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威壓
而且由於貧窮的原因,進入到這個世界之前,他也就只帶了屈指可數的治療藥劑。
而那些東西,他早就用完了。
所以這個時候,程墨也只能先向長河拿葯了。
不過幸好,作為一個老牌超凡,長河就像是一個松鼠一樣,儲物空間裡面什麼東西都堆得滿滿當當,藥劑方面,別說自己用了,就是供應一個小隊也不成問題。
而且程墨也不是要白拿他的,是用利益來換取的,所以長河根本沒有多想什麼,便拿出了幾瓶藥劑,給程墨丟過去了兩瓶。
至於剩餘的,自然是他自己使用了。
就這樣,兩人都沒有嫌棄戰場的臟污和惡臭,喘著粗氣,開始灌藥。
「收益如何?」
程墨把空掉的瓶子丟到一邊,然後一邊舒展著疲倦的身軀,一邊開始跟長河搭話。
「才殺沒幾個,只出了一個紅色寶箱,但是應該能出不少好東西。」長河擦擦臉上的血跡,回答道。
「我運氣好點,出了兩個。」程墨笑著開口。
這種情況下,他能夠分配的東西佔比是更高的。
對於他而言,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我去,你小子運氣可正好,我說怎麼你好像一直都運氣不錯,我感覺你幸運值比我都高了!」長河聽完,微微瞪大眼睛,提高了音調說道。
他跟程墨組隊也有一段時間了,程墨擊殺怪物能出多少東西,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但直到今天,他才猛然醒悟過來。
因為程墨的運氣實在太過於逆天了。
這麼高的掉落率,已經不是單純的運氣好那麼簡單了。
一時掉落率高是運氣,一直掉落率高,那就只能說明,程墨的幸運值是真的很高!
只有在足夠高的幸運值加持下,才能做到這一點。
不過長河也就只是說一說,也沒有做什麼不識趣去問程墨真實幸運值的事。
因為對於每一個吞噬者而言,自己的真實屬性,裝備,技能等等的東西,都是屬於隱私,私自探查別人這些東西,是極度不禮貌的事情,可以被看作是宣戰。
程墨直到現在,都沒有主動去探查過長河的屬性,也是基於這個原因。
雙方不是非常熟悉的話,詢問這些東西,也是不好的。
起碼在長河看來,兩人的關係距離可以談論這些東西,還有一定的跨度。
這其中的分寸,他拿捏得比較好,不會讓人對他生出反感。
「也有可能不是我的高,只是你的低呢?」程墨打笑著回答。
他沒有正面回應,但是也從側面回答了長河的疑惑。
對此,兩人都心知肚明,只不過嘴上不會多說些其他的事情。
畢竟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都屬於是敏感的問題,所以轉移話題是最好的選擇。
很快,兩人的話題又回到了剛剛的收益上面。
這一次,他們殺死的普通村民起碼有上百個,紫色寶箱大概撿了二十多個,並且擊殺了九個槍盾兵,完成了一個試煉任務,還得到了三個紅色寶箱。
說實話,這種收益,已經讓他們非常滿足了。
即使寶箱還一個沒開,但是他們粗略估計,這次的收益妥妥地能破六位數,即使是兩個人分配,也是一筆十分巨大的數額。
「先離開這裡吧,回到林子里再進行分配。」
談話間,兩人的生命值也已經恢復到了較為安全的數值上,而且身上的疲憊也在藥劑的幫助下消散了許多。
兩人恢復精神和力氣,便準備離開村子。
他們其實還有精力去繼續戰鬥,但是在這種不安全的地方戰鬥到沒有一絲力氣,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他們選擇放棄那些受傷逃離的槍盾兵,選擇回到安全地方,等到完全恢復之後,再做準備。
但就在兩人各自收拾好東西,準備邁步的那一刻,一種恐怖的威壓隔著無窮無盡的距離,突然降臨到了他們的頭上。
一瞬間,程墨心中的警兆響得如同擂鼓一般,每一下都讓他感覺心臟要跳出來一般。
這一刻,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似乎有了自主意識一般,竭力地向他表達同一個想法,那就是:快逃!
