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課堂事端
所說余家醫術高明、醫館遍地,但這旅州又不只有她家有醫館。
里家小姐也不怕得罪人家,張口就來。
語畢,一名看著清秀文雅、溫潤而澤的女子越過余輕清,走到里家小姐身旁上手扯了扯她。用眼神示意,「別說了,就算你不怕得罪余家,那你就不怕得罪縣令嗎?這可是縣令認的女兒,從小就待如親子,視如己出的,別說了。」
里家小姐轍回手臂,滿不是乎地問她道:「你扯我幹嘛?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余輕清道:「你開心叫就好。」
里家小姐愣了一下,自己說了那麼多就換來這幾個簡單地字句?顯然覺得面子有點掛不住又冷哼憤憤道:「有縣令當爹爹就是好啊!就連給人下藥導致現在人家只能靠喝葯吊著一口氣這麼嚴重的事也能被壓下來。」她又換做陰陽怪氣道:「該說不說,餘三小姐這胎投的真真是讓人生羨啊。」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余輕清本人也被嚇到了,臉上滿是疑惑。
一名少年出列道:「里家四妹妹,這種不經之言豈是能亂說的?!你可有記得執書的教誨?」
余輕清看著那名出列的少年,雄姿英發、傲骨不俗的標準模樣,不過衣紋繡的倒是挺新奇的,衣面上繡的是金鼎圖形,明明是同輩卻有著長者一般的氣質。
余輕清頗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壞就壞在余輕清沒有原主的記憶根本就不知道原先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清楚原主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給人下藥,是不是真的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不可饒恕的事,才會招來殺身之禍惹得旁人不喜。
她不是不想想起。
她私下有試過,可每每想到只要有一點苗頭出現她的頭就會像上次遭遇死士那樣頭疼欲裂、面色慘白、彷彿一千隻螞蟻盤旋於腦幹之中撕咬著她的整個頭顱。
然後她就放棄了恢復記憶這一舉動,還是秉著順其自然、不可強求的境意不在勉強。
從醒來到現在余輕清是真的沒想明白這原主到底是個怎麼一樣的人。
對此她也不好回答,不是不好回答,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應這一類的問題。
里家小姐見有人幫著余輕清說話就更氣不打一處了,怒氣沖沖道:「不經之言??這可是被下藥的人親自指認的,何來不經之言?她說不是她就一定不是她嗎?!難道不信受害者反而要去信一個加害者?」
余輕清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心裡暗暗祈禱,「儒執書啊!您快點出現吧,我要上課!!」
但是對於里家小姐說原主給人下藥這一回事她雖然想不起是怎麼回事,但那不代表就可以隨隨便便向她潑髒水,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就毀她清譽的。
余輕清道:「我能入學可是儒執書親口應允的,他老人家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最不懼怕權貴威脅、也是最會一視同仁、公平公正的高潔人物。如果真的是我下的葯,那他還能讓我入學堂嗎?」
里家小姐等的就是她的這一句,暗暗得意道:「這一點本小姐也頗覺奇怪,想必是你那爹娘是用了什麼奇怪手段......威逼利誘......」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讓這一原本嘈雜鬧哄氣氛一下子就凝寂下來。
余輕清只覺得手掌都發麻了。
力量是相互的,想來那裡家小姐的臉也是如此。
也是因為這一巴掌,學堂一下就亂了。
「余輕清!!你打我!??」里家小姐疾視著她難以置通道。
你可以說我,可以對我無禮,我都可以忍。但你不能觸碰我在意的人。
余輕清深知『十月胎恩重,三生報答輕』的道理,再加上醒來這麼些天余氏夫婦對自己的態度,她絕不允許有人對他們不敬。各家女使見狀,紛紛向前來護著自己家的小姐,生怕誤傷了。水仙和水影是這樣,里家女使也是這樣。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再打你一巴掌,如果你那嬌滴滴、水嫩嫩的臉要是受得了的話。」余輕清含怒說道。
里家小姐也不甘示弱眼露怒色對著余輕清道:「怎麼?這就裝不下去了嗎?!先前不是還是一副怯懦軟弱、楚楚可憐的樣子嗎?!你藏得好深啊,瑞豐就是被你給害的!你別不承認。」
余輕清是體育生,反應也比正常人要快得多,上去又是一掌,不過落空了。
那名頗有長者氣質的少年攔住了她,「不可!」
余輕清心道:「你攔著我幹嘛?」
有人高喊道:「儒執書來了!」
周圍的人熱鬧也不看了開始四散開來。
「快快快,回座位上。」
「別看了,別看了。」
「不能再讓儒執書看到我開堂了還不在座位上,我可不想再罰堂了。」
「坐過去點,這是我的位置。」
「不要那麼計較,坐哪都一樣。」
「我就不。」
那名少年放下了抓著余輕清的那隻手臂,看了看她們二人一言不發轉身就走了。
余輕清和里家小姐還在原地僵著,六個人站在原地誰也不服誰的樣子。
這時有人小聲提醒道:「儒執書到門口了。」
可能是先天就對老師有恐懼感,余輕清與里家小姐也頂不住了特有默契得轉身就坐。
一切就緒。
儒執書踱步而來。
老師就坐,學生起立,一同問候。
「請執書安好。」座下學子一齊同聲。
「就坐,都好。」儒執書給予應允。
就坐后儒執書徑直地走向余輕情,將手裡拿著的書給了她,余輕清行謝禮後接過儒執書手裡的書,坐下后就開始端詳起來。
這幾本書都是書面呈白色,大概英語書大小,厚度與練習冊無異,上面用硃砂印著兩行八字。
文人執書,育人書理。
余輕清突然想到余舒聲說過的那些話,暗暗道:「這莫非就是那兩句名人真言?」
儒執書於台上就坐后慢條斯理道:「是所謂何事,為何要在課堂如此喧鬧?」
一行人紛紛低下頭來心中默念,「看不見我,不要問我,我不知道。」
儒執書拿起戒尺等待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