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安神湯
隨著許行之和許言之訂下了婚事,許府的眾人也都開始忙碌了起來。如此一來,便沒人能陪許天月玩了。
她輕晃著鞦韆端詳著眼前的這棵樹,每次掛在上面的糕點袋子都莫名的消失了,難道是樹成精了?一定是許然之,除了他沒人會這麼無聊。
「許然之,你是不是偷了我糕點!」
林楚寒正在和許然之做風箏,被許天月這洪亮的一聲嚇了一跳。
看見林楚寒在這,許天月愣了愣,立刻換了個乖巧的表情。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沒有受傷吧!
「沒有,只是鎮壓個小小的叛亂,很快就解決了。」
「那太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林楚寒旁邊,許然之看她那副樣子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你剛才大呼小叫的什麼事?」
「二哥,你是不是吃了人家掛在樹上的糕點?吃也就算了,你倒是把袋子還給人家嘛。」
許然之聽到她那嬌滴滴的聲音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快住嘴!別在這噁心人!楚寒又不是外人,裝什麼裝,我沒吃你那破玩意,廚房每天都有做,我犯得著去樹上吃你那二手的?」
不是他?那會是誰?許天月實在想不出來……
「你們要去放風箏?」
「對呀。」
「二哥,我也想去,給我做一個唄!」
「找你三哥去,我和楚寒得給十幾個姑娘做呢,哪有時間管你。」
「怎麼那麼多姑娘?」
「還不是娘看大哥和老三的婚事都有了著落,天天催我,我這就去給自己找媳婦。」
「哎呀,二哥,反正你們都要做那麼多,也不差我這一個了嘛,二哥……二哥……」
許然之被她這麼一磨,感覺生無可戀。
「免開尊口,滾出去。」
許天月見他如此絕情,對著他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亂打,許然之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的無法招架,林楚寒看情況不妙趕忙說他給她做,許天月這才停手。
「娘生我們三個兄弟就剛剛好,怎麼多出這麼個煩人精!」許然之一邊整理衣冠一邊不滿的說道。
許天月把臉背著他趴在了桌子上,不知不覺的竟睡著了。她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林楚寒的外衣。她看著林楚寒認真給她做風箏的樣子,感覺很是迷人。
又看了眼蓋在身上的衣服,他該不會是喜歡自己吧,想到這,不禁偷偷的笑了。
碧洛正提著水在小花園澆花,孫大娘又出現了。
「碧洛姑娘,我來幫你吧!」
「孫大娘,咱們府里不興拉幫結派,你不用刻意討好我,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不……不……不是的,碧洛姑娘,我……我女兒死的早,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你就能想到我的女兒,便看不得你受累,她要是還活著,年紀和你一樣大,我肯定……我肯定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
看著孫大娘哭的如此傷心,碧洛趕忙道歉,
「對不起,孫大娘,我誤會你了,害你傷心了,對不起……」
碧洛心裡十分內疚,她給了孫大娘一個大大的擁抱。
孫大娘的眼神死死地鑽進了碧洛的后衣領,卻什麼也沒能探尋得到,她來府里已經有些時日了,卻一直找不到好的機會,她不能再等了,只能行一險招。碧洛和許言之的婚期將至,她務必得在那之前完成任務。
臨睡前,孫大娘給碧洛送來了一碗安神湯,自小花園那件事後,碧洛與她親近了很多,說話也溫柔了許多。
碧洛剛把碗端到嘴邊,許天月就拿著一個破風箏哭著進來了,孫大娘見狀只好暫時先回了後院。
原來是許然之見林楚寒做的風箏異常精美,所以不許林楚寒給她了,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就把風箏弄壞了,碧洛安慰了好一會她才止住了眼淚。
許天月哭的有些口渴,順手就把那碗安神湯喝了個底朝天。
許天月走後,碧洛便熄了燈躺上了床。
許天月越想越氣,便到處走走。到了樹下,她抬起了頭,袋子又沒了。
剛爬上去坐到了樹枝上,她突然感覺四肢無力,頭一沉,就栽了下去。隱約中,她感覺有一雙手接住了她,但眼皮卻格外沉重,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孫大娘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悄悄地走進了碧洛的房間。月光十分的明亮,孫大娘覺得簡直是天在助她。
她剛要伸手脫碧洛衣服,碧洛就尖叫了起來。
許言之正好在門外,便立刻沖了進去。本來看碧洛房間無光,想著她已經睡下了,轉身離開之際,他聽見了碧洛的叫聲。
剛剛進入了夢鄉的眾人都聚集到了廳堂,孫大娘淚流滿面的跪在地上。
「孫大娘,你為何做出這種事情?」
「夫人,有些話我想單獨和您說,可以嗎?」
許夫人揮了揮手,其他人都退到了遠處,廳堂只剩下了她們二人。
「是我思女如狂,才犯下如此大錯,我女兒死的早,但總能在碧洛姑娘的身上看見我女兒的影子,所以……所以我才精神錯亂,產生了錯覺……」
「那你為何扯她的衣服?」
「我想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和我女兒一樣的胎記,是我該死,夫人你罰我吧!」
孫大娘聲淚俱下,每一次抽噎都包含著滿滿的悔不當初,可這牽強的理由卻不是很順理成章。
「你女兒胎記在什麼位置?」
「左肩,一朵祥雲……」
許夫人聽后,眼眶微紅,她走上前將孫大娘扶了起來。碧洛的左肩根本不是胎記,而是刺上去的,如果不是至親,又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我早就想到了,你對碧洛好的太明顯了。」
「夫人……」
「你為什麼不直接與她相認呢?你明明就是她的娘!」
孫大娘的眼神中出現了那麼一抹驚喜,但稍縱即逝。
「夫人,我求求你,千萬不要現在告訴她,當年把她弄丟了,她一定很怪我,而且,如今我又再嫁了,家鄉也還有兒女……我本想著先和她培養好感情的,這樣她也容易接受一點,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被夫人帶的這麼好,所以才想著親眼去看看她的左肩,但是夫人這麼一說,我很肯定了……現在她對我一定很排斥,夫人,你答應我好不好,暫時先不要告訴她!」
許夫人不禁也落了淚,一個母親要經歷了多少艱辛才能找到這來,她沒有理由不答應。她們約定好,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碧洛真相。
許然之環顧了一圈四周沒有看到許天月的身影,她的房間離碧洛最近,怎麼會沒出來呢?他隱約中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推開房門,床上空空的,他趕忙跑到了後院,許天月直直的躺在常爬的那棵樹下。他將她抱起,輕聲的喚道,
「小妹?
見她沒反應,他使勁晃了晃她。
「小妹?」
「二哥,你怎麼了?」
許天月朦朧中看見許然之焦急的面孔,憨憨的笑了笑,然後又睡了過去。
見許天月只是睡著了,許然之鬆了一口氣,他抱著她回了院子,暗處的那個人也起身跳出了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