程墨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無比凝重,如同脹滿淤血。
如此恐怖的氣勢,他在這個世界當中只遇到過一次。
所以只在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那是來源於什麼東西。
祭祀之地當中的恐怖神像!
在進入這個世界沒幾天的時候,他潛入其中,就曾直面過那如同山嶽海潮般沉重的氣壓。
如今他實力提升了不少,但是在面對著那恐怖的威壓,仍舊感覺自己像是在大海中的一條小船一般,只能隨波逐流,根本不能隨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出任何的行動。
他大腦中滿是逃離的本能意識,但是身上卻好似壓著無數山嶽,讓他連抬動雙腳都成為了一種艱難的挑戰。
要知道,他可是超凡級別的吞噬者,無論到了哪裡,也都是極其強悍的戰士。
可就是如此,那恐怖的神像,仍舊只用氣勢的威壓,就能讓他心中一時間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反抗想法。
可想而知,那未知神像所具備的力量,到底有多麼恐怖。
「這他娘的,怎麼又來了!」
長河全力驅動血海抵抗那無窮無盡的威壓,咬著牙開口罵道。
他也是曾經直面過神像威壓的,但是他明白,這一刻的威壓,比之前所見過的,要恐怖得多。
上一次,他們距離神像不到兩百米,卻仍舊還能從氣勢當中快速掙扎出來,並且逃離。
可這一次,他們根本就看不到神像在哪,距離少說也有幾公里,但那恐怖的威壓,一時間讓他們連說話都顯得極其困難。
這種變化,讓長河也臉色極度難看。
作為一個經歷過無數世界的吞噬者,他不是沒有遇到過危險,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強大的敵人。
但是如今他好說歹說也是實力強橫的超凡者,能夠讓他生出恐懼的東西,真的不多。
即使是之前的神像,也不能讓他如此狼狽。
但這一刻,他無法否認,自己心中生出了恐懼。
在這所謂的神靈再次來臨,這恐怖的威壓,居然讓他和程墨兩人,一時間生不出反抗的能力。
但兩人都知道,若是被心中的恐懼徹底佔據了思想,那麼他們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所以他們立馬開始掙紮起來。
長河身上的血海再次翻騰洶湧,替他衝擊那沉重的氣勢威壓。
程墨則是再次催動龍血,開啟三度暴血,用強橫的生命力去突破氣壓的限制。
如此,兩人各自施展手段,很快恢復了活動能力。
想來,那恐怖的神靈雕像,並沒有那麼實力超然,隔著數千米,都能用氣勢把他們壓迫得沒有放開能力。
當然,如果真正對上的話,兩人心中仍舊沒有底氣去對抗。
「走!」
程墨全力催動風王之翼,把加速效果的全部技能都一股腦啟動起來,朝著祭祀之地相反的方向奔逃。
長河也沒有遲疑,上一次跑慢了半秒,他差點沒被村民們硬生生淹沒。
這次神像來勢洶洶,他哪裡還敢跑慢半步?
