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胡楊
牧族一間屋內,一位身穿紅袍的男子正襟危坐,端起手中的酒杯,一口一口品嘗著美酒,桌子的一旁一位身穿藏藍色長袍的男子,手中的長筷夾著一口牛肉,往嘴裡面一塞大口大口的咀嚼著,手裡還時不時的往滾燙的鍋中放著羊肉和其它食材,原來兩人正在吃的火鍋。
一旁身穿紅袍的男子淡淡開口道,呼遲派人送來了信,老五的兒子要回來了。
身穿藏藍色長袍男子,手中的酒杯,停了停,然後一飲而盡杯中酒後,開口說,牧翊羽要回來了,他離開牧族快有八年了,此時回來,絕不是奔喪那麼簡單,爹你要做好萬全準備,待喪期一過,就召開族中長老會,擁護你為新任牧族族長,自古以來子承父業,符合正統,說話的正是牧坤長子牧韜。
紅袍男子,一邊站著醬汁涮著牛肉,一邊說到,牧族的懸監堂牧虎、楓溪堂和長老會三牧長老,都是我們的人,只是神兵府和武殿堂一直保持中立態度,既不想得罪老族族長也不想得罪我,長老會的一牧我手中握有他的把柄,到時他也不敢反我,二牧痴迷於武技,常年不問族中事情,一般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只需將結果告知於他即可。
藏藍色長袍男子說到,爹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們這麼多年安然無恙,全憑謹慎細微,不能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看到牧韜有如此城府,牧坤滿臉欣慰,拍了拍牧韜的肩膀,說到韜兒放心,我們所謀大事必定成功,說完便站起身來,推開窗戶,看著天空的星月,接著說到,這麼多年沒有看到我那大侄子,不知道過的怎麼樣,回家的路還認得嗎,見面時還認不認得這些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希望他一路平安吧。
海州大陸洛元城中一個貴族府邸房間里,一位身穿輕盈的藍色紗裙的少女,正托著腮,透過紗窗,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空月亮,此時一位身穿一襲素白衣裙的美婦,對正在「發獃」的少女說到,筠兒,看什麼呢,美婦見呼喊聲沒有回應,便多喊了幾次少女名字,少女才從發獃中緩過神來,美婦看著少女的神思,怎能不知道女兒心中在想什麼,說到,是不是聽說他要回來了,被美婦這麼一問,少女有點羞澀還是點了點頭。
看著少女嬌羞的樣子,美婦便說,筠兒他離開牧族八年了,爹娘已經不在多年了,如今他的爺爺遭遇暗害,著實可憐,可惜你與他之間的緣分僅差一步,若不是當年那場變故,你與他早已喜結良緣,如今你與他也不會在飽受相思之苦。
然而他此次回牧族路途兇險萬分,雖有神兵府的人保護,但畢竟還是要三日路程才能趕到洛元城,我和你爹商定后,派了府中一批精明強幹的衛士沿途保護,這也只能暗中保護,我們能做的事情有限。
少女微微的點了點頭,腦海中浮現齣兒時的記憶畫面,翊羽哥哥,你過來追我啊,一男一女倆個小孩子在樹下,你追我,我追你。倆個小孩子在河邊垂釣,小女孩釣上的魚,真滿心歡喜時,被一個小男孩一把搶了過來,不一會兒魚翻白眼了,小女孩看到魚死了,蹲在地下哭了,小男孩,把手中的魚放下,去哄小女孩,待哄小女孩的時候,原本「死」掉的魚,從地面上,神奇的一躍跳入水中,活了過來,朝著河中深處游去...,兒時記憶歷歷在目,彷彿在昨天,可惜事情變得太快了,快到她難以接受現實。
看著少女,神思不寧,美婦也是看見眼裡疼在心裡,豪門貴族生活物質雖比平民過的殷實富足,但貴族中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又豈是那些人能夠知道的。美婦走向少女,一把把少女摟在懷中,輕聲細語的說,我和你爹絕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牧族中若有人敢向他下毒手,我和你爹絕不是袖手旁觀,一臉連個「絕」字,一可以看出美婦保護口中「他」的那分篤定,二則對「他」很滿意。
