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第 53 章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迪克得到了布魯斯的答案，他放手讓他自己去尋找新的道路，讓他離開，自由地去打磨自己。

青少年在這個時期都是迷茫且渴望改變和自由的，迪克則尤為的上進，他對自己的要求隨著經歷和年齡的增長不斷提高，對自己的定位也逐漸清晰，一個助手不是他的未來。

「你要轉學？親愛的，你的高中還沒上完呢。」

克里原本倒在沙發上在看電腦，此時蓋了鍵盤直接坐了起來。

迪克整個人情緒低沉地坐到他身邊，板著臉把筆記本電腦從他懷裡抽走，一本正經地放在了茶几上，全程都很沉默。

「不行，我不同意。我和克拉克剛幫你寫完假期作業，我們的努力不能付諸東流。」

克里盯著他，嘗試從他垂下的睫毛後面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因為新學期要開始寄宿生活？不要難過，我覺得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有了準備。」

迪克有些無精打采：「你講話的語氣越來越像個嘮叨媽媽。」

克里用難以置信的表情回應他，他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又指了指樓下代表現在正在蝙蝠洞里的布魯斯：「我？和布魯斯？」

迪克被他氣笑了，錘了下沙發靠背：「嘿，別開玩笑，你看不出我很難過嗎？」

「Noapologies，I"llneverseeyouthereasonhy，」

迪克打斷他又要抱著吉他開始痛心疾首的失戀情歌：「不不，我不是因為什麼感情問題才難過……呃，不是那種感情問題。」

克里坐的離他近了一點，迪克下意識靠過去，他都沒發現隨著自己越長越高，已經不能小孩那樣理所當然地枕著對方的肩膀了。

「怎麼了，你這就不要我了？」迪克扭扭捏捏的疏遠讓克里忍不住逗他。

逆反心理的小孩一個翻身扎進他懷裡，強行把自己撅成一個球。

「當然沒有！」

克里襯衫的扣子有些硌臉，這個距離，他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草味，因為那枚特殊的護身符就掛在他胸口。

他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迪克的後背：「煩惱什麼了，不會認真的想轉學吧。」

迪克被拍的不好意思了，又從他臂彎里鑽出來坐好：「呃……上次布魯斯找我談話。」

「我剛剛說想轉學不是認真的，但離開他是或早或晚的事，兒子長大了離開自己父親也是正常的事，只不過對於蝙蝠俠和羅賓而言……」

迪克撐著臉頰，他瞥一眼克里：「你怎麼看我的代號？」

「你又聽到什麼了？」克里皺眉。

他的淺色眼睛平靜地看著男孩：「在你決定以那個名字作為代號的那天起，我就和你說過，『羅賓"的名字會傳遍整個哥譚，人們都會知道蝙蝠俠身邊的少年助手叫『羅賓"。」

「然後，他們就會給你起各種各樣的外號，親切的、友善的，厭惡的、侮辱性的……蝙蝠俠有一大堆昵稱，還有一大堆蔑稱；我是一部分哥譚人民茶餘飯後的談資，甚至哥譚笑話主人公，公眾人物就是這樣。」

迪克搖搖頭：「不是這個，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這我懂得——哦，但是我聽到有說你壞話的傢伙，每次都會偷偷教訓他們的。」

「謝謝，我不需要這個。」

「怎麼會，你肯定需要。」

克里嘆氣：「行了，不討論這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過這個問題我們不是很早就討論過嗎？」

迪克的表情迷茫了一瞬，他短暫的回憶思索，眼中閃過驚訝。

「你早就預料到了？」

「……我沒有養過孩子，但我曾經是孩子。」

迪克垂下眼帘，遮住那份失落：「你怎麼什麼都想的到。」

「BauseI"atn！」克里壓下聲線，嘴角勾起一個微笑。

迪克又被他逗笑了。

說真的，原本是個小太陽，在大家中間活躍氣氛聯絡感情的迪克，可愛的陽光男孩迪克——在他難過的時候還能去找另一個隨時準備逗他開心的傢伙，就算他……

「我不是什麼都想得到，也沒有什麼都預料到，我又不是蝙蝠俠。」克里的聲音響起，意外的低沉、平穩。

迪克卻莫名不想抬頭，哪怕眼睛是心靈之窗，只要望進去就能看透很多事情。

請你看著我。

啊哈，這可真是讓人意外，誤會之神不讓我把話說出口。

那東西不叫預知，我不想憑那個東西證明自己多厲害，憑藉那個混的風生水起征服天地如何如何。我也不是因為知道了什麼才要引導你的想法，我尊重你的選擇，你生氣、發脾氣都好，我想改變很多，但不包括你的情感。

克里幾乎窒息，他連一個表情都做不出來。

沉默在二人之間持續了很久，久到克里開始嘗試第三遍，久到慪氣的他把自己逼得心跳加速。他在那一刻彷彿被套上面具的演員，靈魂被牢牢禁錮在盒子里，冰冷的鐵鎖嵌進血肉，穿透骨髓，卻流不出一滴鮮血。

不能操之過急，要相信他們。

他只能這樣告誡自己，然後在內心深呼吸，孤獨彷彿一頃望不到邊際的汪洋，而你漂浮其中，極盡所能目眥欲裂也看不到崖岸。

迪克卻在這時候轉頭看他，糖果般甜蜜的藍眼睛是溫暖的。

「我知道的。」

克里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呆在當場，幾乎以為男孩學會了讀心術，或者什麼魔法。

那一刻，像是一朵衰敗的花忽然綻放，花瓣舒展伸開的那一瞬間，最細微的柔軟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迪克露出讓人安心的微笑，憑空做了一個拍打的動作，然後又收回手掌，放在唇上。

「噓——我知道。」

克里臉上滿是疑惑：「你在表演什麼啞劇，學謎語人嗎？」

「哎，沒什麼沒什麼……」他釋然地擺擺手，然後放鬆身體，一下子倒靠在克里身上。

他的心跳那麼快，快得要麼是他暗戀他，要麼是裡面揣了只被鎖在籠子里的兔子。

當然第一個選項是開玩笑的。

迪克似乎想通了他的煩惱，整個人很快就重新開朗起來：「我做好準備了，蝙蝠俠和羅賓一起行動這麼久，習慣這種事，諒他想改也改不掉。」

「而且那樣確實更安全一些，要是他繼續當獨行俠了，可要麻煩你了。」

克里笑了，指指自己：「我，二代羅賓，怎麼樣？」

「二代……？」

迪克拍拍他的肩膀：「你合格了，我願意把名字送給你。」

「謝謝，不過我這次確實不需要。」

「不需要嗎？」

「……」

「嘿，『這次"！那你就是承認之前那個你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