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菡萏所求

看著蘇沉魚言笑晏晏地說出這番話，芸嫣心中發寒，她連瓊霄算計她，都能說的如此坦蕩，這樣的人，該有多麼可怕？

下意識的，芸嫣覺得，絕對不能讓蘇沉魚活著離開南越。

芸嫣眼中的殺意落在了蘇沉魚的眼裡，蘇沉魚見怪不怪，這三姐妹在某種方面上來說也算是目標一致了，都想要殺了自己。

不過蘇沉魚並沒有揭穿她：「芸嫣公主，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該好好想想，自己的兩個姐姐相爭，你該幫著誰？」

就在蘇沉魚要離去的時候，芸嫣再次開口詢問：「大皇姐明明知道你是大渝的女皇，為何要留你在京城，甚至還為你隱瞞身份？」

在得知蘇沉魚身份的時候，芸嫣就感覺融雪的目的也不簡單。

「自然是為了借朕的手，除掉一些她想要除掉的人。」蘇沉魚笑著看向芸嫣，「只是不知道芸嫣公主，在不在這個範圍之內呢？」

芸嫣握緊了雙手：「你、你怎麼可能乖乖地聽大皇姐的話？」

「那就是朕和融雪女皇之間的交易了，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次，芸嫣沒有再攔著蘇沉魚離開，但是她心中的擔憂更甚了，大皇姐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回到聽雨齋，蘇沉魚發現房間里已經點亮了燈。

蘇沉魚便讓蓮香先退下了，她推門走了進去，剛剛關上門，江之的身影便覆了上來，將她按在門上，親的熱切。

直到蘇沉魚感覺快要窒息了，才推開了江之，看著他未戴面具的臉，問道：「你這是想要謀殺我吧？」

「怎麼會？」江之額頭抵著蘇沉魚的額頭，「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好活著。」

蘇沉魚突然就想到了百里言卿離開自己時，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讓她好好活著。

想到這裡，蘇沉魚用力抱住了面前的江之：「你不許再離開我，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來的。」

江之將蘇沉魚摟入懷中，應了一聲：「好。」

一時之間，蘇沉魚的眼眶中湧現出酸澀之意，眼淚差一點就要落下來了。

江之敏銳地察覺到了蘇沉魚瞬間有些低沉下來的情緒，鬆開了她，將她拉到了桌子旁邊坐著，桌子上擺著一整隻荷葉雞：「我知道你在宴席上沒有吃好，特意給你準備了一隻荷葉雞，快嘗嘗看，好不好吃？」

蘇沉魚點了點頭，江之撕了一隻雞腿直接放到了她的嘴邊，蘇沉魚咬了一大口。

這個時節早就沒有了荷葉，這荷葉肯定是用什麼方法保存到現在的，不過並沒有影響荷葉的清香，蘇沉魚解決了雞腿之後也就吃不下了：「我吃不下了。」

江之將荷葉雞包起來：「那先收起來，等你餓了，讓蓮香熱好了再吃一些。」

「好。」蘇沉魚饜足地笑了，眼睛里所有的冰冷都融化成了一汪溫暖的池水，看的江之的心都不由地蕩漾了起來。

江之收斂了心神：「瓊霄和芸嫣都找過你了？」

蘇沉魚點了點頭：「魚兒都上鉤了。」

「沒有懷疑你嗎？」

「有什麼好懷疑的？」蘇沉魚有些好笑，「畢竟我現在說的話這麼可信，都是因為融雪將我隱藏的太好了，她們兩個人自然會相信，我和融雪之間有什麼交易。不過說句實在的，我和融雪之間的確是有海盜之事的交易，只不過不是她們想的交易而已，我也不算是欺騙她們。」

江之笑的寵溺：「你當然沒有騙她們，只不過是她們自己太想當然了。那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呢？」

「我已經幫她們姐妹三人，將戲檯子都搭好了，接下來當然是看戲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蓮香在外頭說道：「姑娘，聖女身邊的菡萏聖使求見。」

江之轉到後面藏了起來，蘇沉魚才說道：「讓她進來吧。」

菡萏走了進來，看到蘇沉魚就跪了下來，蘇沉魚沒有讓她起來，只是問了一句：「你跪我幹什麼，我可不是你的聖女。」

菡萏知道蘇沉魚這是生氣了：「蘇姑娘，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那你還來幹什麼？」

「我來這一趟，是因為我想說，聖女絕非是故意要隱瞞您百里言卿一事。」

「所以呢？」蘇沉魚反問道，「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才會去選擇不同的路，既然選了那條路，就永遠都不要再回頭。」

「聖女從來都沒有真正地有過自由，她做出的任何選擇，都不可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菡萏深吸了一口氣，「您和百里公子當初救了我，這份恩情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蘇沉魚打斷了菡萏的話：「菡萏，我不是挾恩圖報的人，而且你說的恩情，當年在西夏的時候也已經還了，我們之間互不相欠。你是南越的人，我是大渝的君王，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不是嗎？」

菡萏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

「菡萏，我一直是一個重情義的人，所以也沒有忘記過在西夏的情義。我知道言卿的事情，絕非是聖女所願，立場不同，選擇不同而已。但若你站在我的立場上來看，與你心中摯愛之人分離六年，你會不怨嗎？」

菡萏無言以對，不管錦嫿是有什麼樣的苦衷，她造成的結果擺在了眼前。

看著菡萏的樣子，蘇沉魚嘆了一口氣：「菡萏，你回去告訴錦嫿，我一直記得當年她將受傷昏迷的融雪帶回南越一事，我既然承了這份情，就不會傷她的性命。日後再見，就是陌路之人。」

這一刻的菡萏，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卑劣的人，她今日來見蘇沉魚，就是想要求她來日能放過錦嫿一命。

明明已經求到了這樣的結果，但是菡萏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麼更重要的東西。

「還跪在我眼前幹什麼？」蘇沉魚知道，自己對她的那點恩情，哪裡及得上錦嫿對她多年的照拂之情呢？

菡萏選擇錦嫿，蘇沉魚不意外，她若是選擇了自己，蘇沉魚才會覺得她是薄情寡義之人。

因為六年前的交集，也因為錦嫿是被迫無奈，所以蘇沉魚願意放過她這一次，只願以後都不會再相見。

菡萏自己多說無益，只得回了一句：「多謝蘇姑娘。」

看著菡萏離開，蘇沉魚心中閃過無奈，她們終究不是一路人，自然會走上不同的路，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等到房間只有蘇沉魚一人的時候，江之走了出來，他從蘇沉魚身後抱住了她。

感受著江之身上的溫暖，蘇沉魚知道，自己這一次不再是一個人了。有一個人會永遠，堅定地選擇自己！

「對不起，是我回來的晚了。」江之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他現在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他依舊什麼都想不起來。

即便知道蘇沉魚不在乎他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江之自己心裡無比地在乎。

因為想不起來那些過往，他即便能感知到蘇沉魚的情緒，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撫。

這種無力感讓他難受，而無法安撫蘇沉魚的情緒，讓他更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