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玄天宗首宗
數日已盡,玄天宗並未有任何動靜。
洞內,四周透著灰暗的幽光,陰森而又濕冷。
燕小天已數日滴水未進,臉色蒼白,目光渙散,衣衫比之前更加的凌亂,乾枯而脫皮的雙唇,在不停的翕動。
而就在兩日前,玄天峰主的屍體被他們抬了出去,而鎖玄天峰主的金屬鏈鎖,還在黑暗的角落裡散發著幽冷的光。
「我看玄天宗是不會來救這個廢物了。」
「或許他們終於有了自知之明,知道天星秘境無法從我們這裡奪取,所以,開啟天星秘境的鑰匙對他們來說,就是一根廢柴。」
兩個看守他的天道仙輝弟子,站在洞內的一處拐角。
這時一個弟子:「你去給他送點水吧,萬一真的被渴死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向上面交代。」
他話音剛落,那明弟子便轉身抬手去解下了掛在洞壁上的水壺。
忽然!
一條白色的寒影閃過。
「咣當」水壺掉在了地上。
另一名弟子問聲后,轉身不耐煩道:「摘個水壺手腳都不利索。」
他一轉身,立時被嚇了個膽落魂飛。
只見一條白色的寒光劍影,貫穿了他的胸膛。
而那名弟子,眼瞳充血,他低頭望著還留在自己胸膛上的那條劍影,而後緩緩的抬頭:「救…救救我。」
「颼~」
劍影飛出,帶出了一瀑血花。
那明弟子慘呼一聲倒地沒了氣息。
他見狀立時運起護身光環,將自己罩住。
劍影在空中不作停留,迅雷般剎那斬下。
護身光環化為碎光,劍影的寒光在那名弟子的脖頸上閃過。
血開如花,隨後,他倒了下去,一個白色的人影快速的越過這二人的屍體,向洞內飛去。
「小天?」
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點激動,在洞牢的鐵欄外驀然傳了進來。
燕小天或因悲傷過度,目濁渙散,他透過幽暗的昏光,只隱約可見一個窈窕的倩影立在洞牢的鐵欄外。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
「是唐小曉嗎?」燕小天精疲力竭的問道。
「嗯,是我。」她聲音欣忭怡悅道。
見她微微抬手,流熒一閃,同時傳來金鐵交鳴聲,牢鎖被她輕而易舉的破開。
她進來扶起燕小天,鐵鏈的聲音在他腳下傳來。
唐小曉借著幽暗的灰光,見一條金屬鏈鎖貫穿了他的腳踝,見她將唇角一抿,憤恨道:「他們太可恨了,竟然用鐵鏈穿破踝骨……」
煙眉下,她眼瞳里有濕潤的氤氳在閃動。
她不敢將鏈鎖在燕小天腳踝上抽出,只得將其斬斷。
「就你自己來的嗎?」燕小天的聲音很弱。
「不是,同來的師兄弟們在外面放風呢……」她環顧了一眼幽暗的洞牢接著問道:「玄天峰主你知道被關在哪嗎?」
燕小天微一沉吟:「也被關在了這裡,不過…」
她黛眉一蹙,杏眼怔怔的望著燕小天。
燕小天雙唇緊抿,將深沉的目光投向幽暗洞牢的一處。
唐小曉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不遠處幽暗的洞牢壁上,嵌著幾條金屬鏈鎖。
見金屬的鏈鎖,早已被血跡染成了黑褐色。
她又將目光重新放在燕小天蒼脆的面容上。
見他眉峰緊鎖,雙眼緊閉,似在承受某種精神上的壓力,他珉了珉唇角:「他們捏碎了峰主的氣海,而後用這些鏈鎖穿筋破骨….」
他眼角濕潤,雙唇緊抿成線。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燕小天與唐小曉離開洞牢,只見外面很是安靜,如天上的夜空一般,靜的出奇,外面的地上只有幾具天道仙輝弟子的屍體,唐小曉尋了一會,卻怎麼也沒有找到同來師兄弟們的身影。
這時,在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殘呼。
月光如洗,一排排樹影如鬼魅般在夜風中搖曳,她扶著燕小天穿過樹影,小心咩咩的向著殘呼的方向緩緩行去。
忽。
一個人影忽然落在了他們的身面。
「師兄,你們都去哪裡了?」唐小曉望著攔在身前的那人影問道。
那人看了眼燕小天,又望向唐小曉:「快帶他走,我們好像中埋伏了,師兄弟們將他們引開了,留我在這裡等你們。」
說話的這人,是玄天宗青龍峰的首席弟子,境修早就在一步仙人境,是在近數年裡比較優秀的一位,燕小天自然識的,因為之前授過他一些境修的法門,這次是他帶峰上的師兄弟們不顧生命之危而來的。
就在方才,唐小曉進入洞牢后,他就總感覺,自從進入到天道仙輝的地盤后,到處就都很蹊蹺,因為在進天道仙輝山門時,就太輕鬆了,幾乎可以說是沒廢一點的吹灰之力,按說像天道仙輝這樣的獨世大宗,就算深夜也不可能會讓鎮守山門的弟子隨意離開,就算允許守山門的弟子隨意離開,那總得設個法陣,或立個結界吧,而他們來時,雖說不是一路暢通,卻也如鯉魚過江,風吹浮柳的那般輕鬆。
