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身不由己

第十五章 身不由己

老太太溫和的笑了笑,「行了,不和聽聽說笑了,今天叫聽聽來,主要是想說,聽聽也大了,奶奶操心你的姻緣,碰巧,這就有個現成的,那次你爺爺做壽,徽墨對你一見傾心,碰巧今日他在,所以就引薦你們見見面,相互熟悉一下。」

宋聽聽看了一眼梁徽墨,猛地想起他是誰了,薛令熠的小舅舅,那日在車庫救他於水火的那位。

老太太笑裡藏刀的眼神,「前幾日婷嵐出門逛街,看到一件裙子適合聽聽,我帶聽聽上樓去試試衣裳吧。」

老太太牽著宋聽聽的手,拉著她上樓。

老太太從櫥櫃里拿出一件新裙子,淺藍色,正稱她這個年紀。

宋聽聽面上帶笑心裡悲,「謝謝奶奶。」

「把衣服換上,等會兒我帶你下樓,別磨蹭。」

若說上次來,老太太還裝作慈祥,這次來,已經是毫不遮掩對她的厭惡了。

宋聽聽將裙子換上,不著粉黛,倒是顯得更加真實。

「這裙子是婷嵐給你挑的,倒是合身。」老太太上下打量著她,對於她的榆木狀態又顯得幾分厭煩,「宋聽聽,我以為話說得夠明顯了,結果你還恬不知恥的穿著睡衣衣不蔽體的去令燁的書房勾搭他,你當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還有你去借裸貸,賣卵子這些事情如果傳出去,你知不知道薛家上下都要為你蒙羞,宋聽聽,薛家沒派人處理掉你,已經是對你足夠仁慈了。」

宋聽聽低著頭,想來,那日她衣著不整的去薛令熠書房,被華姨給撞見了。

老太太哼了聲,「你不用在這給我裝可憐,你也沒資格裝可憐,靈煙那丫頭如果在,肯定比你聽話懂事的多,梁徽墨才二十九歲,也是國外留學回來的,他品行端正,與令燁那位繼母天壤之別,他願意承擔你母親在醫院的治療費,也能承擔你的學費和生活費,你怕是也不想一直依附於令燁受他脅迫,梁徽墨是個不錯的選擇,你願意的話,春節之前就可以安排你們兩個訂婚。」

宋聽聽實在是不願意受人擺布,凝眉不展,「奶奶,若是我不願意呢?」

「那只有將你送出國,任憑令熠對你如何,反正薛家也不需要這個次子光耀門楣,隨便你如何死在他手裡,他因為你被放逐到國外,想必恨急了你,你也不要想著令燁會幫你,他在國外的公司如果想進入國內市場,務必要薛氏集團來搭橋,薛氏的股份還沒完全在他手裡,你猜他勞碌了幾年的心血創建的公司和你,他會選哪個?」

此刻的老太太,完全沒有七八十歲老年人的樣子,而更像是談判桌上的弄權者。

宋聽聽只有服從的份,掙扎帶來的後果,惹怒這位老人,她擔待不起。

「奶奶,我答應了。」

老太太喜笑顏開,「其實對你來說,梁徽墨是個不錯的選擇,也虧得你,長了一張妖精般的小臉。」

宋聽聽穿著那件淡藍色的裙子下樓,主廳里多了個人,薛令熠也趕了過來。

老太太高興萬分,「正巧,令燁也在,有件事同你說,聽聽和徽墨也算是郎才女貌,兩個人又彼此情投意合,做長輩的也不好辜負,正打算說讓他們兩個年前訂婚,等聽聽大學畢業后就結婚呢。」

薛令燁刀子一般的眼神看著宋聽聽,質問道:「你和他情投意合?」

宋聽聽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吧。」

「宋聽聽,我倒是小看你了。」

隨後薛令燁從沙發上起身,對著梁徽墨說了句,「梁少可小心,我養了她十三年,她都還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為了錢,可什麼事情都做不出來。」

梁徽墨莞爾,「雖然相識不多,但我相信,聽聽不是那樣的人。」

「梁少大可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那種人。」

薛令燁隱晦不明的眼神最後望了一眼樓梯口的宋聽聽,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宋聽聽,想要攀高枝,也得看看這高枝安不安穩,也不怕把自己摔死。

這晚,宋聽聽回了學校,是梁徽墨送回去的。

老太太有一句話說的對,她長了一副好皮囊,在這個物慾橫流的年代,長得漂亮確實重要。

下車前,宋聽聽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和梁徽墨坦白,「薛奶奶不喜歡我,繼續把我清理出薛家門戶,梁先生,或許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我可能會成為你的累贅,我知道你可能是一時興起,如果你想結束,隨時可以。」

