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張虎之死二

「那天，我們兩個人又偷偷的相約到鎮子的南山破廟玩。我們那天玩的是捉迷藏的遊戲，我躲起來，小虎找我。我躲在破廟的一堆乾草里。從空隙中偷偷的看著外面。就在這時小虎被一腳踹進了破廟裡，他故意朝我躲藏的地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出聲。接著王逸跟他那三個狗腿跟班就進來了，那三個狗腿手裡還拿著鐵鍬。」

「簡直是欺人太甚了。」李戰一掌拍在桌子上十分氣憤的說道。

「何止是欺人太甚，他們拿著鐵鍬就往小虎身上掄，小虎反抗，但是沒有用。他們打的更凶了。他們讓小虎服軟，學狗叫，在地上爬。說這樣這次就饒了他。但是小虎不屈服於他們。他們一邊笑一邊打的更凶了。可是我，我居然就躲在那堆乾草里一動不動，連喘氣都不敢大聲。我居然真的沒有動。」

阿傑說到這裡又忍不住哭了起來。臉上滿是痛苦與悔恨。

趙無憂他們靜靜地聽著阿傑繼續說下去。他們誰都沒想到張虎死亡的背後居然會是這個樣子。不免為這個善良的孩子惋惜。

阿傑又繼續抽噎著說了起來：「他們打了一會，就把小虎拖了出去。又是一頓打，過了一會還有鏟土的聲音。以及他們四個人瘋狂的笑聲。那笑聲我現在也不會忘記，比惡魔的聲音還可怕百倍。直到後來過了好一會，漸漸沒了聲音。他們好像是走了，可是我還是不敢動。又過了好一會，我確定沒有了聲音才慢慢的從破廟往外看去。」

說道這裡阿傑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恐懼布滿了他的臉龐，幾度哽咽，終於平靜了一會說道：「他們真的已經走了，天色也暗了下來，我只看到，只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麼，說呀。」蘇晴川實在是忍不住了說道。

「我看到了，看到了小虎的頭在地上，只剩一個頭了。我當時害怕極了，我腦子一片空白，我只是機械的往家裡跑。自從那天我就病了。好久才又被我爹強迫著去了私塾讀書。」

「那小虎的身體去哪了？找到了么？」李戰問道。

阿傑眼裡噙滿了淚水，咬著牙，搖了搖頭說道：「後來我聽我爹說起，說張生家的孩子死了，那天小虎的爹見他遲遲沒有回家，就去找他，結果在南山破廟前面找到了他，他被埋了起來，只剩下一個頭露在外面，已經死了。」

「你那會見到的是被埋了起來的張虎，並不是一個頭。」蘇晴川滿臉驚訝說道，她驚訝的是幾個孩子居然可以這麼殘忍的方式殺害另一個孩子。

「真的怪我，是我害死了小虎，如果我能，我能去看看他，說不定他不會死。可是我卻沒有救他，我卻跑掉了，就因為我害怕。」阿傑說到這裡，眼神里突然滿是恨意，惡狠狠的說：「是他們，是王逸他們活埋了小虎。小虎就這樣絕望的死掉了。」

「什麼！」李戰震驚的說道。趙無憂他們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

阿傑繼續哽咽著說了下去：「小虎的爹在小虎的手裡發現了只有王逸才有的刻有他名字的玉佩。於是他去求告並拿出證據。可是王家對此打死也不認，說是前幾天王逸的玉佩就被偷了。至於怎麼在小虎手裡他們也不知道。還說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們。之後沒幾天小虎家就失了火，小虎的爹沒有死，卻變得瘋瘋癲癲了，也就去了發現小虎的南山破廟那裡住了。」