他催動血海把自己包裹在其中,跟在程墨身後,如同化作血色流光,急速朝著村子外疾行而去。
但強大的氣壓彷彿擁有生命的毒蛇一般,急速地在空氣中蜿蜒前行,附骨之疽一般死死綴在他們身後。
兩人臉色不變,沒有因為這些變化而手忙腳亂。
戰鬥已然開始,他們會用最冷靜的心態去應對。
但他們的平靜,並沒能換來多好的變化。
在他們面前,一個個拿著農具的村民出現,如同無數的蟻潮,洶湧著朝他們包圍過來。
這讓兩個心中難以抑制地咯噔一下。
這些村民在哪裡,他們是知道的。
他們藉助肥羊們吸引了這些村民的主意,然後兩人隱匿身形,殺進了村子深處。
此時他們想要逃離,卻得再次面對這些村民。
而且他們還有些事情並不知曉。
那就是在每一個村民的腦海當中,有極度威嚴的聲音響徹。
「圍攏敵寇,吾將降臨!」
「吼!」在信仰的加持下,每一個村民都發出了極度高昂的吼叫。
一種程墨跟長河無法理解的精神力量加持下,這些村民不畏懼傷痛,不害怕死亡,就如同之前在祭祀之地的遭遇一樣。
有沒有神靈的指令,這些村民完全就是兩種模樣。
這一刻,這些村民兇殘如惡狼,絲毫不畏懼生死地朝著兩人撲來。
他們握住農具,開始拋投。
投擲,是極其強悍的技能。
人類能夠征服自然,其中一樣,就是靈活的手可以製造武器,並且用手臂將武器遠遠投擲出去。
遠程攻擊,是其他物種難以掌握的能力。
看著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鐵制農具,程墨頭皮發麻。
沒有辦法,他只能一邊啟動大江橫欄抵抗,一邊從空中落下。
長河也沒能做得更好。
身處空中終究沒有在地上那麼靈活,在面對著這種密集的攻擊下,只有落到地面,才能有更好的躲閃能力。
可一旦捨棄了空中優勢,他們就必須跟無數的村民纏鬥起來。
這不是十個百個,而是千個萬個!
就算每個村民打他們一拳,他們也得被活生生打成肉泥。
數量上的恐怖優勢,在這一刻又一次地被發揮出來。
程墨知道情況危急,可也只能盡量平靜地揮舞刀劍去應對。
並且他知道,真正恐怖的殺機,還是那來源於祭祀之地的威壓。
在他心中,警兆的跳動從沒有結束,甚至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這意味著,死亡的威脅正在靠近!
但他沒有辦法,只能竭力抵抗村民形成的恐怖浪潮。
「他要來了。」程墨跟長河背靠背,相互依靠著,勉強抵抗著村民的鋤頭和拳頭。
「這下玩脫了。」長河吐出一口氣,也顯得十分無奈。
他也沒想到,原本只是想要進入村子撈點收益,為此他還花費了幾輛戰車和武器,結果居然把最恐怖的那尊東西惹惱了,現在跑都跑不出去。
這明顯是風險高於收益了。
「按理來說,這玩意不應該醒來才對,上一次我跑回去,走到它面前,它也沒醒來,這次我們隔著他還有千八百米都不止,怎麼就醒來了?」程墨也是無奈。
他就是知道安全,才願意跟著長河殺進來的。
誰知道那所謂的神靈,這麼不講道理。
「總不能那些槍盾兵都是它的兒子,我們殺了它兒子,他就生氣了吧?」長河猛地撕開一個村民的胸膛,任由鮮血灑落在自己身上。
「是村長!」
程墨平靜下來想了一下,心中有靈光閃過。
他回頭看了一眼村長變成廢墟的房子,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老頭算計了我們!」
他低吼著開口,「那些槍盾兵出現在那裡根本就不是巧合,那老頭知道我們可能會盯上他,所以他提前做好了準備,自己逃離了那裡,讓那些槍盾兵拖延我們,他自己則是去了喚醒那狗屁神靈!」
程墨這麼一說,長河也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下,他直接罵了一句極度骯髒的話。
對於他而言,被這種劇情人物算計,是極度恥辱的事情。
向來只有他們吞噬者算計劇情人物,哪裡有劇情人物算計他們吞噬者的道理?
可以往的試煉世界,他們吞噬者是先知,知道劇情走向,也明白人物的性格和過往,所以所向披靡。
但在這裡,他們對什麼都是陌生的,所有的東西都得自己去推測。
一旦出了紕漏,就會出現如今這樣的情況。
上一次出現紕漏,他差點死在巨蛇手上。
這一次,又出現了紕漏,他可能又要死在這些劇情生物的手上了。
他全力催動血海剝奪敵人的生命。
一個個散發著誘惑紫光的寶箱浮現,他卻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一種四面楚歌的絕望感在他心頭浮現。
「忍住,還有更加恐怖的東西要來!」
程墨敏銳地察覺到了長河的情緒變化,連忙出聲安撫。
這是他如今唯一可以並肩作戰的隊友,也是他逃出生天的依仗之一,他必須保證長河的情緒。
被自己擊倒,是最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