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嫁給我
煙火絢爛，心情燦爛。
新的開始，重新開始。
豆豆與葛思敏玩累了，終是在長歡殿睡了。
薄言歸和葛道雲來接人的時候，兩個小傢伙蜷在一張大床上，睡得呼呼的，燕麟一直守在床邊，寸步不離的，不敢大意分毫。
「多謝王爺，孩子我就先帶走了。」有薄言歸在，葛道雲自然不必帶走豆豆。
燕麟頷首，待人走後，轉頭瞧著默不作聲的薄言歸。
「沒忍住。」燕麟低低的開口，「實在是想摸了摸自家的小外甥，所以就在這裡……」
薄言歸坐在床邊，瞧著熟睡的小傢伙，輕輕撫過孩子微紅的小臉，「你沒說漏嘴吧？」
「我……」燕麟欲言又止。
薄言歸嘆口氣，「罷了，豆豆慣小聰慧，你但凡露出一點點的破綻，他都能記在心裡，不管你說沒說，他估計都已經起疑了。」
「這小小年紀的，也會起疑？」燕麟皺眉。
薄言歸剜了他一眼，「他是人，為何不能起疑？別看小豆豆，小傢伙年紀小，心思卻不小。我不管你說了什麼，記住你今日所說的，來日他問起的時候，莫要前言不搭后語。」
「好！」燕麟點頭。
薄言歸抱起了豆豆，「早點休息。」
景山快速將披風覆在了豆豆身上，免得小公子路上吹了風，容易風寒。
「對了，漢王那邊……」
「不打緊。」薄言歸道，「他很快就會找我。」
燕麟點點頭，「那太醫院這邊，要我盯著嗎？」
「你離遠點，免得血濺出來的時候，沾了你一身。」薄言歸意味深長的開口。
燕麟不再多言，拱手揖禮，送了薄言歸出門。
豆豆躺在薄言歸的懷裡，睡得迷迷糊糊的，上馬車的時候，他睜了一下眼睛，奶聲奶氣的喊了聲，「爹爹……」
「爹爹在呢！」薄言歸坐定，始終將兒子摟在懷裡，「你睡便是。」
小傢伙重新合上眼眸，「嗯！」
瞧著孩子熟睡的面龐，薄言歸只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有妻有子，天下皆安，夫復何求呢？
燕綰在銜泥小築等著，坐在院子的花廊里，眼巴巴瞅著門口方向，總算是把人等回來了。
「睡著了。」薄言歸抱著豆豆進門。
燕綰點頭，在前面領路進了豆豆的屋子，床褥早已鋪好，小傢伙落在床上的時候，也沒有蘇醒，只是翻了個身，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繼續睡。
「主上不願假手於人，一路上都抱著小公子不撒手。」景山在旁笑道，「披風遮得嚴實，生怕小公子吹了風。」
薄言歸深吸一口氣，「玩得挺高興的。」
「那就好。」燕綰面頰微紅，轉身去給他倒了杯水。
見狀，景山知情識趣的退出了房間，老老實實在外頭候著。
「沒帶你進宮，會不會覺得……」
「不會。」不等他說完，燕綰便已經搖頭，「我不太喜歡宮裡，那地方許是與我八字不合，進了門就覺得有點窒息，讓人心裡不太舒服。」
薄言歸喉間滾動，緊了緊手中的杯盞，「那便不去。」
「我還是喜歡外頭，自由自在的，高高興興的，多好。」燕綰報之一笑，「大概，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在宮裡走動，我這樣的鄉野女子，還是喜歡拋頭露面賺銀子的生活。」
薄言歸含笑望她，「你高興就好。」
「煙花很好看。」她說。
薄言歸一怔，「不及卿卿。」
燕綰：「……」
這人忽然間說這麼一句，惹得燕綰不知該如何反應，一時間還真是有點尷尬，坐在那裡好半晌找不到詞兒。
須臾，薄言歸低低道，「等他們走了，我們成親吧！」
燕綰愣住，「什麼？」
「你想要什麼？」薄言歸鄭重其事的望著她，「十里紅妝，天下為聘？還是……」
燕綰伸手，示意他打住，她這一時間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成親？
「只要你開口，命都可以給你。」他彷彿怕她反悔一般，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豆豆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光明正大的父母雙親。」
燕綰猶豫了。
「我想娶你為妻。」薄言歸握住了她的手，「真心實意的歡喜，一生一世的疼愛。此生，唯有你一人，為妻為天，若違此誓，願受五雷轟頂之刑，天誅地滅。」
燕綰慌忙捂住他的嘴，「這話不必說了。」
「為何不說？」他只恨沒在她最歡喜的年紀，說最歡喜的話，險些錯失了一生，現如今說了，只是當年沒說完的心裡話。
燕綰愣了愣，「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你。」
「那就嫁給我。」他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眸光灼灼。
燕綰抿唇。
「諸事皆交給我。」薄言歸鄭重其事的開口，「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把自己交給我就是了，綰綰……」
燕綰直勾勾的望著他，腦子裡有些渾濁，恍惚間好似想起了什麼，有東西從眼前一掠而過，像是紅衣像是嫁衣，說不清楚那是什麼？
記憶？
回憶？
又或者是幻想？
微涼的指腹，輕輕撫上薄言歸的眉眼，燕綰神情微恙，「好像……有點印象？」
薄言歸心頭咯噔一聲，下意識的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指尖，「你說什麼？」
「方才好像有東西，從眼前掠過去，可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她神情恍惚，「我好像有點記得你了？」
薄言歸直勾勾的盯著她，「你、你想起了什麼？」
「沒有。」燕綰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你這雙眼睛，好像此前見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我曾經很努力的想過，但……」
她搖搖頭，「想不起來。」
一用力，就會頭疼。
以至於她不敢用力去想，生怕再惹出什麼禍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權當是重新開始。」薄言歸快速將人攬入懷中，「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過日子，那些過往既是想不起來，便當時天意如此，悉數都忘了吧！」
燕綰被他死死摁在懷中，止不住眉心緊蹙。
忘了？
重新開始……
燭光葳蕤，薄言歸心下微涼，惟願上蒼能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讓她不要想起來，至少就目前情況而言，她還是莫要想起來為好。
只是，他這般想著，卻未必能如願，畢竟外頭，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
想帶走她的人，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