「聽聽,我了解過你,夾縫中求生存,能長大已是不易,我是家中最小的,從小也是受哥哥姐姐的排擠,我理解你的不容易,聽聽,我們是一路人,我淋過雨,所以,想給你撐一把傘。」

試問宋聽聽感動嗎,不感動是假的。

受薛令燁擺布多年,寄人籬下,宋聽聽十幾年來吃喝不缺,心裡的苦楚日益增長。

「謝謝你,梁哥哥。」

宋聽聽耳根子軟,沒有主見,說白了,就是缺愛,別人稍微給一點好處,她便感動得不得了,能死心塌地的相信別人。

薛令燁或許敢動顧津韓,可顧忌著薛家和梁家的關係,未必敢對梁徽墨做些什麼,是而,宋聽聽可以依靠梁徽墨。

能收留她這個累贅的人並不多。

梁徽墨堅持送宋聽聽上樓,不知是巧合還是人意,每每宋聽聽回家,總能碰到顧津韓。

宋聽聽依舊是規規矩矩的喚道:「學長好。」

顧津韓掃了一眼她身後的男人,「這是?親戚?」

「不是,是男朋友。」

沒什麼藏著掖著的,早點說清楚了也好。

顧津韓和她不是一路人,他專註於學業,而宋聽聽的身世註定了不能沉迷於男女情長。

顧津韓呵了聲,不知是在嘲諷宋聽聽,還是在嘲諷自己。

明明說著不想談戀愛,這才幾天,便和一個很成熟的男子談在了一起。

「梁哥哥,你回家吧,我到了,有時間我會聯繫你的。」

「晚安,聽聽。」梁徽墨看著她進了房子,這才轉身離開。

這一晚,註定有人不能安眠。

梁月琅連夜聯繫了梁徽墨,將人叫到薛宅來。

「徽墨,你和我都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在那個家,受盡委屈,我卑躬屈膝的討好趙媛,全是因為想讓你有一個好的歸途,你出國留學回來,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顛覆梁家,你非要耽誤在宋聽聽那個孤女身上,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害的令熠被放逐到國外!」

「姐姐,她與你我一樣身世可憐,你也是淋過雨的人,為何不能體諒她。」

「她可憐是因為搶了別人的命,她偷了別人的心臟才能苟延殘喘至今,徽墨,薛家老太太怕留著她禍害自己孫子,這才急於把她從薛家摘出來,你別這麼單純行不行,這種女人什麼都不能帶給你,她只會用那副嬌柔做作的樣子來狐媚你,你早晚會明白,跟她在一起會有多少麻煩!」

梁徽墨依舊不知悔改,「姐,你不覺得她身上有你的影子嗎,為了親人寄人籬下,姐,你嫁到薛家之後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想想你如今的樣子,與趙媛有什麼區別。」

「你別拿我和趙媛比,梁徽墨,你要是執意去那個孤女,就別認我這個姐姐,她是薛家的養女,我名下的女兒,你這樣要讓我的臉往哪放!」

「姐姐放心,我不會給你丟人的,她也沒什麼不好,都是姐姐從前對她的濾鏡太重了,她脾氣好秉性好,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其實令熠在國外鍛煉鍛煉,或許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幫助,姐姐太溺愛他了。」

梁月琅氣的臉頰通紅,精緻的濃妝也掩蓋不住渾身的戾氣,「徽墨,姐姐再最後告訴你一次,別選宋聽聽,你值得更好的女孩。」

「那我也告訴姐姐,聽聽很值得。」

「梁徽墨,你什麼時候養成的戀愛腦,你得非要氣死我不成,既然你非要這樣做,那你別怪我做事不留情了。」

宋聽聽,是留不得了。

就像死去的薛靈煙一般,要死的悄無聲息。

第一場冬雨落下,氣溫驟降,路上都結了冰。

宋聽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捂的像兔子一樣還覺得冷。

正上著課,宋聽聽接到了梁徽墨的消息。

【我和醫院那邊打過招呼了,你今天下午沒課,想不想去看看你的母親?我陪你一起。】

宋聽聽一瞬間想到了薛令燁。

薛令燁對她的懲罰之一,便是不讓她見自己的母親。

宋聽聽謹慎的回問:【可以去嗎?】

【你見自己的母親有什麼不可以的,傻丫頭,下課來學校東門,我在這接你。】

【謝謝你梁哥哥!】

薛令燁已經將近一個半月不出現在她的生活里,想來,她背著他去見一面自己的媽媽,也不會掀出太大的風浪。

下課後,宋聽聽抱著課本往東門走,鑽進梁徽墨的車裡后,感覺到溫熱的暖氣,舒服的嘆了口氣。

梁徽墨接過她的課本,放在後排,又用自己的手去握宋聽聽的手,「怎麼這麼涼,也不知道放口袋裡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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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他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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