半點小瞧他的心思，對著那雙純粹又亮得逼人的綠眼睛，不敢放鬆，一步步通過神態肢體語言等方式傳達自己真誠可信的信息，試圖減輕他的戒心。

克里算是默認了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都是塔莉亞幫你找到的老師，你沒見過我，怎麼知道我不會比他教得更好？」

？

……是來搶奪教師位置的？

塔莉亞會殺掉一部分教導過達米安的老師，不管什麼領域的。能被刺客聯盟吸收的或者本就是刺客聯盟的人為她效力，其他的都是一次性物品。

沒點精神疾病或者其他意圖，實力不夠的傢伙這麼干是不是活膩了想尋求死亡線上的刺激？

他不認識這個人，塔莉亞應該也不認識。所以他純粹是來搶生意的？都沒有殺人，這傢伙和羅德尼大概沒有恩怨，闖入只是為了把前任收拾了證明給學生看。

但是這男人開門時明明神態動作都和現在的說辭對不上，他那時候看起來更像一個小偷，和他戰鬥時一味躲閃，達米安也感覺他力不從心。

但是……

達米安被死死制伏在原地，不管用什麼辦法，他的大腦已經轉了無數圈了，都沒能讓任何一個脫困的想法生效。

這就是母親要自己來學習魔法的原因嗎？

克里彷彿從男孩眼裡讀出了那一閃而過的憤憤不服，看樣子行動起效了，他立刻繼續下去：勾起嘴角，但不能太過，要讓自己的表情像是說謎語的謎語人。.br>

他……應該是個神經多少有點問題、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沾點疾病的古怪魔法師——克里拿著刀刃架在小孩脆弱的喉嚨前，一米八多的大個子加上地上那一攤詭異的黃紙，眼下營造的形象慢慢沖淡戰鬥之前的詭異表現。

「我只是想見見……惡魔之子，剛剛的戰鬥你表現的非常不錯，甚至讓我驚訝。」

克里不倫不類的西裝讓他更接近個性十足的怪人，因為殺手都知道要穿著制服幹活才舒服。雖然……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穿著這麼一身。

但總好過全身光溜溜，給作死前的自己點贊，還知道留件衣服。

有分寸的他這時他收起了危險的刀具，退了一步抱臂審視：「不用想我是怎麼知道你的行蹤，怎麼知道你們身份的——我可不是追在你們後面偷偷摸摸的仇人，別把我和其他東西混為一談。我只不過是個會些占卜的預言家。」

換言之，魔法師有他們自己的行動方式和想法，不要用科學和常人的角度猜測推理了。

他又沉默了一段時間，這一段時間裡垂著頭，深沉地思考著某些決定未來的問題。達米安就只能跟著傻站在那兒，他心裡窩火，或許焦灼也或許早就冷靜下來，但總歸對這段沉默感到不安和疑惑，他盯著男人凌亂頭髮遮住的臉，等待他說出自己的目的。

於是片刻，克里收起整張臉上的表情，嚴肅認真地盯著依舊是個木頭人的達米安。

「我們訂一份契約，我來教導你魔法和道術，做你的老師。期限直至你能用魔法殺死我為止——讓塔莉亞同意我代替羅德尼，我將會好好教導你。」

一字一句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這個傢伙對自己的實力無比自信，狂傲的不行。那玻璃珠似的藍眼睛詭異的帶著股巫師的感覺，顏色清透的眸子在這時候只讓人覺出瘋狂。再次審視這人的面容，明明長相是個青年，氣質卻透著濃濃的違和。

但總得來說，照剛剛戰鬥時他的三流身手來看，他自信的很詭異；照他口出狂言的自信來看，他狂放的很讓人惱火。

達米安心跳加快了點，但氣勢必須保持住：「你這麼不怕死？」

克里假裝深沉：「孩子，你蠢得天真，不論你用什麼方法，都不可能贏過我的魔法。」

不是不怕死，是自信到完全不相信他會死。

針鋒相對。

從第三視角來看，達米安像是想要咬他一口，最好親手用刀砍死這個魔法師，斬破那些小把戲才好。

「……」

很巧的是，達米安今天是第一次來拜訪隱居在這的道人，而塔莉亞為了考驗他，在提前和羅德尼打過招呼后就離開了，達米安需要自己爬上山來尋到居所。

但就算第一次見到新老師，他還沒傻到看不出來屋裡發生了什麼、看不出來開門的人明顯不是描述里的中國道人。

他還沒學過任何魔法知識，現在只是個除此之外的全能刺客，還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孩。

達米安的母親塔莉亞·奧古，他祖父雷霄·奧古的女兒，在雷霄死亡后，暫時接手刺客聯盟成了掌權人。

一手帶大達米安的她當然知道蝙蝠俠也精通道法，在魔法世界的造詣不低。她決定要達米安也儘快接觸這些——她當然知道那很危險，魔法和魔鬼沒有區別，只要沾上總歸要付出些代價。所以塔莉亞才會在達米安所有學業訓練都完成的最後去做這個決定。

畢竟在這之後，等待著他的是血腥之年的考驗。

氣氛沒有僵持多久，像是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原本咬著后槽牙的小孩高高挑起了他的眉毛，那雙亮的過分的綠眼睛攻擊性極強地盯著他。

最後他揚起一個囂張的笑容：「好，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