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換
「雖然小子不打算出仕劉使君,不過小子的確是想要和劉使君做一個交易。」
就在劉備想著要不要換個日子再來的時候,劉宸突然改了口。
那謙遜的模樣倒是讓劉備都有些驚訝。
「小兄弟這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兒不成?」
「算不上什麼難事,只是有些事情只能劉使君幫幫忙罷了!
想來小子今日的這種態度雖然有些過分,但進入小沛之後玄德公應該也沒少去求賢問能吧。
這結果...想必是不盡如人意的!」
「....」劉備此時卻是有些相信這個小傢伙的本事了,「看來小兄弟的確是有些東西會教某家了!」
「不敢不敢,只不過小子醜話說在前面,這小子從小就沒有什麼人教導,所以說話就有些粗鄙了。
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劉使君不要見怪!」
「這是自然,有什麼小兄弟但說無妨...」
「劉使君可知道為何很多人都勸說使君不要留在這徐州,甚至希望使君主動放棄?」
「想來...想來他們是覺得備才能不足,不過陶公信任,備就算是拚死也要保住這徐州一方百姓的安危!」
「....劉使君想多了,其實對於徐州你不用太過於小心翼翼。
因為這徐州註定是你的,就算你不要也是你的。」
「這話小兄弟說的就有意思了,陶公還有兩個兒子,聽聞那陶應和陶商也是這徐州有名的賢能....」
「只要他陶謙不是傻子,就不會將這個徐州牧傳給自己的兒子。」
「這是為何?」
「劉使君當真不知道為何?」劉宸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曹賊為什麼要屠殺徐州?」
「據傳聞是因為陶謙麾下大將張闓殺了他父親!不過某家覺得這也有他曹孟德一直缺少糧草,而徐州又是富庶之地....」
「但不得不說,陶謙給了曹孟德一個絕佳的理由。」劉宸直接冷笑起來,「不管這件事情和陶謙有沒有關係,現在曹孟德把這口鍋扣在了陶謙的身上!
他陶恭祖還死賴著不走,難不成等曹孟德緩過勁兒來之後再屠徐州一遍?
畢竟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就算是他曹孟德天下不要了,也得先把父仇報了,否則他如何立足天下?
這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陶恭祖若是個傻子不懂這些也就罷了。
看他的樣子他早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他被袁術坑了,前腳被忽悠著和曹操交惡不說,現在更是弄死了曹賊他爹,後腳曹賊一來,這群王八蛋一個喊得比一個聲兒大,但就是不肯過來動真格的。
陶恭祖現在放棄徐州,讓兒子回到老家安安靜靜不出門,或許還能保住他的血脈。
其中玄德公又偏偏最符合他的要求,有野心有能力,連續兩次前來救援徐州,在徐州頗有幾分仁義之名。
若是還不明白,可以看一看當年馮亭獻上黨十七城於趙國之事。
所以陶恭祖只能將這徐州交給玄德公。
否則,不管曹孟德多麼不願意,也得把他這一脈屠殺乾淨才算結束。
當然了,說句不好聽的,這徐州現在除了玄德公你這個...嗯...傻..天..可愛的人,誰還會接手!」
劉宸換了好幾個詞語才將這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所以,在小兄弟看來徐州這地方很棘手?」
「不棘手么?本來就沒有什麼險要之地可以扼守,再加上徐州這群世家一個個總想著找個好主公把自己賣了。
誰來誰不麻爪?
