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姑子1

「醒醒，醒醒。」方羽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話。

等到他睜開眼睛，方羽發現自己周邊是鬱郁青青的山林，而自己則穿著一身藏青的道袍，身後還背著一把桃木劍。

「你現在的身份是龍虎山的一名道士，下山除妖已有三年。」陳北的聲音冷不丁地在方羽耳邊出現，把方羽嚇了一大跳。

他環顧了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影。

「別看了，你現在在故事世界中，我是通過儀器與你進行對話，你是看不到我的。」陳北從屏幕中看到方羽左顧右盼的樣子，解釋道。

「我？道士？還除妖？但我什麼都不會呀。」方羽朝著空氣攤手無奈地說道。

「這個不用擔心，在給你進行角色分配的時候已經將對應的知識傳送到你的記憶中了，你自己回憶回憶。」

聽到這話，方羽閉上眼睛開始回想。

大量的符咒知識瞬間出現在方羽的腦子裡面，一幕幕除妖經歷像回馬燈一樣在方羽的腦子裡面閃過。

在綠樹掩映之間，方羽意隨心動，身體開始武動起來。一套伏魔十三劍，打得虎虎生威，震嘯山林。

「呼。」微微喘氣，方羽看著自己的手，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接下來，希望你能夠找到花姑子中的邪魔，將其消滅，恢復整個故事。」

「明白，一定完成任務。」

······

疾馳在山中，方羽一路猿嘯，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忽然，遠處一點亮光吸引了他。按說這山中野獸遍地，怪木叢生，應當沒有人煙，但是眼前的點點亮光顯示有人居住。

莫不是花姑子的姨家？方羽心中想到，放慢了腳下的步伐，悄悄走了過去。

三間簡單的茅草屋外，用籬笆簡單圍了起來。從縫隙中看去，房間中似有人影晃動。

「郎君不要嫌棄我這窮鄉僻壤，粗茶淡飯。」屋內一個老者的聲音緩緩飄出，消散在夜色之中。

「老伯，客氣了。您能留宿一晚，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再說這飯菜實在是太香了，怎麼能說是粗茶淡飯呢！」青年男子的聲音隨即響起。

莫非裡面是安幼輿？我這是正巧碰上了安幼輿初入華山？方羽心中想到，腳下又靠近了茅屋幾分。卻未曾想到踩斷了圍欄下的枯木，發出了咔嚓的聲響。

「外面是誰？」老者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接著是推門的聲音。

「在下方羽，今夜在山中趕路，失了方向。看到這裡有燈光就冒昧地過來了。」看自己被發現了，方羽立馬站了起來說道。

看到方羽道士模樣的打扮，出門的老者瞳孔縮了一下，臉上卻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原來是迷路的人。快進來喝杯茶，我這裡有好些屋子，你可以等到天亮了再走。」

隨著老者進入了茅屋，方羽就看到了屋內坐在飯桌旁的一個中年人。

男子儒生打扮，頭髮有些花白，顎下一縷長須，一副學究的樣子。

「這位也是在這山間迷路的。」老者指著方羽對男子說道。

「在下方羽。」方羽向男子拱了拱手。

據方羽了解這安幼輿應該是個年輕人，不然也不會被花姑子看上，而面前的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儒生，看來這人不是自己要找的。

「在下凃富貴。」男子起身回禮說道。

「坐坐坐。」老者安排兩人重新坐下：「方郎君來的正好，我們正巧要吃飯，不知郎君吃了沒有？」

聞著異常的菜香，方羽還沒有說什麼，肚子就叫了起來。

「哈哈。」老者聽到了方羽肚子的叫聲，笑了起來：「老婆子再添雙碗筷！」

山間沒有什麼精緻的東西，只是些野菜野味，不過卻異常的好吃。方羽連下三碗米飯，肚子幾乎將衣服給撐破了。一旁的凃富貴比方羽還能吃，現在正在埋頭苦幹第四碗。

「郎君，不再吃點？」老者問道。

方羽擺了擺手：「吃飽了，吃飽了。」

「既然吃飽了，何不睡去？」隨之而來的老者聲音充滿了魔力。

方羽心中警兆突升，剛想抬頭，眼前一黑，頓時昏睡過去。

一旁的凃富貴也趴倒在桌子上，不知生死。

······

當方羽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

原本的茅草屋也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洞中的石坑中正燃著一團火，不時傳出霹靂巴拉的爆裂聲。

凃富貴則被藤蔓捆著吊在山洞上，在他的頭下是兩個人身獐頭穿著衣服的妖怪。一個正在磨刀；一個則閉目養神，手中捧著一張皮毛。

「大膽妖怪，竟然敢殘害生靈！不怕百年修行毀於一旦么！」方羽雖然渾身動彈不得，但是作為除妖師，看到如此場景，他下意識地厲聲喝道。

方羽的聲音在山洞中滾滾而響，原本像死魚一樣的凃富貴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由於他的嘴被塞進了木頭，口中只能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

原本閉眼的獐精此時睜開了眼睛，一邊的同伴正欲提刀走向方羽，被他攔了下來。將手中的皮毛鄭重地放在地上，獐精來到了方羽的身邊。

如此近的距離下，方羽看到了獐精嘴下那一縷細長的鬍子，看來這個就是之前遇到的老者。

「我進草房之前，並未感受到周圍有什麼怨氣，想必你們是山野間自行修鍊，不曾害人的妖怪，但是為何現在要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已經植入道士記憶的方羽看著眼前不曾見過的奇怪生物，心中沒有害怕，反而怒氣衝天，語言之間滿是狠厲。

「我說老頭子，先把這個道士宰了！」另一邊的獐精聲音尖銳，提著刀就要砍下方羽的腦袋。

「你繼續磨刀，別的事情我來。」方羽面前的獐精再次攔下了同伴，好言好語勸解的一番，那母獐精這才繼續磨刀去了。

「老夫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章比槐，小友若不嫌棄叫我一聲比槐兄即可。」獐精章比槐一邊說著一邊將方羽抱了起來，讓他從躺著的姿勢變成了坐著。

「比槐兄，你們本是良善的妖精。」方羽看著章比槐說道，在他的記憶裡面花姑子的姨夫一家也受到過安幼輿的救助，從未在華山中害過行人，後來獐精章比槐還在閻王面前自毀千年道行，一命換一命救了安幼輿，做出如此善舉的妖怪怎麼可能做出害人之事：「為何現在如此行徑？」

「哎！」章比槐在方羽身邊盤膝坐下，深深嘆了口氣，面容似乎也蒼老了幾分：「小友，我也是為了救我的侄女，迫不得已呀！」

「花姑子？」

「小友知道我侄女？」

「我奉命下山扶弱除惡，師門自然會給我記載了方圓百里內所有妖怪的百妖譜，花姑子自然在其中。」方羽解釋道，雖然這是他自己瞎編的，頓了頓方羽問道：「她怎麼了？」

「那就是花姑子現在的模樣。」順著章比槐的指向，方羽看到了放在地上被疊疊整齊的獐子皮毛：「花姑子的精魄如今寄存其中，但是若不用人心，人肝，人血滋養，兩天後她就會魂飛魄散，連孤魂野鬼都做不了呀。我們也是為了花姑子，這才出此下策的。」說著，章比槐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淚水。

我去！方羽心中大驚，急忙問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