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百流寇
張飛大營,一個並不是很大的帳中,四面都是篷布包裹,只留下中間的一個缺口當作大門。幾名身著盔甲的將領魚貫而入,列座兩側。
座在主位上的張飛正對著手下將領傳達最近的工作任務:「最近有不少客商和鄉紳被劫,主公和軍師命我等剿之,諸位可有良策。」
這幾天關純也是經常碰見有一些附近的百姓來反映有一夥流寇經常打家劫舍,請求官軍清剿,開始還不以為意,這世道沒有幾個土匪強盜就怪了。
可是後面就慢慢發覺不對勁,就連一些豪商鄉紳也敢劫,可見這股土匪的勢力並不小,要知道一般的豪商鄉紳都可是有護衛的,少則幾十,多則數百甚至上千。
現在正值開春,土匪剛剛熬過冬天,正缺糧食,頻頻作案,專挑世家大族、豪商鄉紳,而且屢屢得手,現在已經鬧到劉備那裡去了。
「劉皇叔若是不能治理匪患,我等只能讓曹丞相入主荊州了。」
這個時代都是軍閥和當地世家大族的合作,如果軍閥不能保障自己的利益,他們介意換一個,這些話可是把劉備氣的夠嗆。
張飛召來斥候給眾人說了一些細節,和這伙流寇的一些情況,「這伙土匪來無影,去無蹤,我等也是多番打探才得之具體情況,他們對外號稱八百流寇,核心人物有匪首大首領「鎮山好」馬躍,心思甚密,狠辣無比;二首領「座山雕」胡彪,善抓戰機,武藝不凡;軍師「」「鬼運算元」蔡許坤,算無遺策,熟悉地形。」
「他們人員組成、裝備可有消息?」關純率先發問,這支土匪如果只有800人,那些世家大族就算是不能剿滅,自保應該不難,怎會屢屢得手。
斥候內心知乎關校尉內行,「這伙土匪人員相當複雜,有以前的劉表麾下的荊州官軍,有黃巾餘孽,還有一些當地的山民獵戶。至於裝備方面,其他的倒沒什麼,關鍵是他們有一隻騎兵,人數大約在200左右,而且十分擅長作戰,騎射、突擊樣樣精通,十分難纏。」
眾人一驚,這股土匪真不簡單,200多匹戰馬,他們軍營里才多少戰馬,而且基本上是運送物資的,除了將領外根本沒專門的騎兵,一是沒有馬匹,二是沒有教官。
「曹操的大將曹仁曾派麾下驍將夏侯存派兵圍剿「八百流寇」,結果匪沒剿成,反而白白丟了幾百具屍體,灰溜溜的就跑回去襄陽去了。」
後來曹仁索性也不管了,任其發展,就算自己不管劉備也會管。
開始劉備這邊也是這樣想,我不管,你曹仁也會去管。
最後,還是劉備這邊頂不住壓力,遂命令駐紮在邊境上的張飛部隊剿滅這股土匪。
「這伙土匪也是夠狡猾的」關純暗暗笑道,「這是應該就是游擊戰最初的應用吧!」
「咱們這幾萬大軍直接封死各路要道,然後四面合擊,必定一戰而下!」張飛麾下大將張達獻上一策。
沒錯就是歷史上和范僵一起謀殺張飛的那個張達,雖然前世看書時恨得咬牙切齒,但是現在倒是覺得那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死貧道不如死道友,那時候關羽去世,張飛很暴躁,命令兩人製作數萬白衣敗家甲,完不成就得被處死。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時候還能怎麼辦,為了活命只能先下手為強。
不過現在兩人還是張飛麾下重要將領。
……
張達這一計關純一陣無語,要是這麼簡單張飛也不會找眾人來集合商議了。
「張達將軍此計甚妙,只不過當下卻是不合時宜。」關純也不想太過直白,免得張達下不來台。
「他們盤踞在南郡和襄陽邊界,也就是我們和曹仁的交界地帶,杜絕了被大規模圍剿的可能,然後利用騎兵機動優勢,盯梢交通要道、礙口,一旦發現適合的獵物,本著能咬一口是一口的心態,搶得了就搶,搶不了就跑唄。」
關純給眾人分析了一下情況,如果動用大軍直接圍剿會引得曹仁警覺,搞不好會直接爆發大戰,如果部隊不夠又不夠圍困他們,再少就有被反殲滅的危險了。
眾人連連點頭,張達也是尷尬不已,倒是面容猥瑣的范疆陰陽怪氣道:「那不知關校尉有何良策,我等願洗耳恭聽。」
一般來說,同事間都是相互稱某某將軍,表示恭敬,范疆直接稱關純關校尉,這語氣可是相當不友好了。
關純愕然,公事上多少有點意見相左很正常,不過這兩人未免氣量小了一點,這是睚眥必報啊。
其實范疆對劉備破格提拔關純頗有意見,自己為張飛打過仗、扛過槍、哪怕士兵都跑光,一路跟隨張飛,到現在也才是個校尉,關純這隻童子雞何等何能與我等並列。
「這股悍匪所依仗者,不過二百餘騎兵耳,只要我等吃掉他們的騎兵,再徐徐圖之,則馬躍可破!」關純侃侃道。
「聽關校尉的意思這八百流寇在汝眼中是不堪一擊了,如此,煩請請關校尉大發神威滅了馬躍,還我荊州一片清凈,如何?」張達從剛才的尷尬中回過神來,接過關純的話茬道。
「是極,是極,也好讓我等見識一下關校尉的虎威,不然世人只以為關校尉只會練練兵、著著書呢!」范疆滿年譏笑。
這倆貨看來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啊!我過不好,你們倆也別想好過。
「這有何難,關某自能剿滅馬躍,只是若是剿滅了馬躍爾等又當如何!」來啊,相互傷害啊!
