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痛下殺手

第十五章 痛下殺手

燭光靠近,床上呈現出一張蒼白而熟悉的臉:長青師叔。

火燭跌落,南真萬萬沒想到已經去了草原的師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他怎麼會身受如此重傷呢?一向在他腦海里偉岸強悍的師叔此刻竟如此孱弱地躺在這陰森潮濕的暗室里被痛苦折磨,他的眼淚無法控制地涌了出來。

「師叔,到底怎麼回事?」他低沉著嗓音怒吼著。

師叔昏迷不醒,他心急如焚。「計劃必須得更改」,他自言自語。探了探師叔的脈搏,醫道他幾乎不懂,只能憑著過去的一點認知大概查探一下傷勢。

從新蓋好被子,師叔的傷勢是極重的內傷,脈絡微弱。南真走出小石室來到石門旁,用石柱抵住石門,之後再回到師叔床邊坐下,然後閉目提起混元炁,雙手壓住師叔的心口緩緩運氣一陣輕柔的搓動。

一刻鐘后,長青睜開眼睛看著南真,他已經沒有氣力來表達對此時此情此境的感受,只是淡然地這麼看著。混元炁再一次注入師叔體內護住心脈,長青終於開口道:「南兒,能見到你真好!...師叔不行了,...你聽好,...以下的每一字每一句好好記住。」南真眼含熱淚不停地點頭,『師叔傷勢太重,我何嘗不知』。

「將來絕不要參與藩鎮的權力爭鬥,...我身上的秘密...秘密將隨我消失,速速離開此處,遠離南...。」話未盡,人已亡。長青隕落,南真悲痛欲絕。

石室外兩個僧人合十站在石門旁,他們最終還是沒從長青口中聽到那些秘密。

南真打開石門,兩股凌厲剛猛的氣勁撲面而來。金剛氣五層,達摩院兩長老同時向南真發難,他們此舉意在試探,並沒有使出全力。南真腳尖一點身子凌空平射而出,『飛神訣』是南真的護身法寶,他沒有學過什麼厲害的殺招,這『飛神訣』可是早已練得爐火純青。兩個護院大法師只覺得一陣涼風吹過,還沒看清狀況就已經被南真戳中督脈上的大穴,雙雙癱倒在地。

南真從來沒與人真正交過手,此時此刻全憑著混元炁勁碾壓一切的實力和師叔突然隕落在他內心激蕩起的悲憤與怒氣,一舉制擊斃兩位高僧。

回到石室,拿走書櫃里的要緊物品,長青師叔的突然出現和離世,他已經改變了計劃。背起師叔離開密室,木台是敞開的,南真放下師叔,緩緩走出暗道。禪房內寶象大師看著走出暗道的南真,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似乎有了一點點異樣。

南真出來時已聽到寺里寺外嘈雜的喧鬧聲,寶象的出現他並不感到意外,速戰速決離開此地是最穩妥的計劃。

寶象也不太難對付,南真若無其事的走向站在門口的他,這份從容和淡定根本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具備的素質。

混元炁的要訣寶象已經修習了小半年,他想:『也不過如此,名不副實,不知道已經進入密室的兩位達摩院長老為何要把他放出來,難道是交換那個秘密的條件?』寶象不知道南真混元炁的特殊,以他半年來對金箔上要訣的參悟,覺得不過如此,所以,南真能安然無恙地走出來肯定是那兩位達摩堂的放水了。

「大師,別想了,本來我不想與你動手,但現在我改變了主意,你我今天只能有一人離開此屋,那兩位大師已經被我擊斃。」南真毫無顧忌地看著寶象說道。

寶象的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寶象大師人長得的確好看,一臉的肅穆莊嚴,與大殿里的佛祖們還真有得一比。不過,他手下的神通可大大不如佛祖們了。南真七層的混元炁已經可以大致運行自如,什麼隔空打牛、以氣御劍,對於混元炁勁來說還是略顯稚嫩了些。在強大的實力面前,招式、經驗、天賦都不堪一擊。