第一天的行程,到了迎接黑夜來臨的時刻,蘇離早已在車廂內鋪好床鋪,還沒有等蘇離將牧翊羽從木椅上抱到床上,牧翊羽卻直接躺在椅子床上睡著了。
蘇離看了熟睡中的牧翊羽,回想著牧翊羽身世,出生於襁褓中,父母雙親被害,十六歲雛鳥展飛,十六歲才俊少年就折翼,而後從牧府搬居南境,遠離世族鬥爭。南境常年天氣陰冷,苦寒之地一呆就是八年,小小年紀就承受著這般苦楚,這些年著實辛苦他了,隱忍蟄伏八年,終該到了寶劍出鞘時候了。
外面呼遲早已經吩咐隨行的衛士篝火做飯、就地安營紮寨和巡邏防衛,駕著馬車上的老人下了馬車,正準備掀開窗帘請車廂內的人出來吃飯時,一美婦從車廂內走出,對著呼遲和老人說到,一天的路途顛簸,翊羽已經睡著了,你們聲音小點,不要打擾他,說完,便回到車廂內。
呼遲和老人相視一笑,兩人坐到火堆旁,架烤著兔肉,喝著酒,老人開口到,牧族內部現在真實怎麼樣了,呼遲放下手中的正在燒烤的兔肉,轉而遞給了老人,抬起頭目光直視老人,並沒有回答老人的問題,反而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牧族已經不是從前的牧族了,自牧坤接管族中事務后,所有的事情都變的不一樣了。
自牧風公子被害后不久,族長讓其牧坤暫代,牧坤野心極度膨脹,與洛元城一些黑勢力勾結,圖謀族長之位,不但如此為進一步的提升自身實力,他還偷偷修鍊魔族功法魔魂刀,目前擁有棨閉三重天實力。所有的一切最終目的是想染指那份羊皮卷。
牧族的三堂一府、三長老和族長會議,很早已變的是他一人說了算了,這些年他不遺餘力培植自己的心腹,排擠打壓不順從他的人,族中的長老三牧、楓溪堂和懸監堂還有那一牧,十有八九也是他的人,此外,老族長的死和當年翊羽的事情可能都與他有關。
我常年於塞邊荒域,恰逢輪到換崗時間,回到洛元城,老武才把這些事情與我講述,在我接到族長死訊的時候,牧磊公子親自到神兵府,讓我不分晝夜將信送到石木鎮,臨行前再三囑咐我,出城時用牧府的大旗,不要用神兵府的大旗,所有出門的神兵府衛兵喬裝打扮分四門而出,以免引起別人懷疑。
老人一邊聽著,一邊將手中烤好的兔肉遞給了呼遲,說到,牧府風雲開始了,我們一起幫助翊羽少爺掃除陰霾烏雲,以告慰老族長和牧風公子在天之靈。待牧府安穩后,咱們三兄弟再好好聚聚,老武在牧府,你在塞荒,我在南境,我們三兄弟有多少年沒有見面了,上回在一起還是跟隨老族長在塞邊荒域抵禦魔族入侵,一別數十載了沒有見面了,兩人一邊吃著兔肉,一邊哈哈哈大笑,讓一旁的衛兵,一臉懵瞪。
一夜相安無事,一晚休整后,衛兵的腳力明顯比昨日快了許多,車廂內的牧翊羽迷迷糊糊的醒來,醒來時就發現嘟嘟嚕嚕的叫著不停,一旁的蘇離捂嘴笑著,然後,從包中拿出西梅糕和馬奶遞給了牧翊羽,牧翊羽接過糕點和馬奶,大口大口吃著,說著,姨娘你這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看著牧翊羽吃著津津有味,羽兒慢點吃,別噎著。蘇離滿臉慈愛對牧翊羽說著。
深秋邂逅初冬,在秋日溫暖陽光的照耀下,遒勁而絢爛,蒼涼而璀璨。黃昏時分,霞光照射在千畝胡楊地,如同披上了金色的外衣,層林盡染,如詩如畫。胡楊中的危機也伴隨而來,只見一批身穿黑衣人,從胡楊林中躍出,每人手持長劍,劍指馬車車廂,呼遲沒有多餘時間考慮,將手中衛士分成兩批,一批衛士與管叔一起保護牧翊羽,一批迎接來敵。
神兵府的衛士與黑衣人交戰不久后,便紛紛戰敗被殺,坐在馬上觀戰的呼遲,卻看不出來黑衣人所使用的功法,在一旁的管叔開口說,他們有意壓制自身的武技功法,但可以看出的是,他們是想取我們的性命,那些人下手招招斃命,呼遲沒好氣說,這還用你說。
呼遲將軍從馬上一躍空中,一柄長黑戟握在手中,下一秒,直入黑衣人群,一邊對戰,一邊對著黑衣人群說到,跳樑小丑也敢在這兒放肆,看呼遲爺爺賞你們一戟,黑衣人群中冒出一人,依舊手持長劍,呼遲手持黑戟沖著那人殺了過去,一番交戰後,呼遲有點暗暗吃驚,此人的實力竟然與他不分上下,隨後呼遲念動口訣,黑戟慢慢的被立在空中,隨著呼遲口中的法訣念動,黑戟越轉越快,身體漸漸地浮動空中,眼睛緩緩睜開,大喊一聲戟影殘殺,戰戟在空中幻化出無數道戟影宛如雨箭對著黑衣人群直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