向著他們,他們看不上你。
不向著他們,他們回頭就賣了你。
殺了一個,徐州各地立刻就有人造反讓你呆都呆不住。
就這地方的世家豪族,簡直就是那暗娼館子裡面的窯姐一般!」
「....這是何意?」
「大爺,來玩啊!」劉宸模樣古怪地模仿了一句,「只要你夠大,你就是爺!」
「噗嗤...」劉備等人被這不正經的話直接弄得笑了起來,然後一陣搖頭,「咳咳...小兄弟不可胡言亂語!」
「但其實不管小子說什麼,玄德公都不會放棄徐州,不是么?」
劉宸的話讓那剛剛還放聲大笑的劉備沉默了下來,最後臉上無喜無悲的點了點頭。
似乎非常淡然。
「備....想留在徐州,不管這個決定會讓備有什麼變化,這個決定都不會改變!」
「既然如此...那看來小子是可以給劉使君達成一個交易了。」劉宸說完這句話,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封信帛,「這個東西,或許可以挽救劉使君的一個遺憾!」
「這...」
劉備剛剛要打開信帛卻被劉宸一把攔住。
「回去再看吧,這也不著急。」
「好!」劉備從善如流,並不介意這小子是不是在故作姿態,「那不知道小兄弟想要什麼?」
「也沒什麼,當初小子為了開設這個小小的酒肆,當街攔住了糜家小姐糜貞的車架並送上了糜家的曬鹽之法。
用這個換了這間酒肆還有不小的錢帛。
在這上面,我和糜家可以說已經沒有關係了。
但小子偏偏是個命賤的,錢上解決了,可在這件事情上小子卻是欠下了糜家小姐的一個人情。
聽聞現在糜家之主糜竺想要讓自家妹子嫁入劉使君府中做夫人...不過據小子所知。
劉使君雖然已經數喪嫡妻,這糜家畢竟是商賈起身,她...應該是當不了正妻吧。」
「小兄弟似乎是和糜家的小娘有些糾葛?」
「小子也算是個好色之徒。」
看著絲毫不加以掩飾的劉宸,劉備也是輕笑了一聲,但卻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若是再等一會兒,這下邳宵禁了,我等也不想惹麻煩。」
「嗯,恭送劉使君!」
直到劉備等人離開之後,這小小酒肆之中的老闆娘才帶著一臉的緊張走了出來。
「你的辦法...」
「你該回去了,不過你也不用搞得和生離死別要去送葬一樣。
雖然我不希望你嫁給這個傢伙,但是....
放心吧,你很快就會回來的。
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日子也就徹底輕鬆下來了!」
.....
小沛城中,劉備看著手中的信帛,還有上面的內容他掙扎許久。
「憲和!」劉備一聲大吼,將自己的心腹簡雍找了過來,「這封信你且看看,若是可以,你稍後便收拾行囊準備回幽州吧。」
簡雍接過信帛看了一會兒頓時吃了一驚。
「這計策是....真的下賤啊!」
對於這個計策的評價,劉備和簡雍也是出奇的一致,不過...這計策卻未必不好用。
「那你說我該不該用這計策?」
「嘿,主公有王者之姿,這般計策也擋不住主公那仁厚之心啊....」
「行了行了,你且去準備就是了,莫要在這裡多說什麼廢話了。」劉備無奈的擺擺手讓他從自己面前消失。
只不過等到簡雍離開之後,劉備再次看向了那封信帛,忍不住長長的嘆息一聲。
「這傢伙,還真是一個....歪才!」
時間緩緩流逝,大家彷彿又恢復了正常一樣。
田豫拜別了劉備,在眾人的依依不捨之中離開了徐州,前往了回鄉之路。
而簡雍則是帶著大量的禮品和車隊直接緊隨其後,美名其曰看望老夫人,並且回鄉探望劉備的宗族家人等等。
面對這種理由,田豫雖然心中有所明悟,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劉備這裡雖然少了一個田豫和簡雍,但是也迎來了不少豪傑之輩的投靠。
力量一日壯大過一日,比如汝南豪傑陳到便帶著不少族人豪勇投靠劉備,被委以重任。
同時,還有其他諸多豪傑對劉備頗有意思。
與此同時,徐州陶謙的身體也一日差過一日,徐州眾多勢力也在準備著自己的下家,為日後做著準備。
在這種情況之中,劉宸也迎來了自己第二波大發展。
「糜家當真要入股我這個小酒館?」
偏僻的小酒館中,劉宸看著面前這個滿臉帶著微笑的青年文士糜竺,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他可是記得當初和這個有「君子之風」的傢伙談生意的生活,被他壓得頭都抬不起來。
那曬鹽之法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酒肆加上些許錢糧就能買斷的!
