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第 74 章

克里的雙腳重新回到地面上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住綠色能量化作的大手移過來的垃圾桶，悶頭嘔吐了一陣。

直到嘔干今天吃的全部早餐，他才直起身，發懵的腦袋恢復正常。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空曠的小巷子里，而哈爾正收回具象化的綠色小彈弓，留下街角一隻報廢的攝像頭。

「克里老兄，感覺如何？你的魔法還好不，需要我幫你介紹點能人異士給你檢測一下身體嗎？」

克里從自己褲兜里掏出一張紙，擦乾淨嘴：「謝了，我覺得我能搞定。大不了下一次再傳送到什麼我必死的地方——像某個綠水青山的什麼什麼星啊，海底兩萬里啊，再不濟直接換個世界什麼的，我就直接聽天由命算了，能有這種經歷也算沒白活。」

他把紙團丟進垃圾桶，示意哈爾幫忙搬回原位，而他還真的理解並照做了。

「我又不是超級英雄，想的沒有你們那麼多，人死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後果，不如說有沒有我其實問題都不太大。」他抬手理了一下髮型，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腦袋幾乎亂成雞窩。

哈爾遠遠指了一下越過巷子牆頭能遙望到的韋恩塔：「我就幫到這裡，給你送到老家。雖然現在已經中午了，但我覺得你應該不介意繼續你的晨跑回家？」

克里點了下頭，伸手拍了拍哈爾的肩膀：「真的謝謝你，綠燈俠，從今往後我就是忠實粉絲。來吧，留個聯繫方式，我的能力沒準還能幫上你的忙呢！」

哈爾瞥了一眼不長教訓格外自信的哥譚幸運兒，突然感覺自己確實有必要看著點這個有著特異功能的傢伙。

「我可用不著你的能力，雖然我知道你沒法控制它，但還是勸你好好生活。萬一你有事需要我幫忙，可以打電話或者發信息聯繫我。」他接過了克里的手機。

拿回蝙蝠手機時，克里發現他錄入的號碼備註名字是「燈俠」。

「酷哦，我認識綠燈俠。」他笑道。.

「對了，你認識蝙蝠俠嗎？就是那個我們當地的特產。」克里撇開外套，指了指自己T恤胸口的標誌。

哈爾挑眉：「不，你要是希望我能帶你找他幫忙，那就抱歉了。我的人脈在地球上暫時還不太……」

「喔，沒關係，我自己也可以。我只是想說，假如你考慮和蝙蝠俠一起合作，那當然沒問題，他厲害得很，可帥了！」克里這話說的就像迷戀超級英雄的高中生，可他卻拿一股商業合作的口氣和平靜的表情演繹它。

「也許超人也可以……我打包票他也很強，你現在都來過哥譚了，沒事也可以去隔壁大都會轉一轉，他肯定不會在意的。」

哈爾不知道他的腦子在想什麼：「事實上我認識他。」

聞言克里沒顯得多麼驚訝興奮：「那真不錯，他也是能在太空飛來飛去的外星人，肯定能幫到你的忙。特別是，他樂於助人。」

哈爾一見這話題即將被扯到絮絮叨叨再也沒盡頭的地方，趕忙擺了擺手打斷了這個有一堆最愛英雄的小粉絲給自己的建議：「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用太過意不去，搭救你也算我的任務。所以我想起自己還有完成到一半的事情要去做，我們就暫時別過！」

他抬手做出準備飛行的動作，克里知道下一秒他可能就會化作一道綠光，迅速離開哥譚。

也許不會直接離開地球回到太空里的任務星球，拎著克里飛了一路自然不在計劃里，他可能會先回海濱城去給燈戒充電。

「等等，」克里停下抓頭髮的手，現在他已經整理好了髮型，「再見，燈俠，祝你任務順利。」

哈爾帶著他自信的笑容頷首應下他的祝福與道別，最後看一眼這個哥譚人時，他莫名覺得似乎自己曾經在哪兒見過這張臉。

他化作一道綠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天際線上。

克里收回仰高的腦袋，仔細看了看四周，腦海里清晰的哥譚地圖展開放大，他回憶起這裡的方位——最南端哥譚老城的某條隱秘無人的廢棄小巷。

他的手錶已經報警無數次，要不是魔法和綠燈能量都奇迹般的保護了他身上的東西和他自己，太空遊歷一圈回來，他百分百該失聯了。

事實上只在他回到地球的那一刻，克里的手錶就恢復了定位功能。在剛剛他和哈爾閑談的功夫，克里肯定自己現在逛到隔壁街上買瓶水安撫嘔吐后不舒適的口腔，轉頭功夫就能被自己哥哥帶到車裡拉回家做全身檢查。

於是他就這麼去做了，大概兩分鐘的功夫后，一切預想都發生了。遠遠駛來的汽車朝著他的方向，速度可謂是風馳電掣。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車上的副駕駛坐著一個他熟悉的面孔：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格子襯衫，胸前還沒來及摘的工作牌倒扣遮在口袋裡的星球日報小記者。

