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斷刀
隨著賀進被擊敗，台下一片嘩然聲。
「丙組，十七場。謝清明勝。」老者的聲音再次響遍整個比武場，宣布了這次比賽的結果。
比武已經結束，賀進忍著痛從地上緩緩的坐了起來，卻見謝清明還在拿著刀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喂，你想幹什麼？」比武場下傳來一個聲音。
賀進不用看，光聽聲音就知道是黃雨川。
謝清明沒有理他，走到了賀進身前。
此時的賀進嘴角流了點血，有些狼狽，他坐在地上，謝清明就站在他眼前，背著光，他只能看到黑壓壓的身影，看不清謝清明的臉。
突然，謝清明抬手揮刀，賀進瞪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下一秒，卻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
賀進看向旁邊，謝清明的刀刃落在地上，剛剛拿一下，斬斷了自己落在地上的刀。
「以後離夢兒遠點。」謝清明冷冷說到，說完轉頭看了一眼正在台下瞪著他的黃雨川，便轉身在賀進和台下重人的目光中離開了比武場。
「這小子怎麼回事。」台下，楊文風小聲嘀咕著。剛才他看到謝清明在比武宣布結束后又向對手揮刀，嚇得他直接坐不住了。他沒想到平常一向冷靜謹慎的謝清明會有如此舉動，還好謝清明只是斬斷了對手的刀，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不然恐怕會釀成大錯。
剛才楊文風看了一眼崔致，注意到崔致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便是鬆了口氣。
一旁的元九也是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賀進和謝清明有什麼恩怨，要不是他看得到謝清明眼中沒有殺意，不然謝清明抬手的一瞬間他一定會衝過去。
台上，賀進看著自己身旁的斷刀，什麼也沒說，表情鎮定，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默默的收好自己的斷刀，從比武場上離開。
還是差了一點。賀進心裡默默想著，他很心痛自己的刀，更遺憾剛才的比武，其實他已經儘力了，以他現在的實力，能夠在場上逼的謝清明使用凌雲刀法，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更別提他還找到了取勝的機會。
「還要繼續努力啊。」陰暗的走廊里，賀進低頭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斷刀，笑了笑。
「丙組，十八場……」
此時，比武場上已經開始了下一場比賽，賀進在回頭看了看比武場，暗下決心，想著今後一定要更加努力。
這次凌雲派的比武，每五年舉辦一次。
這個比武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在眾多弟子中找出資質較好的弟子來重點培養。
比武一共分甲乙丙丁四個小組，小組賽獲勝的人將進入到下一輪比賽，以此類推，每年都會有大概三四名的門派弟子因為在比賽中的表現而成為門派核心弟子，獲得門派的更多資源和各位師父的關照。
這種機會是很值得爭取的，因為成為門派核心弟子會有很多好處，像剛剛在場上謝清明使出的凌雲刀法就是只有核心弟子才能學習的。
至於像謝清明這種，已經成為核心弟子的人，門派也不會禁止讓他們參見比賽。只不過大多數核心弟子覺得這種比武沒有任何意義。很顯然，謝清明並不屬於那些大多數。
五年前賀進才十三歲，剛剛進入凌雲派，自然沒有參加上一次的比武。
這次，賀進原本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這五年來他每天的練習都很刻苦，以他的實力，儘管沒辦法走到最後幾輪，但也不至於在前幾輪就倒下。
只可惜，賀進的運氣不好，上來的第一輪就遇到了門派中公認的天驕之子謝清明，以至於他直接在第一輪就被淘汰掉了。
賀進從來不太相信運氣這種東西，在他看來，如果他能像謝清明一樣，就不會在乎自己抽到誰了。當然，他覺得這次的比武還是有很多收穫，兩人交手的很多細節都值得他去慢慢感悟。
現在，他從比武場上下來，賀進也算是鬆了口氣，畢竟和謝清明的比武，他還是很有壓力的。
他也想贏。
現在在台下，他也可以放鬆的觀看其他人的比賽了。
到了台下，賀進四處環顧了一下，卻沒有見到剛剛在台下的黃雨川。
「去哪了呢？」賀進小聲嘀咕了一下，想到剛才黃雨川在台下沖著謝清明大喊的樣子，又想到此刻自己刀鞘里的刀已經成了兩段，看著眼前激烈的比武，整個人有些出神。
此時此刻，黃雨川正在門派的某個地方，和他在一起的，是剛剛從比武場下來的謝清明。
「混蛋，你有什麼事就沖著我來，把賀進的刀斬斷了是什麼意思？」黃雨川對著謝清明大喊。
「沒什麼意思，就是讓他離夢兒遠一點，別想打夢兒的主意。」謝清明徑直朝著黃雨川這邊走來，停在他面前，「還有你。」
謝清明迎上黃雨川的目光，絲毫沒有懼意，甚至在他眼中還有幾分蔑視。
「你……」黃雨川狠狠地瞪著謝清明，如果不是在門派里禁止弟子之間私自交手，他此刻真的很想教訓一下這個囂張的傢伙。
謝清明沒有再去理會黃雨川，而是轉身直接離開了。
「喂，你弄斷賀進刀的事我記下了。」黃雨川向著正在遠去的謝清明喊到，「還有，夢兒我也不會退讓半步。」
聽到這，謝清明停下了腳步，張口說到：「你可以試試。」
說罷，便繼續往前走，留黃雨川一人站在原地。
「該死！」看著謝清明離去，黃雨川暗罵了一聲，又想到了什麼似的，他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然後也轉身離開了。
比武場上，丙組的最後一場比武也結束了。觀戰席上的眾人也逐漸散了，賀進先是去吃了飯，順便拿了幾個饅頭，然後便去找黃雨川了。
賀進和黃雨川住在同一個院子里，兩人的房間也剛好挨著。
「有人嗎？」賀進敲了敲門，卻沒有回應。
賀進見半天沒人回應，知道黃雨川還沒有回來，賀進也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便先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此時，天已經逐漸黑下來了，賀進點燃了蠟燭，把自己的刀放在了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把刀從刀鞘里取出，放在桌面上。
看著眼前已經斷成兩段的刀，賀進苦笑了一下，心中有些說不出的苦澀。
這把刀是賀進練刀之後用的第一把刀，也是唯一一把。他從七歲開始跟隨父親練刀，十三歲進入凌雲派，算下來，這把刀已經陪了他超過十載。這些年他把這把刀保養的很好，平時愛護有加，卻沒想到今天的比武把刀給斷了。
賀進心裡很捨不得這把刀，儘管在賀進看來它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刀，沒什麼特別之處，在賀進七歲那年父親把這把刀送給了他，並給它起了名字，叫「如一」，取自「如意」，說是希望這把刀能保護兒子。如今，刀斷了，賀進也是十分的難受，儘管有的一些好的鐵匠鋪或者兵器山莊能修復斷刀，但是修復過後終究是會有瑕疵的，肯定不如從前。
當然，哪怕除去這些問題，維修斷刀是一個很難的工藝，這其中產生的費用也不是賀進現在能出的起的。
換一把刀嗎？賀進心裡想著，儘管很不情願，但是目前來看似乎只有這一個選擇了。門派里賣給弟子的刀價格要比去其他地方買便宜，畢竟平時門派里的練習對刀還是有很大的消耗的。換刀的話，其實對於一個刀客來說影響是很大的，不同的刀，手感不一樣，哪怕是一些仿製的刀，也會有差別，更何況賀進對自己的如一還有很深的情感。
正發愁著，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賀進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