南真知道寶象只不過是召德的棋子,但長青師叔的死與此人有直接關係,為了死去的師叔,為了師叔並不想讓自己牽扯進去,必須解決此人,此地不宜久留。

寶象的實力其實比南真的想象還是要高,畢竟當初他有能耐讓南真體內的炁勁激活,至少要比暗道里的那兩位要高得多。

南真用的招式是『灰叔叔』教他的一套擒拿手法,一套江湖上極其尋常的手法。寶象身份尊貴,佛法修為也極高,面對南真這種普通的招式他也沒有怠慢,這是他的本能,並不會因為南真的年齡和招式而影響他的習慣。

南真身法如清風拂柳,招式雖簡單,但混元炁卻是如泰山壓頂般渾厚剛勁。十招才過,寶象就幾乎喘不過氣來,面對熟悉無比的招式,他卻無法剋制。還沒等到大汗淋漓,南真已經拍碎了他的心脈。

南真第一次殺人就大下殺手,他本不願殺這個長相極其端莊的大師,大師軟綿綿的倒下后他甚至還有點後悔。但他不能容忍與長青師叔的死有關的人,包括那個劉大人,也正是因為這個劉大人劉紹棠,他逼不得已才要痛下殺手,此刻,不知召德方丈對今日之事了解多少,無論如何不能在不了解對方的情況下就輕易暴露自己。

南真把長青師叔放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師叔的遺容,聽著外邊的吵鬧聲。

從開始行動到回到房間,差不多要有一個時辰了,長青師叔的隕落只到此時才在他內心逐漸沉痛難耐起來。從懵懵懂懂的稚嫩幼童到青澀的少年,南真失去了師伯和師叔兩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甚至沒把父母放在心上。他兩都可以說是因父母而死,如果這個世間沒有他們,也許他們還在卧牛山的道觀里逍遙自在地生活著,他心裡的愧疚已經超越了疼痛。本來師叔和師伯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但他們卻真真切切地是因自己而亡,南真最接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命運無法由自己掌控的無奈。歷經了這麼多變故,他更加體會到了『萬物為芻狗』,『天網恢恢,疏而不失』的真諦。

老天爺不會厚此薄彼,師叔師伯那麼好的人要英年早逝,堂叔貴為宗室之主號令天下、父親領兵幾十萬的大將軍同樣要遭受極刑。將來那些致他們於死地的人必將與寶象一樣不得善終。這是南真這麼多年的經歷與剛剛發生的事情對他內心理念的一次碰撞,『無為而無所不為』不是主觀意識的活動,它就好似那個『天網』,為與不為都已然是命中注定。與天爭,與地斗,那隻不過是痴人說夢。

外邊的喧鬧聲逐漸停了下來,寺里幾百僧人和幾百禁軍護衛在一個時辰內就平息了因為爭搶『君子餅』而引起了大火、火勢又不斷蔓延至寺內的事件。

一輛載著高爆燃煙火的馬車著火后被煙花綻放之勢驚下的馬兒四處亂竄,導致緊挨著院牆的一座大殿也受到波及。最終大殿焚毀,又牽連了周邊兩處禪房。當然,這一切都是南真安排好的,幸好沒有造成人員死亡,幾名僧人和香客受了輕傷,一名禁軍官員奮不顧身跳入火海救走一名小孩子受的傷稍微重一點之外,寺內的財產損失巨大,香客和三寶酒樓損失了一些財物。

召德方丈全程一直陪著那位將軍,他無法分身來查看禪房的事,南真因此少了很多麻煩和波折。寶象的死沒有引起什麼波瀾,他鮮少在寺內,大家對於他的存在與否並不在意,一位大德高僧就這樣悄然沒落了。達摩院的兩位長老在寺內名聲顯赫,他們的死掀起的波動可不小,寺內上上下下都把精力集中在了這兩位身上,自然少不了議論紛紛。

召德苦於無法分身,本來可以不知不覺處理的事卻被曝光,他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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