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絕望與信念

「其實回想起來我還不清楚自己在經歷什麼的那個時候，我完全不明白你需要我做的是什麼，後來我明白了。」

「現在，你明白了？」

「那是你親手為我打造的深淵，但也是你這混蛋讓我們獲得救贖的方式。」

「哈哈哈哈哈。」

「孫漓，醒醒，醒醒，別睡了。」熟悉的聲音，再次從孫漓的耳邊傳來。

「啊！！！！為什麼！！！！」孫漓猛地驚醒。

「嚇我一跳，你發什麼神經，夢到鬼了？」賈老師被孫漓突如其來的大吼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向後退了兩步。

「賈老師？」孫漓晃了晃腦袋，但很快明白，這已經是第三次經歷時間倒退了。

「賈老師你聽我說，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可能非常難以讓你接受，但是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孫漓神色凝重，語氣卻又帶著急促。

「啊，嗯，好，你說。」賈老師強忍想教訓孫漓的衝動，還是決定聽聽她的學生想說什麼。

孫漓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沒錯了，正是10:10。

「賈老師，現在您正在上課，雖然我一直在睡覺，但我知道黑板上寫的是三角函數。不出意外的話，馬上校長要發通知，要求所有的學生和老師立刻回家隔離，隨後您會決定把我留下來，然後給我講大道理，然後我會回到家和荊羽打遊戲。。。」孫漓努力的回憶著腦海中的一切，並儘可能的複述出來，卻沒注意到賈老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然後，然後我一打就跟荊羽打到了晚上，然後第二天我沒怎麼吃飯，新聞宣布發現了喪屍病毒，然後，然後什麼來著，對，然後有非洲的喪屍視頻，然後晚上我會睡覺，我也會變喪屍。。。」孫漓抓耳撓腮的儘可能想回憶更多的細節，卻沒注意到他的這些話完全是一個正常的人所無法理解的，如果這裡是精神病院，很可能大家會聽的很認真，很可惜，這裡是教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瞬間整個班級都笑了起來，同學們看孫漓的表情像是看二傻子一樣，孫漓四下環顧，繼續認真的說道：「別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應該現在趕緊跟父母聯繫回到家裡，然後鎖好門窗等待國家救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班級里的笑聲更加歡快，所有人都像是看笑話一樣，期待的看著孫漓，眼神中盼望著孫漓繼續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或許是孫漓的話語中提及了荊羽的原因，只有荊羽一隻手扶著腦袋，另一隻手捂著嘴巴不敢抬頭。

「孫漓！你如果真的這麼不喜歡聽我的課，現在，立刻就出去，我不差你一個學生，也不指望你能學的有多好！」賈老師氣的面色通紅，咬牙切齒的說道。這還是孫漓第一次看到賈老師生如此之大的氣。

「不是，賈老師我，賈老師你，我說的是真..」孫漓剛想解釋

滋~滋滋滋

話音未落，熟悉的電磁干擾聲音從音響里傳來。

「各位學生老師請注意，各位學生老師請注意。現要求全部小學，中學，大學及幼兒園統一放假，放假期間統一通過網路來進行學習，請各位老師提前布置任務，各位同學請合理安排學習時間。」

剎那間班級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孫漓，誰也沒想到，放假的事情竟然真的被孫漓說中了。

但安靜的時間沒有持續多久，轉瞬被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代替，班裡的同學並沒有因為孫漓說中了放假的事情而把孫漓說的其他的話放在心上，其實想來也算正常，宣布隔離后第二天便不在上課的事情在這幾年是很常見的，雖然這次甚至課都沒讓老師上完，但高中生的心思顯然不會顧慮太多。

隨著班級里的同學歡呼雀躍，賈老師在台上大聲的叮囑，孫漓也默默地收拾著書包。說來也奇怪，賈老師這次居然沒有再讓孫漓留下來說兩句話，也不知道是孫漓說的話傷了賈老師的心，還是什麼原因，賈老師只是略帶迷惑的看了幾眼孫漓，隨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卧槽你牛逼啊！」荊羽先孫漓一步收拾好了書包，快步走到孫漓背後拍了孫漓一巴掌。「特么大預言家啊！」

「你可別擠兌我了。」孫漓苦笑著說道，這一會兒孫漓顯然是冷靜下來了。「我知道就算是你，我這腦癱發言你也肯定不信。」

「別啊別啊，」荊羽的話語里充斥著笑意「咱大預言家說啥我能不信，從此以後，你讓我開團，我絕不繞后，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孫漓明顯聽得出荊羽這句話是在開玩笑，但還是覺得，興許，有機會讓荊羽保護好他自己。

「老荊，我知道，我的話聽起來很像扯淡，但是你一定要信我，我們所處的世界會在明天發生巨大的變化，麥卡病毒發生了巨大的變異，這種變異會導致人變成喪屍一般充滿攻擊性，失去理智，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晚上我就要變成這樣了。」孫漓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落寞和絕望，荊羽也很明顯察覺到了這些變化，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不見。

「如果你還是將信將疑，那麼明天你就好好盯著新聞，不出意外的話在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會有非洲傳出的麥卡病毒感染者的錄像，那是一段拍攝在越野車上的錄像，裡面記錄了喪屍的樣子和攻擊方式。」孫漓心中百感交集，一種強大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是啊，即便是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但他好像什麼都做不了，唯一的保護朋友的方式也只是簡單地叮囑。

「做好防護，關好門窗，麥卡病毒是可以通過空氣傳播的，我的過去」孫漓頓了頓，最後還是不決定將這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告訴荊羽。「不，在我的夢裡，沒有對抗它的有效的手段，兄弟，如果有什麼機會你能夠挺過去，過年的時候，幫我看看我爸媽，我奶奶，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

「你在說什麼狗屁話。」荊羽明顯聽出了孫漓的語氣不對，就像是在交代遺言一般。「我能有什麼事兒，你也不會有事兒的，老老實實聽國家安排就行了，那麼多次衝擊我們都頂過去了，這次也不會有什麼例外的。」

「嗯，你說得對。」孫漓表面上附和兩句，實際上只有孫漓自己心裡清楚，他當然相信國家的能力和手段，但他自己，怕是無論如何也過不了這關。

「不多說了，回家打遊戲，我上號等你。」荊羽很明顯不是特別會安慰人。

「我，我今天就不打了。」孫漓一想到明天會發生的事，提不起一點玩遊戲的興緻。

「嗯，也行，那我就等你緩緩，你有啥事兒隨時聯繫我。」荊羽說道。

「好。」孫漓回應道。

走在回家的路上，孫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那種明知死亡襲來自己又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孫漓幾近崩潰，孫漓一度誕生出一些非常邪惡的念頭，但又被他死死地壓制在心底，他還記得他父親對他說過的話。

「你，要永遠懷著責任心，無論是對社會，對媽媽，對奶奶，責任心是一個男孩子最重要的東西，也是爸爸保護你和媽媽的動力。」

「是啊，父親，你現在又在哪裡呢，我好想你和媽媽啊。」孫漓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