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雙喜臨門
大婚前夜,許府已是紅通通喜氣一片,許天月和碧洛帶著一些下人在綉婆家過夜,因為碧洛沒有娘家,便想著從這出嫁,許天月和綉婆就是她的娘家人。
臨睡前,碧洛在浴桶里發著呆,她覺得好像做夢般,許夫人真的成了她的娘,而三公子居然真的成了她的相公。
「娘,你如果能看著我出嫁該有多好。」她喃喃著。
很小的時候,她記得娘跟她說過,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只要還活著就一定會找到她,所以她從未將名字改過。娘還活著嗎?一想到這個問題就忍不住的落淚。
「碧洛姑娘,洗好了嗎?」
聽到孫大娘在喚她,她慌忙的用水抹了兩下臉。
「洗好了。」
孫大娘端著新衣服進來給她更衣,碧洛左肩的祥雲完完整整的映入了她的眼中,親眼確認后,心裡的石頭算是落地了一塊。
碧洛見孫大娘半天不出聲,想著她肯定又傷感了。
「孫大娘又想女兒了吧。」
「是啊,我沒有那福分能看到她嫁人。」
「夫人說你對我那麼好,要我認你做乾娘呢。」
「萬萬使不得,我身份卑微,哪敢做您的乾娘。」
正說著,孫大娘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灑滿蒙汗藥的帕子,正準備下手,許天月突然進來了。
「碧洛,今晚一起睡吧,以後我就不能再糾纏你了。」
「誰說的?以後我們也能在一起睡。」
碧洛拉著許天月的手,兩個人坐在床邊嘻嘻哈哈的,孫大娘頓時心生怒火,卻又無計可施。論單打獨鬥不一定打得過,要是硬搶恐怕很難出城。
午夜時分,孫大娘身著黑袍來到了伏香樓的地下暗室,老鴇已經在那等候多時。
「什麼時候行動?」
「計劃有變,行動取消。」
見她心情不好,老鴇也沒敢多問,只是悄悄的退了出去。
孫大娘思慮了一會,提起筆在紙上寫道:「滄海遺珠與仇結親,爾等無力阻攔。」
看著信鴿消失在黑暗中,孫大娘愁容滿面。如此一來,立功談不上,反倒添了罪過一樁。
許行之和許言之的大婚定在了同一天,既熱鬧加倍,又省下了二次鋪張浪費。
碧洛坐在鏡前,綉婆給她上著美美的妝。許天月在旁邊一臉羨慕的看著,腦海中浮現著的竟是她和林楚寒大婚時的樣子,她被這個念頭嚇到了,但又忍不住的覺得有些甜。
畢竟,他們也是青梅竹馬,就像大哥和巡丫,三哥和碧洛。
而且……他也喜歡她……她……也喜歡他……
梳頭婆一面給碧洛梳頭一面大聲的說著詞,以示吉利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
孫巡丫這邊已梳妝完畢,她和她娘哭的泣不成聲。孫忠以前不明白那些嫁女兒的有什麼好哭的,現在明白了。雖說也不是再也見不到了,可就是覺得揪心,也不由得老淚縱橫。
「巡丫啊,到了婆家,多會看些眼色,別再這麼大大咧咧的,要孝敬公婆,做個賢淑的……」
說到這,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的昏天暗地。
紅蓋頭雙雙落下,兩位姑娘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喜轎。兩支迎親隊分別從城的兩邊出發,向許府匯合,一路上吹吹打打,熱鬧無比。
「新娘子來啦,新娘子來啦。」
白芷這麼一喊,炮竹聲頓時響徹了整個長街。
許行之和許言之牽著各自新娘的手走向了許孟川和許夫人。許夫人看著兩個兒子都成了家,不禁喜極而泣。
拜過了天地,孫巡丫和碧洛就被送進了洞房,許行之和許言之則得留下招呼著來賓。許府從未這麼熱鬧過,已經人滿為患。
許天月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林楚寒,他站在許然之旁邊笑的那麼耀眼,好像娶親的是他似的。
暮南蘇也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許天月,她正望著林楚寒望到出神。
府里眾人漸漸散去,林楚寒酒喝的有點多,便去後院解手。許天月看他晃晃悠悠的很不放心,就在後面跟著他。
「你跟著我幹什麼?」
「怕你掉進糞坑裡!」
林楚寒一隻手勾在了她的肩上
「夠兄弟啊,許天月!所以你要跟我一起進去?」
「我呸!別不要臉!你要是掉進去了,我在外面給你喊人。」
「你哥哥們都成親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嫁出去啊,你也老大不小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林楚寒被她這句話嚇的有些醒酒,他本來只是隨口說了那麼一句。
「天月,你在說什麼?」
只見許天月嬌羞的低下了頭,然後踮起了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林楚寒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的懵住了,他回過了神轉身就跑,連廁所都沒上。
暮南蘇就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他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氣。
終於把所有賓客都送走了,許行之和許言之彼此交換了一個疲憊的眼神就各回各院了,沒想到成親是如此的累人。
許言之掀開了碧洛的蓋頭,坐在了她的旁邊。
「累壞了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句話。
「天月今晚不會來吧!」
「不會,她已經長大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碧洛將頭靠在了許言之的肩膀。
許行之回到了房間,孫巡丫竟真的一動沒動。他掀開了她的蓋頭,她立刻竄了起來滿屋的走動。
「今晚,天月不會來吧?」
孫巡丫一臉嚴肅的問許行之。
「不會,去也是去老三那。」
孫巡丫對著許行之勾了勾手指,許行之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幹嘛啊,娘子!」
孫巡丫一躍而起掛到了許行之身上。
「巡丫……你幹嘛,勒死我了!」
「上次天月就是這麼掛上來的。」
「你可比她力氣大多了,快鬆手………」
「我不,上次可給我羨慕壞了!」
「有話好好說,先鬆手……」
夏末的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溫熱,許天月想著林楚寒獃獃的看著她然後扭頭跑掉的樣子就覺得好好笑,沒想到堂堂七尺男兒竟也會有這麼害羞的時候。
許夫人看著已經熟睡的許孟川,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彷彿又離她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