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龍出千棺現

「我數了一下這浮雕上一共雕刻了九種獸形圖案，九為數之極，天地之至數，始於一，終於九焉，至陽之數為九，陽就代表了壽命。」

無邪略微沉思了一下，才開口。

「而且這些獸形浮八門，有凶獸，也有瑞獸，這翡翠方亭浮雕上雕刻的應該是個祭祀向神獸祈求長生的畫面。」

「小哥，看！這是你誒，麒麟！」

胖子朝雙手抱臂靠在亭柱的悶油瓶喊道。

「真是奇了個怪，天真！你說這雕刻一個神獸還能說是圖騰信仰，刻了這麼多，這是神獸的質量不行，數量來湊啊？」

「……可能是以前的小部落在遷移途中，逐漸與途中遇到的其他部落融合兼并后形成了一個大部落，但是還保留了各自部落的圖騰？」

這些獸形浮雕分佈看似雜亂無章，但是不難發現所有的獸形浮雕都凌駕於人群之上。

「這是集百家之長啊！那這浮雕上的小人應該雕刻的是這個部落里的人了吧？天真，你看他們服飾都還挺奇怪的，皺皺巴巴的都緊貼著身體。」

胖子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地上的浮雕。

「別說，這雕刻浮雕的人還真是個大師，除了體態跟服飾一樣之外，這些小人都不一樣，連相似的都沒有！」

風翊靠著亭柱吹著山風，看著無邪跟胖子忙活，烏雲踏雪在他腳邊坐著，時不時搖晃一下尾巴。

他也不是不想幫忙，術業有專攻，這種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來吧。

突然一股腥臭的味道湧入他鼻腔，雖然味道很淡，但他還是聞到了。

風翊捂住口鼻向潭裡看去。

「怎麼了？」

張啟靈靠在另一邊的亭柱上垂眸看著無邪他們跟浮雕較勁，餘光注意到風翊的動作。

瞬息之間就到了人身邊。

「怎麼了這是，有什麼新發現？」

無邪胖子也站起身。

潭水幽深看不見底，原本圍繞著這方亭周圍打轉的婢妾魚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消失不見了。

「昨天不還一池子魚呢嘛，怎麼大清早這大魚都回家睡覺去了？」

胖子站在方亭圍欄旁向潭裡看去，確實一條魚也沒看見。

「風翊你發現什麼了？」

無邪看著還捂著鼻子表情不太好的風翊問道。

「有死魚的味道。」

味道很淺，可能剛死不久，也可能是太陽才出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腐爛。

「死魚的味道？昨天小貓崽跟小哥抓的魚不是一個不剩都用來祭我們府了嗎？吃完剩下的也都處理掉了，應該沒有味道才對，有那也是胖爺的烤魚味！」

隨著風翊的話落，翡翠方亭亭底緩緩漂出一條巨大的魚，浮在水面上。

這大魚的練帶也被砍掉了，殘留在魚腹下的練帶切口有些頓。

「我去，這婢妾魚還有這麼大個的呢？」

跟昨天他們吃的一比，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們看這魚的練帶也被砍斷了，而且身體表面完整還沒有腐爛，就是腹下練帶的切口不平整，應該是被什麼山禽走獸扯斷的吧？」

無邪仔細打量了一下浮在水面的婢妾魚猜測道。

「不能吧？雖然咱們幾個離這龍頭瀑布很近，聽力有些受阻，要是真有什麼山禽猛獸在這周圍，就是我們發現不了，沒道理小哥跟風翊也發現不了吧？」

胖子扒著方亭圍欄向四周看去，除了平靜的潭面，跟縈繞在潭面上方的水霧，什麼都沒有。

「胖子，多讀點書吧！這魚都從水底浮出來了，估計死得時間不短了，只是我們昨天沒發現。」

「嘿，你個無起屍逮著機會就埋汰胖爺我一句！」

張啟靈一把抓住了風翊捂住口鼻的手腕，撩開袖口。

衣袖遮掩間依稀能看見手腕上用練帶纏繞著什麼東西，這練帶露出的一端斷面也不平整。

風翊見此也想起來了。

「這是那條魚？」

後面小哥跟小貓抓的魚都被胖子烤了不假，可是先前這小貓可是還抓了一條。

當時那魚就墜在橋邊，被小貓划斷練帶后落水還噗噔了一聲。

小哥他們砍斷練帶后這魚雖然不動了，但是魚鰓還在呼吸，他壓根沒想到先前掉水裡的那條已經死了。

「這條不會就是小貓崽一開始抓來送禮的那條吧？怎麼個頭一下子變這麼大了？」

胖子伸手比劃了一下，光是這一個魚頭都快頂半個他了。

「死魚是不會這麼快就浮起來的！」無邪道。

「就算這魚昨天死了，那也應該是直接沉入水底，等魚身被泡脹發酵的時候才會從水底浮起來，這才一個晚上怎麼可能變這麼大！」

「水底下有東西。」

張啟靈凝神往潭裡看去，刀鞘入水晃動，波光粼粼。

「小哥你說這潭裡有東西？」無邪問。

「這次出來可沒帶潛水裝備，這下面也不知道有多深，估計淺不了。」

胖子從包里掏了個黑驢蹄子出來。

「胖子你帶這玩意幹嘛？！」

「胖爺我這叫有備無患！天真學著點啊！」

胖子又掏了一團線，繞了一圈綁在黑驢蹄子上，預備放下去探探這潭水的深淺。

「管他下面有什麼邪門東西，胖爺我放黑驢蹄子下去探路！」

「不用這麼麻煩。」

風翊抬手，潭水中央無端冒出一個漩渦，兩條巨型水龍從漩渦中心竄出，互相交纏著直衝天際，帶走了潭中蓄水。

彙集成型兩條巨型水龍被風翊控制著卧伏在龍頭瀑布龍口處截斷了源頭，還在不斷汲取壯大自身。

依稀可以看見在水龍之中遊動的婢妾魚。

「我靠，祖宗這招水漫大荒山，可真讓胖爺我長見識了啊！」

風翊手腕一抖差點沒穩住。

連帶著順著山勢卧伏的兩條巨大水龍，都晃了一下。

什麼跟什麼啊？

水漫大荒山是什麼鬼名字？不會起名就別瞎起！

「我去！」無邪也驚訝了一聲。

「怎麼了天真，你也覺得胖爺我給風翊這招名字起的不錯？」

「快看下面！」

清空了水流的深潭，外壁掛著水草淤泥，依稀看見斜插進淤泥里的魚骨。

從上往下看去。

潭底鎖鏈環環相扣，以翡翠方亭為中心，形成蛛網般的鎖網向外擴散，鎖鏈上是整齊擺放的數不清的棺槨。

一眼望去顯得尤為壯觀。

這些棺槨像是被蛛網粘住的獵物，明明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束縛，卻依舊牢牢的貼著鎖鏈。

「……他娘的，怎麼有這麼多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