他就故作聲勢,假裝將燕小天救下離開,果真,有無數光影在各處奔著他們飛離的方向射去。
就在三人剛轉身,忽見面前有一個七八尺長短的東西,在半空中斜著飛將過來。
青龍峰的首席弟子把燕小天與唐小曉護在身後,同時,在身前劈出一道劍幕,生怕天道仙輝的人又使什麼妖法。
那東西撲哧一聲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顯然是個活人。
當他們三人定睛看時,赫然是他帶來的青龍峰的一個師弟,此時已全然沒了任何的氣息。
這時,幾個光影向著這方襲來。
「你帶他快走,我來斷後。」青龍峰首席弟子將手中劍光放出,飛劍懸浮在他身前,散出微弱的寒芒。
「想走,沒那麼容易!」
話音剛落,只見人影一閃,天道仙輝的一個護法,已經攔住去路。
「就憑你一個小小一步仙人境的小廝,也敢出言『斷後"二字。簡直是狂妄無極。」
青龍峰首席弟子,劍指控著身前的飛劍,劍鋒吟出嗡鳴。
見天道仙輝的那名護法,目如寒星:「你玄天宗的長老,剛剛出關,雖然境修在至尊仙境,但卻被我天道仙輝的大長老重傷,今日,我再取了你青龍峰首席弟子的命,我看你玄天宗還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弟子來與我們衡量。」
「你天道仙輝的大長老也好不到哪去,不照相被我玄天宗長老打到閉關,今日就你一個護法,我定然要將我宗的燕小天帶走。」
這時一聲朗朗長笑在長空下傳來。
但聞人影一閃,除一位在閉關衝擊仙帝境外的護法外,另外兩位護法,已站在了他們身前。.
青龍峰首席弟子:「你們,你們不是去天音閣了嗎?」
天道仙輝護法:「不這樣放出消息,怎麼引你們來?雖然來的都是些小蒼小蠅,不過,一個一步仙人境,在你們玄天宗應該算是境修很高了吧?總算也沒有令我們白費心思。」
天道仙輝首席弟子劍指一變,既然沒有退路,那就乾脆豁出性命,先發制人。
劍芒一閃,剎那劈出一道劍幕。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境在凝仙的護法話音未了,空氣在他身前迅速匯聚成風,形成幻影幻形的掌印,迅如滔天卷海般壓了過去。
劍幕化成流光,掌印在壓向他身體時,他運起護身光環。
「嗤嗤嗤嗤~」
一聲聲的輕響接連傳來,他全身上下的衣衫上,破出一道道的裂口,看上去就像是被最鋒利的飛刃所劃開一般,每一處的衣衫破口處,都有血在緩緩的滲出。
「師兄!」唐小曉在後喊道。
「快帶他走,要不然我們青龍峰死去的師兄弟們都不會瞑目的。」青龍峰首席弟子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而掌印還在緩緩的下壓。
唐小曉牙關一咬,扶起燕小天轉身就走。
「想走?你以為我們天道仙輝的護法與一系弟子都是擺設嗎?」
境修在仙帝境的護法臉頰肌肉抖動了一下,目色一凜說道。
忽!
一股超強的氣勢波動,夾匯著無窮的威壓,向著既要釋放法決的天道仙輝的仙帝境護法,如雨雲壓境般撞了過來。
只見天道仙輝的仙帝境護法悶哼一聲,唇角赫然有鮮血在緩緩溢出。
「好強的氣勢威壓!什麼人?偷偷摸摸,為何不敢現身一見?」
面對如此強勢的威壓,對方任何的法訣都沒出,甚至他連對方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得到,只那氣勢上的波動,就幾乎震碎了他的肺腑,可見那人的境修有多恐怖。
這時的唐小曉扶著燕小天已漸漸的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他使了個眼色,在他身後幾十個一系的弟子,繞過無形的波動磁場,向著唐小曉與燕小天消失的方向追去。
怎奈,只行出幾丈,無形的威壓突然從天而降,直接將那幾十個境修在入仙或已經在一步仙人境的弟子,給拍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坨一坨的,立時血肉模糊。
這樣強的境修威壓,詭異至極。
幾個護法見狀立時紛紛頭皮一炸,面色猛地大變,一個個眼中露出駭然,心生餘悸到打顫。
「什什什什麼人?我天道仙輝與你何仇何冤?」
仙帝境修的護法幾乎變得語無倫次,畢竟這樣詭異恐怖的境修,早已越過三階的至尊仙境,可謂是聞所未聞,他的境修好似已不之人。
半空中一個人影縹緲若隱若現。
只是一個投影,不過已然具備了一定的肅殺之意。
隱約可見他龐眉皓首,鶴髮雪眉,端的仙風道骨,出塵無摡,已然超凡超俗。
見仙帝境修的護法雙眼越睜越大,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頓時駭然到倒退一步。
「你,你是玄天宗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