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百騎劫營

「將軍，連夜行軍，我軍士卒疲憊，可否稍作歇息，明日再行。」曹軍已經行軍一百多里，副將牛金氣喘吁吁對曹仁道。

「就依仲甫（牛金錶字）所言，傳令，全軍就地歇息，明日五更埋鍋造飯，六更啟程，強行軍50里，直取關純！」

「諾！」牛金得令，吩咐下屬前去傳達指令。

曹仁不愧是大將，五十里的距離用不了兩三個時辰便至，而且這個距離不易讓人察覺，曹仁這是盤算著要打關純一個措手不及。

曹仁剛剛下令就地休息，關純和王雙他們就摸了上來，幾萬人熙熙攘攘，突然多了幾百人竟也沒人發覺。

「哎，老李你們怎麼往後跑啊！」突然間一個曹兵，拍了拍王雙的肩膀喊道。

「喲，對不起，認錯人了！」王雙一回頭，那名曹兵便看見他的大鬍子，才發現認錯人了，老李可是沒有鬍子的，連忙道歉。

「沒事，沒事。」王雙波瀾不驚道。

「咦，聽口音你是涼州人？」

「是啊，我是隴西人！」王雙面無表情，內心狂罵「你特么快滾吧，老子都要緊張死了」。

「我也是隴西人啊！你隴西哪的？」

……

這名曹兵就是個話癆，嘰嘰喳喳和王雙說個不停。

正當這名曹兵說得興起，一旁的另一個曹兵對他喊道：「張老二，你丫的又在吹牛皮，快點過來集合！」

「好了，馬上來，催什麼催！」張老二興意闌珊，告辭了王雙，臉上儘是意猶未盡。

「好緊張！」關純等幾百人牽著馬到人群中穿梭，遇到這羅里吧嗦的張老二，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都快跳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初中讀書的時候去網吧被詢問幾歲，結婚了去洗浴中心被警察詢問有木有大寶劍一樣，真tm刺激。

「子全，待我先擾亂他們，吸引注意力，你再去燒他們糧草輜重，切記，多放火少殺人！」關純叮囑王雙道，生怕王雙只顧殺人忘了放火，畢竟幾百人殺到虛脫也殺不了幾個，還是放火實在。

因為是臨時歇息曹軍並沒有安營紮寨，各部人馬都是席地休息，關純他們來的正好，這時候曹軍才開始在五里內設置哨探。

雖然是臨時歇息，不過到底曹仁治軍嚴厲，部隊一絲不亂，仍然是成建制的聚在一起休息，糧草輜重則在中後段，被曹軍團團保護。

急忙行軍之後一閑下來，此刻人最易疲憊，又是深夜，伴隨嘰嘰喳喳的一些蟲鳴，不少曹軍士兵已經在和周公打交道了，關純瞅著，暗道：正是行動之時。

「上馬，殺！」關純翻身上馬，一聲令下，他身後的三百人立即沖向距離最近的一股曹兵。那些人三三兩兩靠相互在一起，才剛剛入睡，半夢半醒間就被關純他們送去見了閻王。

「嗷嗷」這支騎兵就是剛剛收編的流寇，本就擅長夜戰，此時更是得心應手，如虎狼一般在曹軍中砍殺。

關純帶領三百騎在曹營內縱橫馳騁，逢人便殺，曹軍不知道虛實，草木皆兵，自相擾亂，被自家人踩死踏傷不在少數。

「竟然這麼順利！」關純真是難以想象，幾乎殺了一圈回來，曹仁麾下將領也僅僅是安撫手下不要亂，打起火把觀察來犯之敵，可是很少有人來圍堵他們。

他卻不知這是因為他們也身著曹軍衣甲，加上黑夜，大部分普通軍士根本分不清敵我，為了不再混亂，軍官紛紛命令手下不準出擊，這才被他關純他們渾水摸魚，如入無人之境。

見關純得手，注意都被吸引了過去，王雙他們也開始放火。

他們先生將照明用的火盆丟在糧草輜重上面，見火勢不大又加了些做飯用的火油，待曹軍的人馬來滅火，又乘機殺人。

火勢竄到旁邊一些曹軍託運輜重的馬匹上，馬背上的輜重又起火，嚇得四處奔走逃竄，這樣一來算是徹底亂了。

一時間曹軍中軍是混亂不堪，后軍火光衝天，隨處可聞喊殺之聲。

「將軍，有人劫營搗亂，正四處放火殺人。」

聽見中軍一片混亂，這時候曹仁連忙派人出去打聽，小嘍啰打聽完畢，連忙回來稟報。

曹仁正準備再派人去穩住局勢，突然後軍又是火起，糧草輜重皆在後軍，那可是數萬人馬所用的糧食輜重啊，一旦被焚，這幾萬大軍只有灰溜溜跑回襄陽。

后軍火起，曹仁和牛金頓時臉色大變，慌忙派人去穩住局勢。

「子全，差不多了，快撤！」，關純當機立斷，對王雙喊道。

「扯呼！扯呼！」王雙黑話連篇，流寇兄弟們聽罷立即跑路。

這番操作看得關純是連連瞪眼，剛才自己一連叫了幾聲撤退都沒人搭理，感情是語言不通啊，看來得找個時間和王雙學學黑話。

曹軍得了曹仁的命令全部固守，原本混亂的人群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關純和王雙也不敢過多戀戰，若是也只有他們在來回砍殺，肯定顯得極為顯眼。等下曹軍回過神來合圍他們，那就凶多吉少了。

幾百人馬又一陣突突，從后軍趕到前軍，突破急急忙忙趕來攔截的曹兵，最後揚長而去。

「將軍我們要不要再快點？」說話的是王二，剛才跟在關純身邊製造混亂，也算是頗為機靈。

「大可不必！」關純擺擺手，猶豫了一下又道，「你去找些筆墨和木牌，寫上：諸將免送。沿途都插著，讓曹軍看看！」

王二也不甚理解，本想立刻去辦，只是想到了什麼，又突然折回，嘿嘿笑道，「將軍，『諸將免送』這幾個字怎麼寫？」

關純默然，他倒是忽略了這些細節，他們本就是流寇、土匪，哪裡會認得什麼字，估計他們之前的一些旗號、口號都是都是鬼運算元蔡許坤在弄。

「你找來筆墨，我先寫一塊打樣，你們再去抄！」

「好勒！」王二忙不迭去尋找筆墨。

很快，官道兩邊，樹立了無數的木牌子。

「哈哈哈，痛快，這曹仁估計要氣吐血。跟著關將軍打仗就是爽，曹兵跟泥捏的一樣！俺王雙這條命以後就是將軍您的了！」剛剛脫險，王雙便大笑起來，這次算是徹底拜服關純。

「我也是！」

「我也是」

……

王雙身後眾人紛紛表態。

「命都是你們自己的，好好給老子留著，跟我平定天下，助劉皇叔復興漢室。日後天下平定，諸位都是功臣，主公必定重賞，到時候拿著賞金，找他個七八個女人，生他個十幾二十個娃，這才是爺們乾的事兒！」

「嘿嘿嘿」眾人相互擠眉弄眼，流著口水傻笑，有人已經陷入到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好憧憬中。

亂世之中人的願望就是如此樸素，只需柴米油鹽，有瓦遮頭，有席安睡，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