克拉克緊鎖的眉頭幾乎讓他嚴肅的變成蝙蝠俠，在見到咕嚕嚕往嘴裡灌水的克里的時候，那表情瞬間多雲轉晴。

克里則一口水嗆在喉間，險些噴到汽車擋風玻璃上，讓駕駛座上簡單易過容的布魯斯的帥臉在玻璃上扭曲。

他想要緩解尷尬和活躍氣氛，表達自己整個人完完整整精力充沛好的很，於是脫口而出：「嗨？怎麼那麼嚴肅，我只不過剛剛結束了一次浪漫的太空約會，綠燈俠還送我回家了哦。」

「刷——」

車窗打開的聲音在他話音落下后戛然而止，後座上一左一右冒出兩個腦袋，傑森擰著眉毛，迪克一臉震驚。

？怎麼不早說這還有孩子？

總之這般那般，克里上車時還是坐在後座夾在兩個孩子中間——原因是傑森和迪克誰都不想挨對方過近，但搞笑的是他們不嫌棄克里——迪克第一句話就是不敢置信的「綠燈俠？你還認識綠燈俠？之前我見超人時就是！這是爸爸瞞著我的100個小秘密再版了？」

「糾正，是叔叔瞞著你的100個小秘密。呃，不是的，我不認識綠燈俠。」

迪克似乎在表演瞳孔地震：「那你跟他約會？你們剛認識嗎？」

傑森攔住了他沒營養的提問，乾脆利落聲音帶著點煩躁氣憤：「蠢迪基問些有用的！」

迪克伸手摘掉了克里的腕錶，架勢就像搜查男友手機的女生。他快速進行操作，把上面記錄的一切信息簡短、清晰、有力的彙報。

布魯斯在聽，克拉克雖然不清楚蝙蝠家的彙報方式，但他聽得懂。蝙蝠手錶實時記錄了克里身體的各項指標，它所接觸過的能量波動。因為是布魯斯親自製作，它還有檢測魔法波動的功能，用特殊演算法量化克里體內的能量。

克里聽著彙報，把疲憊的身體放鬆地靠進柔軟的車座，伸手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拉到聯繫人名單，將「燈俠」和他的號碼展示給一邊正認真傾聽的傑森看。

他顯擺地晃晃手機屏幕。

傑森伸手把他的手機按滅，然後徵收進了自己口袋。

這時迪克正報到他消耗的魔法能量，整整百分之九十，要不是他幸運遇見了綠燈，克里沒有自己返航的能力。

聽到這個數據的三人同時緊繃起面容，迪克短暫的停頓，車內寂靜無聲。

總之，最後布魯斯一路開回韋恩莊園時，把克拉克也請進了屋，看樣子是打算直接計劃一個「超人保險」來看護隨時可能抽風被傳送的克里。這等豪華待遇讓他受寵若驚，而克拉克微笑表示會分神監聽他的心跳、關注他呼救的聲音時克里覺得自己見到了天使。

「布魯斯給你發信號，你還在上班吧，衣服沒換就過來了？」克里撓撓後腦勺，他感動得都不好意思了，扯開話題。

克拉克瞥了一眼蝙蝠電腦前忙碌分析的布魯斯，那雙溫暖清澈的藍眼睛帶著擔憂：「他用了最緊急的信號通知了我，而我知道他一般都不會在沒有提前通知的情況下喊我。做過這件事的只有你，這一次發送者卻不是你。」

然後我就發現，我聽不到你的心跳聲了。

「非常感謝你，克拉克。」

克里恨不得熱淚盈眶，他其實只是和克拉克鄰居一般的交情，偶爾戰略求救，偶爾寒暄聊天。他會幫克拉克寫點稿子，靠著自己的身份免費透露點有價值的新聞幫他沖沖業績。克里只能算是「克拉克」的朋友，他也只幫得上這個鄉下來大城市就業打拚的普通記者，他幫不上超人。

幸好自己老哥布魯斯作為蝙蝠俠能替他還上這份人情，這才讓他們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克拉克熱情的幫助。一個訊號就不假思索地來到身邊，還自發用照顧路易斯的方式關照他。

說到布魯斯，克里覺得自己這次是把他嚇得不輕，直到現在他都沒跟自己說過一句正事外的話。布魯斯聽完他描述的全部經歷之後，先是完成了魔法相關的記錄，趕已經做完全套身體檢測的克里去休息，自己伏案開了一箱魔法材料開始做研究。

迪克從他回來后就一直粘著他寸步不離，儘管表面上他今天確實只是出門晨跑，跑的時間久了點中午才回家。但他們都知道這次晨跑是在死亡線的邊緣溜了一圈，差一點他就無聲無息地死在離家幾億光年的地方了。

而他們確實沒有辦法阻止，沒有能力解決，沒有及時拯救他的力量，也不能走向極端。只能在「愛」所帶來的副作用「擔憂」與「恐懼」中慢慢尋找破題方法。

但恰巧經歷過失去而明悟的他們在這個領域得心應手。

蝙蝠家的人都很內斂，克里笑呵呵地回來，連一個影視劇經典的眼圈紅紅，激動悲傷的家人撲過來的緊緊擁抱都沒得到，只有阿福充當了這個角色，迪克的牛皮糖行為還算直白。

但克里並不在意，他深深明白家人們的情感。永遠不用擔心什麼，作為陪伴他們長大的人，他了解一切，也喜歡他們的可愛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