阿傑頓了一頓滿臉痛苦的說道：「我一直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

我一直覺得我也是害死小虎的兇手之一。我更加不敢說出來。直到今天我遇到了你們，我決定來找你們，跟你們說出事情的真相。我願意站出來作證。我保證我說的句句屬實。」

聽到這裡趙無憂他們，經歷過各色案件的幾個人也不免唏噓。邪惡真的不分年紀。這幾個孩子簡直沒有人性可言。

在大人眼裡的本該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也從來都不輕鬆吧。孩子們也是人，人性本就如此，孩子的時間也有世態炎涼，欺軟怕硬，明哲保身。也有可貴的善良，到頭來卻殘忍的被辜負。

不知道小虎後來是否後悔過自己的善良。是否因為冷漠的同窗而傷心絕望過。如果大家都勇敢點，是不是會不一樣呢？如果有人肯為他說句話，起碼小虎心裡應該是溫暖的吧。可是沒有人敢站出來，哪怕說一句公道話，就像小虎當初勇敢站出來那樣。他們卻都選擇了沉默。

小虎既要面對殘暴的施暴者，也要面對冷漠的同窗。先生管不了，索性就不管，自己的父親也沒有引起重視。這孩子小小的年紀怎麼受得住呢，可他還是自己受了，哪怕被埋了也沒有說出阿傑也在破廟裡。

可就是這麼善良的一個孩子卻死了。還是這麼殘忍的手段。這麼美好的年紀。

趙無憂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真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他能理解作為一個孩子，面對著他覺得無能為力的惡徒，那怯懦，不敢反抗的心情。

但是他同樣也因為他們一個個的軟弱而感到難過。竟然沒有一個人肯勇敢的站出來，哪怕是被小虎視為朋友的阿傑，哪怕是那個小虎為其發聲幫助的被打的同窗，他們就那麼冷漠的看著。可能還慶幸，因為小虎，自己可以暫時不被欺負。

看著這個今天肯站出來，說出真相的阿傑，他的心情很是複雜。這孩子也許會為此愧疚終身，活在自責與痛苦中吧。但這是他當時的選擇導致的結果，也是他要自己去承受的結果。

但是他現在站出來，說出這番真像，總歸是好的。哪怕壞人肯定不會承認，何況是一個孩子的話。他們只要死咬住不是自己乾的，還會反過來怪你是在誣陷他。

但是趙無憂沒有說出這些話，只是拍了拍阿傑的頭說：「希望你以後能無愧於心。」

安昕此時凝眉說道：「只是，恐怕他們還是會百般抵賴。」

「他們肯定不會認的，他們肯定會咬定不是他們乾的。」蘇晴川氣憤地說。

「那我們真的就沒辦法了么？」李戰憤恨的說道，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

「不認，我們也要把事情真相披露出來。辦法總歸是有的，何況我們還有阿傑肯出來作證。」趙無憂手摸下巴看著大家說道。

「什麼辦法？」李戰問道。

「你先跟晴川將他送回家吧。不要讓他再出事了。辦法我們回來再議。」趙無憂看著阿傑說道。

蘇晴川與李戰將這孩子領下樓，送他回家去了。

「你想怎麼辦？」安昕皺眉看著趙無憂問道。

「用些必要的手段威逼如何？」趙無憂一臉惡笑，看著安昕說道：「畢竟是孩子，特別是那三個跟班的，總歸是有些辦法會讓他們開口說實話的。」

安昕警覺得抬頭朝房頂看去，又對趙無憂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房頂上有人。

趙無憂此時故意放大聲音對著安昕說道：「安昕你看今晚夜色如此之美，不如我們去屋頂一起賞月如何？」

接著就給安昕使了個手勢，於是兩人默契的從窗戶一躍，飛身來到了屋頂之上。

只見十多個黑衣人，帶著面具正在屋頂之上。見趙無憂二人上來，沒有半句廢話直接亮劍。瞬間幾束強大的劍氣朝著趙無憂安昕二人劈了過來。

與此同時王家大院里閃進來了一個周身冒著黑氣的，怪物一樣的人不人魔不魔的東西。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王逸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