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張虎之死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萬福客棧內，趙無憂獨自在房間內，斜倚坐在窗戶上，一條腿搭在下面不自覺的晃著，一條腿支撐著手肘放在窗框上，面色平靜的欣賞著夜景。
客棧房間的窗戶正對著一條小河，河邊柳樹依依。微風時不時的吹過。吹動了柳條，也吹動著趙無憂的髮絲。一輪明月掛在深藍色的天空，周圍撒滿了閃爍的星星。
河面偶爾有船隻經過，盪起層層漣漪。
趙無憂靜坐斜倚在窗戶上，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彷彿與這夜色漸漸融為一體。像是一副十分好看的畫。
此時隔壁的窗戶也被輕輕打開。
「好巧呀，這位朋友，你也是被這夜色所擾，不得安眠么？」趙無憂露出了尖尖的虎牙，歪頭看向從窗戶剛探出頭的安昕，繼續說道：「十分有幸能與這位如此俊俏的朋友共賞一輪明月。只是可惜沒有美酒助興。」
趙無憂本想安昕要麼就冷漠的視他為無物，要麼就冷漠的罵他幾句。已經賤賤的等著安昕的反應了，實在是沒有想到，安昕只是平和地看了一眼趙無憂，斜倚在窗前，說道：「你說他們今晚會來么？」
趙無憂愣了一下，不是因為安昕的話，而是因為安昕的態度。
「來了就好好招待一下他們。」趙無憂笑著說。然後趙無憂又賤賤的看著安昕說道：「安昕與你共事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你喝酒？你是不是酒量太差，酒品更差才從不喝酒的呀？」
安昕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回答道：「我是因為酒量太好了，飲酒如飲水。不想浪費酒，乾脆直接喝水就好。」
聽到這個十分扯淡的回答，趙無憂一本正經的點頭：「原來如此。」隨後就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們安昕還如此幽默。」
安昕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就在這時候，兩人的房間先後都響起了敲門聲。並伴隨著李戰喊開門的聲音。趙無憂安昕互看一眼，都關好窗戶，朝房門走去。
兩人開門見李戰神秘兮兮的站在走廊，壓低聲音說道：「你倆跟我來。」
趙無憂與安昕對視一眼，跟著李戰來到了蘇晴川的房間。只見蘇晴川正與一個少年坐在桌前。
「你來找我們是不是有話說？」蘇晴川正跟少年說著話。少年還是低著頭，有些猶疑。
這少年正是白天趙無憂他們從那王家公子手裡救下來的。趙無憂安昕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晚飯後晴川不是提議我們一起去逛逛么？你們沒去，於是我倆去了。。。。。。」李戰解釋了起來。
「行了，你別說了，凈說些沒用的，我來說。」蘇晴川打斷了李戰說道。
「我們剛才回來，在客棧的門外發現了這孩子，正猶猶豫豫的往客棧里打探，於是就把他帶了上來。」蘇晴川說著又轉向少年說道，「你有什麼就說吧，我們肯定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趙無憂他們都圍著桌子坐定，看著少年。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趙無憂看著少年問道。
「阿傑。」少年緩緩抬起頭說道，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阿傑是吧，你放心我們要管你的事肯定就會管到底。很徹底那種，所以你不需要害怕他們報復你。」趙無憂看著阿傑繼續說道，「而且我們各個是超級厲害的高手。保護得了自己也保護的了你。」
阿傑又看了看他們才說：「我知道你們是好人，你們今天救了我。」然後又咬了咬嘴唇像是給自己鼓了鼓勁，
下定了決心。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小虎。」說到這裡阿傑的眼淚流了下來，臉上還有青紫色的傷痕，他倔強的用衣袖擦了擦眼淚。
「小虎？是那個張生的兒子張虎么？你知道他怎麼死的么？」蘇晴川問道。
阿傑堅定了眼神，點了點頭：「都怪我，之前太害怕了，我不敢說出來，我怕我說出來不只是我，我爹娘也會被他們殺了。」
「真的都怪我。」阿傑說著哭的更傷心了，不斷地用袖子擦著淚水，牙齒彷彿要把嘴唇咬破了。
趙無憂四人，看著阿傑，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給了他稍微平復的時間。
「你說怪你？他的死跟你有關？」見阿傑稍微平復了之後，安昕略帶疑惑的問道。
阿傑哭了一會才又說道：「我跟小虎是好朋友，我們都在鎮上唯一的學堂讀書。王逸家裡財大氣粗，並且他一直都帶著三個狗腿子跟班一起伴讀，平時就愛欺負同學。就連先生都管不了他。他就愈發的猖狂。」
趙無憂給阿傑倒了一杯水，說道：「來喝口水，慢慢說。」
阿傑接過來一口氣喝光，繼續說道：「有一天，王逸跟他的三個狗腿子跟班又在欺負我們私塾的一個同窗，小虎看不下去了，就去制止他們，並且告到了先生那裡。從此之後小虎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阿傑又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自從那次之後，他們就經常欺負打罵小虎，可是同窗們卻沒有人敢再出來替小虎說話了，大家都怕成為下一個被欺負的人。哪怕是小虎之前幫助過的那個同窗，哪怕是我。」說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不配做他的朋友，我真的不配，但是我真的害怕，都怪我，如果當時我能勇敢一點就好了，小虎就不用死了，都怪我。」阿傑本就孱弱的肩膀抖的更加厲害了。
安昕溫柔的拍了拍阿傑肩膀。大家都耐心的等待著阿傑說下去，不知道此時能說些什麼。
「後來呢？」李戰問道。
阿傑緩了緩，接過趙無憂再一次給添滿的水杯，說道「雖然他們經常打罵小虎，但是小虎並不屈服，於是他們就變本加厲的更加過分起來。還帶領大家孤立他，不準大家跟他玩。誰要是跟小虎玩，哪怕是說一句話，就會被狠狠的揍一頓。小虎就私下裡偷偷的跟我說，讓我在私塾里不要跟他說話，免得被揍。他說他不怕他們。我們就經常偷偷的在鎮子南山那邊的破廟附近玩。」
「簡直是小畜生，畜生不如。小小年紀就如此邪惡。」蘇晴川罵道。
「小虎沒有跟大人說么？」李戰問道
阿傑低下了頭臉上滿是悔恨，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其實小虎跟他父親提起過不想讀書了，他父親說他小小年紀就得好好讀書。小虎後來也提起過王逸打他的事，但是他父親說他們家惹不起，讓小虎不要惹他們，他們自然就不會打他了。可是他們不是人，是畜生都不如的。小虎知道他父親的無奈。他總是那麼善良，那麼為別人著想，可就是這麼好的一個人卻就那麼死了。」
趙無憂四人越聽越生氣了起來。
「後來怎麼了？」蘇晴川握緊了拳頭問道。
「小虎死的實在是太慘了。。。。。。」阿傑接著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