「汝若能勝,我甘願為你洗衣疊被、鞍前馬後,決不食言!」范疆爭鋒相對。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有的感慨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有的感慨年輕氣盛的,紛紛不看好關純。
就連張飛也是出言相勸,「坦之莫要輕言剿賊,此事還是問計軍師罷!」
「三將軍且慢,既然關校尉胸有丘壑,腹有良策,剿賊勢必十拿九穩,可讓關校尉一試!」范疆聽張飛要問計於卧龍鳳雛,連忙勸道。
「關校尉可敢立軍令狀否?」回過頭來范疆又挑釁關純道。
艹尼瑪,這都扯到軍令狀去了,這人心思可是有些毒啊,不過想玩我還得看你們倆個鼠輩還不夠斤兩,關純暗罵道。
其實范疆倒不是真想殺了關純,也只是想殺殺關純的囂張氣焰,在關純完不成任務即將被處死之際,再去求情:「坦之年幼,還望將軍恕罪!」。
那時候肯定會被世人稱讚,「范將軍心胸開闊真乃大義也」,留下千古美名。
「有何不敢,純願立軍令狀,如若不勝,請斬我頭!」關純心臟暗爽,此刻一副豪氣干雲的模樣。
「好!關校尉真乃少年英傑也!」張達、范疆倆人竊喜,聽關純答應得如此豪爽,以為關純是受不了他倆的言語刺激,胡亂答應,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諂媚道。
殊不知,剛才關純已經暗暗分析了那伙賊快,已然有了一個大概的方略,不出意外,半月內就可見成效,此刻更是信心滿滿,可笑倆人還以為關純中計。
「如此,關校尉需點多少兵馬,耗多少時日方可剿滅流寇?」張達覺得這軍令狀漏洞很大,立馬補充道。
「煩請三將軍再撥我三千兵馬,一月之內必定剿滅此賊!」關純留了點心思,向張飛多要了幾千兵馬。
「哈哈哈,只怕是再過一個月,那些荊州大族早已向主公發難,坦之若是不能為之何不早點坦白,免得害人害己啊!」張飛正欲答應,范疆又插話道。
「是極,關校尉剛才還說不宜大軍圍剿,此刻又要三千兵馬,六千兵馬剿賊恐要引起曹仁出兵啊」,張達頓了一下,好像頓悟了什麼,又道:「關校尉計較我已知矣,到時候曹仁出兵,關校尉剿不滅馬躍,定以此為借口推脫,而又不是顏面,好算計啊!」
「純只帶本部兵馬前往剿賊,只需半月生擒馬躍,剿滅流寇。」關純原本就是想利用兵馬先困他個半月,再進軍賊寇老巢。此刻被兩人阻撓也不計較,若不能帶這麼多兵馬,只能進行planb(第二計劃)。
「哈哈哈」張達、范疆二人暗爽不已,彷彿已經看到關純想他倆求饒仍錯的場面。
敲定由關純和他本部三千兵馬負責剿賊,見證了關純立下軍令,眾人散去。
「坦之,你剛才可是太衝動了!」待到大帳只剩下倆人,張飛就責怪關純太年輕,感嘆道,隨後又安慰關純,「若是半月不能剿賊,我也定當保你無虞!」
張飛可不想一個前程大好的青年就這麼因為意氣之爭而死,心裡已經打好主意,到時候完不成任務就打關純幾十大板,然後降職,算是揭過去,要是張達、范疆不識好歹窮追猛打,張飛不介意他們二人知道他張某人的厚重。
「嗯?莫非是坦之早已有破敵良策?」張飛聽得關純有弦外之音,連忙問道。
關純耐心給解釋了一下這伙流寇的軌跡,作案時間,料定近期內又必來作案,到時候只需守株待兔和順藤摸瓜即可。
「坦之所言甚是,只是立軍令狀太過兇險,若事不可為,吾當罰還得罰!」張飛明白一些,只是還是有些擔心。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三將軍不必憂慮,況且此時十拿九穩!」關純呵呵笑道。
兩人話后,關純召來手下都尉趙峰開始布局。
另一邊,張達范疆兩人也在一個密閉的帳篷內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