「入股....你是想說資助吧?
你這地方雖然簡陋,但是卻有內秀。
我們糜家以經商起家,見到如此小酒館自然是不會放過。
有我糜家的資助想來你這個小小的酒館很快就能夠發展起來了。
到時候....」
「行了行了!」劉宸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乾脆就打斷了糜竺的話,「給你三分薄面你還真敢開染坊。
你心裡的那點算盤是看不出來。
咋地,你在這賄賂我還打算要點回扣不成?
那你這生意做得好啊,就差空手套白狼了。
這麼會算計,你上輩子是個算酬成精嗎?」
「.....」糜竺切身處地的感受到了當初劉宸的內心活動,「我家三妹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一個玩意?」
「可能是因為她是個正常人。」
「.....」
「若是不喜歡聽,你就把正常兩個字忽略掉。」
「忽略....混賬!」糜竺已經快要爆發了,不過還是被劉宸一句話給壓回去了。
「既然你想要入股那就談一談具體的操作!」
「....你說!」
「錢你出!」
「好!」這一點毋庸置疑,否則他來幹嘛。
「人你也出!」
「....好!」就當是給自家妹妹弄些傭人。
「賺的錢是我的!」
「.....差不多得了!」糜竺感覺這傢伙就是個無賴,「錢我糜家出了,人我糜家也出了,那你出了什麼?
最後你還有臉要錢!
你憑的什麼!」
「憑我不要臉,咋地,你不服?」
「.....」
「今天你找三十來個廚子過來跟著我學做菜,最多三天時間,我教會天煎炸烹煮燉幾道菜。
剩下的事情我會告訴你怎麼做。」
「作為資助你的人,我不應該有些意見嗎?」
「一般我不聽廢話,你可以走了。」
「....」
糜竺憤憤然地離開,臨走之前還一腳踹爛了酒館的半扇門,似乎真的是被這頭拱了自家白菜的豬給氣壞了一樣。
不過憤怒歸憤怒,事情該做還是要做的。
僅僅半天時間糜家找來的廚子就來到了劉宸的面前,畢恭畢敬的在他身邊學習如何做菜。
而劉宸也沒有藏著掖著,將自己會的那點玩意近乎於傾囊相授,反正這東西技術水平也不高,就是圖一個新鮮。
憑他們的聰明和經驗,就算是自己不教他們,過不了多久這徐州的廚子也能自己摸索出來點門道。
反倒不如藉助這次機會給自己博一個名聲出來,反正他真正的本事在經驗經營上面,而且...他從來就不打算做一個廚子。
很快,徐州城的大街小巷之上都開始了一個個臨時的攤位。
簡單的攤位,一個小巧的臨時灶台,一架可以推動的四輪車,這是劉宸設計出來的手筆。
還有就是兩三粗的廚子,還有就是十餘個招攬客人的小廝,在不斷宣傳著日後聞名天下的炒菜和蒸碗。
在撲鼻的香氣之下,僅僅大半年的時間,這炒菜的名聲也快速傳遍了整個下邳城,甚至慢慢傳到了整個徐州。
「看這個速度,差不多也可以推廣外賣了....」
就在劉宸想著自己未來的計劃之時,門口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再次傳來。
「兩壇好酒,幾道小菜,趕緊的!」
一聲巨吼,張飛再次大笑著出現,劉宸瞥了一眼那張飛的腰間,也是沒好氣兒的朝這裡面喊了一句。
「....阿貞,吃白食兒的來了,上酒菜!」
「.....現在都不背人了么?」
「背不背人和你有什麼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