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是神仙
小麥子的娘親心思靈活，會教他認認野菜，沒事做的時候小麥子就去挖野菜，挖回來的野菜清洗后直接用開水燙熟，無油無鹽，滋味雖然寡淡，但多了這些野菜，飽腹感也更強一些。
小麥子挖野菜的行為，山寨里是知曉的。那野菜又苦又澀難吃得要死，不動到土匪們的利益，倒是沒人管這件事。
但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小麥子的父親石磊能幹，他一個人能幹的活計，王霸天惜才，已經多次勸說讓他加入山寨。
加入山寨便不用辛苦挖石頭，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妻兒也不會受苦，不論王霸天怎麼誘惑，石磊依舊不肯點頭。
有石磊在，山寨內的土匪不怎麼敢欺負小麥子，也不會對小麥子的娘親動手動腳。
另外的兩個廚娘也是一樣，皆是因為家中男人得力，才能在這吃人的魔窟里安身立命。
三個廚娘連著小麥子一人端著個碗，就坐在灶房門口吃起午飯。
小麥子大口大口地吃著野菜，心頭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實在是好奇，得不到答案心裡難受得緊，還是小聲地開口問了：「娘，後頭那些嬸子為什麼肚子都那麼大？」
另外的廚娘想也不想就答：「懷孕了唄。」
小麥子的娘親卻實在有些難以解釋，後院的那群女人也都是苦命人。
他們被拐來這山寨之前，小麥子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孩子，現在也依舊天真，連婦人懷孕都未曾見過。
後頭的女人們是不能出門的，從來到山寨的第一天起，就全天被關在房間里。
連如廁都是在屋子旁邊蓋了個小的茅廁，從屋子裡直接開了一道門，小麥子是從哪看到她們大肚子的？
想到這，麥子娘坐不住了。連忙慌張地問：「麥子，你是不是偷偷去後頭了？」
「娘告誡過你的，不准你靠近後頭，你怎麼不聽呢！」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了？」
小麥子看到了，但看他娘親如此緊張，只能搖搖頭撒了謊：「那些阿叔給她們送飯開門的時候我看到了。」
說罷，小麥子看見他娘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
他小小的心中又開始疑惑，這後面有那麼可怕嗎？為什麼娘親不讓他接觸？
麥子娘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再次嚴厲地告誡，不准他靠近後頭。
那些女人命苦，命太苦了。
她來山寨時日不短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關在那個屋子裡到底有多少人，通過每日飯食的分量能猜測出大概有三四十人。
從她來山寨那會開始，似乎她們就大著肚子。
土匪們隔兩個月會從外頭帶個大夫來給她們看身子，快生了的婦人就會被帶出山寨生孩子，再次回來便是很久以後，那時她們的肚子又大了。
這山寨乾的全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她們一家三口，為了活命不得不在這個鬼地方苟且偷生。
想到這裡，麥子娘只覺得心酸至極，麥子一天天地長大，孩子出生之時，她和磊哥還高興地討論過他的未來。
想過送他去認字，若是有天分日後能考個功名回來也算是家中祖墳冒了青煙。
若是沒有念書的天分，等他長到十一二歲便尋個手藝人給他拜師，學個一技之長後半輩子也算有了著落。
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淪落到山寨窩裡。
麥子娘越想心頭便越難過，情緒控制不住地低落下來。
但後頭有個阿婆盯著，一旁有年幼的孩子，她哭都不敢哭，只能強忍著難受吃完這食不知味的一餐。
哪怕外頭世道艱難，即便是餓死，渴死，她也期待著自由的感覺。
她真的不想讓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
真希望老天爺開開眼，讓這群土匪都不得好死，讓他們天轟，讓她早日解脫！
這是麥子娘的心聲，大概也是山寨俘虜們共同的心聲。
「煮飯的，弟兄們從外頭回來了，趕緊煮個三十人份的飯菜！動作要快！」
低落的都沒有時間來難過，三個廚娘便接到新任務，廚房的阿婆便兇狠地安排她們忙活起來，而她們早已經習慣時不時的加班了。
-------------------------------------
後山，楚清寧一依舊呆在山洞之中未曾離開。
不過才過去一夜，身上的傷勢還需要時間恢復，而經歷過昨日空間取人這件事後，那群土匪肯定會以為這是鬼神作祟，短時間內不敢再來。
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她們有時間好好休養。
因為異能的緣故，楚清寧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勢正在加速癒合，先前還鮮血淋淋的傷口今天便結痂了，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
給四個丫頭吃的抗生素也十分管用，昨日清理傷口時，發現有些刀傷傷口位置過深，癒合不了，加上衛生條件不到位。傷口處開始有發白髮青腐爛的跡象，外敷生三七散內用抗生素消炎，如今情況好上了許多。
畫眉和喜鵲傷勢稍輕，今天才第二天，便能活蹦亂跳了。
「小姐，您這葯是仙丹嗎？藥效真是神奇啊！」畫眉是所有人中心思最單純，話也最多的，向來都是心直口快。
對於空間的存在，楚清寧仔細想過了各種可能，覺得還是不能直接坦白。
現在畫眉這麼一說，她總不能讓人以為她真是神仙吧？
她編造了個緣由，悠悠地解釋道：「這不是什麼仙丹，是我師父留給我的藥丸子。」
「你們看到的隔空取物其實是袖裡乾坤，而這些東西，是我最後能拿出來的東西了。」
「東西都是我很早之前找機會放進去的，也有一部分是我師傅存放的，並不是你們以為的隔空取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些食物，也是我能拿出來的全部了。」
「這些食物消耗殆盡后，我們也只能依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