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 59 章

蝙蝠俠的擁抱讓桀驁不馴、執拗易怒的敏感街頭男孩軟化下來，于是之后他的疑問就順理成章的解決了——蝙蝠俠帶他來到這裡，他向這個男孩伸出援手。

雖然冷硬嚴肅的話語符合他一貫的風格，但傑森還是聽得出，他不僅是擔心得知消息的后的街頭小子莽撞地衝去和雙面人拚命，還在他身上看到了可能性，賞識他的天賦，希望給予他幫助。

那句話，那句話是在表露，假如他願意，他也可以像羅賓一樣被他收養嗎？

傑森覺得自己簡直就像鬆了手的氫氣球，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天空直飛。

「傑森，你想見見你的朋友嗎？」

「什麼？」

蝙蝠俠的注意力放在了遠處，也許那裡是什麼入口？傑森開始有種預感，這種預感讓他皺眉抿唇，一瞬間回憶起之前蝙蝠俠的種種反應——

一個猜測從腦海里浮現，他無比驚訝，彷彿自己已經抓住了真相。

「你認識他？」

蝙蝠俠不至於早早就盯上了他，他沒必要欺騙一個小孩，所以能這麼快把他要找的人變到蝙蝠洞里，這麼巧合？他不知身份的好朋友，那個暗中幫助了他好幾次，甚至算是救過他的命的友人認識蝙蝠俠！

克里走下台階的時候還不知道有人在眼巴巴地等著他亮相，當他習慣地抬眼掃過蝙蝠洞熟悉的陳設時，一眼對上站在最中心的蝙蝠電腦前，面朝著入口樓梯的男孩那雙乾淨的眼睛時，生平第一次走自家樓梯險些腳滑摔跟頭。

「早上好，傑森。」

沒有偽聲，沒有易容，著裝整潔，動作自然。克里抬手朝他友善地打招呼時，傑森彷彿當頭一棒，整個人被釘進了地里，驚地下巴快要掉在地上。

「操！」

他迅速回頭，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站在戰衣架旁，剛剛摘下的頭盔放在展示櫃里，此時脫下蝙蝠手套的動作無比自然。

哥譚首富家殘疾人老二怎麼會是那個來無影去無蹤，混在人堆里找不見，卻偏偏能靠噁心的「他們的小約定」認出對方的他的好心朋友呢？精華書閣

人盡皆知的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那個剛剛說要幫助他，想收養他的哥譚之子——就是蝙蝠俠！？

等會！

哈利馬戲團的空中飛人，那個飛翔的格雷森家族的理查德·格雷森就是羅賓？

該死的，韋恩家還挺愛撿孩子……這事也上癮嗎？神經病克瑞斯身上有瘋病還天天沒事學他哥晚上亂跑，他到犯罪巷關心他幹嘛，追憶童年嗎？

操，嬰兒不記事吧，那這傢伙哪兒來的特殊情節？他哥撿了個馬戲團男孩回家，這傢伙就養不夠了嗎？

傑森很驚訝，在得知對方的真實身份后，他第一反應不是對他首富和企業總裁身份的羨慕和敬畏，反而還怒氣沖沖地想揪著他的領子質問他為什麼要招惹自己。

「你們商量好的嗎？羅賓學業繁忙，給蝙蝠俠物色一個新助手？」

話出口的時候已經剎不住了，他說出來才發覺自己的語氣聽著怎麼都不是味。

已經習慣了和不同偽裝下高矮胖瘦的克里對峙的傑森下意識上前了幾步，卻在對方鞋子尖前剎住了車。瞧瞧闊佬這雪白的亮瞎人眼的襯衫，打理的彷彿馬上要出門約會的烏黑頭髮，他甚至還戴了袖扣！

那張臉也完全陌生，可自己就是一眼確認那就是他上的小細節明顯得很，那雙熟悉的眼睛裡帶著點笑意，還是讓人見過難忘。

他到不像報紙和電視上見過的照片——沒見過這身衣服，還挺適合他的氣質……

「喜歡這個？送你了，你看，還挺配你的眼睛。」

克里見他忽然安靜，視線轉到他手腕，立刻摘下了那枚綠水晶袖扣就要送他。

傑森皺眉，一巴掌推了回去：「你當這還是你吃一半的辣熱狗嗎！」

克里聽話收了回去：「第一個問題，不是。布魯斯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你盯上蝙蝠車輪胎自己送上門——關於你的計劃，我可沒有告密一個字。」

「第二個問題，我是故意的，我承認。他不是。」

剛見面就直接坦白的克里很是爽快，他伸手拍上傑森的肩膀，對方沒有掙脫或者躲開。

「好了傑伊，你願意當羅賓就留下，不願意就送你回家，我們都信任你不會泄露秘密。福爾摩斯還雇傭街頭的流浪兒收集情報呢，和蝙蝠俠做個交易也挺不錯的。」

傑森認真地看著他，從他的眼裡讀出這的確是克里真心所言，他放在肩頭的手逐漸輕起來，帶走壓在他肩上的重量，還有溫度。

那彷彿就是選擇后將要背負的重量，和他觸手可及的溫暖。

「……」

他一時有些失語，無法第一時間給出自己的決定，該怎麼做？

嗤，不管那個哥譚小孩，聽到這句話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來吧。沒有孩子不想跟著蝙蝠俠當一個羅賓那樣的帥小子。

傑森剛陷入思考，他沒想到的事情卻發生了，克里在收回手之後就彎下腰來，毫不猶豫地擁抱他。

他一口氣噎在喉嚨里，今天是什麼擁抱節嗎？

「我很抱歉打擾了你的生活，不管你選擇什麼，我都會盡最大努力彌補過錯。」

他拍了拍傑森：「你沒辦法天天見到的是蝙蝠俠，不關我事，我們還是能偶爾見面，和以前沒區別。你有問題就找我，我幫你解決。」

蝙蝠洞里寂靜的連不遠處溶洞頂蝙蝠翅膀撲動的聲音都一清二楚。

他們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傑森聞得到克里身上有股特殊的草藥味，或許是什麼香水。但非常特別，是他從沒聞過的讓人寧心靜氣的味道。

傑森抬起雙臂，動作僵硬地回抱住了他：「我知道了，謝謝你，克，克瑞斯。」

還是好不習慣，誰會想得到報紙上的人和自己身邊的朋友重合起來。

克里放開他時，傑森還生疏地伸著胳膊攔了他一下，搞得他好像不情願放開一樣。意識到之後他尷尬地瞬間收回雙手，恨不得貼著褲縫線放的整整齊齊。

「這算是你有決定了嗎？」克里好笑地看著他。

傑森轉身看向蝙蝠俠——幾乎沒人知道蝙蝠俠面具下的真容是這樣一個特別的人，少有哥譚市民不知道這個英俊男人的身份。

布魯斯耐心地和他對視，他沒有表情，看不出眼神波動，沒有任何情緒流露以干擾他的判斷和選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